話說小夏街的熱鬧景象只是琳琅都邑眾多街道的冰山一角,且小夏街在琳琅都邑的街道排名還只屬於中下等,就那麼熱鬧,那麼可以想像琳琅都邑的街道是多麼的繁華,這足可印證它琳琅都邑不負擁有在天下眾多街道中排名第一而受稱「盛世群街」的美謂。
走在小夏街,幾乎每走二十步,就是一座茶樓,酒館,或是戲樓,從酒樓傳出好茶的叫好聲,從酒樓飄出來的醉人,酒香氣,再從戲樓裡聽到正在歌舞的美妙聲音,好不惹人喜愛,引人留下。奇怪的是街上不同種音樂摻雜在一起,怎麼可能好聽,當中原因就出在琳琅都邑的音樂是統一的,也就是說曲風相同,出自同個源頭,同個人之手,這人便是芳名遠揚天下的大麯家辛子。
「欸!這位大叔,請等一下,借問今天是此何好日子,怎麼人往此地者甚多?」敬善懷當下攔住一正往琳琅都邑的祭神台趕的挑著擔兒的賣貨郎③,拱手示禮,問道。
「聽公子這口音,像不是本國人罷!沒錯!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乃是本國的祭神大典,而你身後站的這片土地便是我國的聖地。」賣花郎上下大量起了敬善懷,感覺有利可圖,而這跟他一身的衣著鮮麗脫不了干係,跟著賣貨郎緊而湊上一句:「公子,我這可有一些上等貨色,要不瞧一瞧。」賣貨郎指著貨物笑言。
「謝了,大叔。不必勞煩了!」說話之餘,敬善懷的餘光瞅去了一眼,一看才知,盡是些女子粉飾之物,都是那彩色豔鮮,妖香誘人的胭脂粉水。
「嘖嘖!什麼啊,大叔,你開本公子我笑話吧!噗!豈等女子裝飾之物,呵呵!想我一堂堂七尺男兒怎用得上這東西。」話間,敬善懷又瞅去胭脂粉水一眼,不免一聲苦笑。
「公子,稍怒,公子,稍怒,聽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國人吧?那也不怪公子不解本國風情了。」賣貨郎自以暮幽國子民身份,傲喜十足。
「呵!」敬善懷像把眼睛瞪得像夜裡的貓頭鷹一般大,心下不由得打起了好奇欲:「暮幽國男子竟有如此嗜好麼?」跟著敬善懷走近賣貨郎一步,好細聽何因。
「談到本國風情,這還得從與暮幽國一直流傳著一個淒美感人的愛情故事說起……」賣貨郎神閑意定地講述道。
……
相傳,古時候,有一個豔色豔世,若綻放開的花般美貌的女子(晗卉),卻整日對鏡愁顏,擔憂自己嫁不出……」賣貨郎還在繼續下去的故事,卻被心急的敬善懷給打斷。
「欸!既然年輕貌美,那為什麼她還擔憂自己嫁不出?」敬善懷顯得有些耐不住性子,問道。
「看你這人就知是急性子,呵!我這不還沒講完?」可能是敬善懷的打斷,有些破壞了賣貨郎好說故事的好心情,直把雙眼瞪圓了向直了敬善懷。
「得,得,得。我不打擾你,你就快點,我也好趕著去那瞧熱鬧!」見到賣貨郎那惱火的眼色,帶著急意的敬善懷還不被壓了回去,信手指了指琳琅邑東處熱鬧的景象。
「故事是這樣發生的,欸!這——我恰才說到哪了!」被剛敬善懷這樣一攪和,好了,這下賣貨郎可有些整理不過思緒。
「您不是說到那個女子為何嫁不出那麼?」敬善懷苦笑一聲,拉長了語氣道。
「喔——是是,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女孩為什麼嫁不出去那吧!呵呵!抱歉抱歉!你看,我這年紀大了,記憶力就越發不可收拾嘍!」賣貨郎像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女人一樣愛叨叨不停。
賣貨郎終還是停下了叨念他的長短,轉而一句接一句,簡潔並完整的複述了那段故事。
話說八歲那年,女子不幸染上了惡疾,好後卻也落下了著魔一樣的病根.即使女子渾身散發著一種極其難聞,如畜糞般的氣味,被纏繞一身,當常人在靠近其身兩米開外,就會可笑得被其打暈,就算是身體素質好的,也免不了一陣作嘔。
但還好,只是體味的惡臭,並無毒。
然對一個女孩家來說,卻是個悲劇。
多年來,不知尋遍了多少名醫,只恨無果,惡疾依舊一如既往,總是得不到好轉,就算是這樣也就罷了,鄉里的人都選擇著去疏遠她,無不指指點點,一方說法她定是惹怒了天神,才降此禍害。
後來,幸得她遇見了愛慕自己許久的男子‘素夕’。原是女子少小的玩伴。說起來,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素夕幼時,慈父害了瘧疾而見背。七歲那年,母親因一人無力照養他,後被舅舅強行改變母親想要守節的志願,且把他寄送到了鄉里一家有名的醫館當藥童。也因此,才離開了女子。附注:離開前,晗卉還沒染上惡疾。
還好的是素夕喜歡上了醫術,也學到了一技之長。在當得知晗卉的苦楚後,他決心要醫治好她的病。以後的每天裡,他得空就去陪晗卉,剩下的就是把他自己關閉在藥書房,專注於研究晗卉的病因。
而且很奇怪,當人在靠近晗卉時,就會發覺有不適的反應。然如素夕卻是個例外,會是他自小從醫的關係嗎?是否跟傳說中的浸泡藥浴,練就了百毒不侵嗎,呵呵!誰也不知道。
漸漸的,晗卉重新找到了那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那份感情,也就是自己喜歡上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或許偶然是有了天神的眷顧,素夕找到了那個療方,是素夕從師傅的師兄得到了一本天下失傳已久的百良森錄,聽聞這書可了不得,是上古醫聖宵通紫的名著啊!
「額!望眼天下名花,卻有不同之療效,而唯一花,喚名含顏薰。此花性寒,可攻毒。如取其花,製成百森錄中的臙脂粉,散入水中,待沐浴時,便可抵抗體發散之惡氣。」素夕翻開百良森錄,津津有味地念起。
他深知,想得這本書上記載的含顏薰,必得費出很大的功夫,但他心中打定,無論如何,也得一試,一切為了治好晗卉。
的確,含顏薰地處嚴寒戈壁,極為難採摘者,至今為止,除了醫聖宵通宵通紫紫的百良森錄有描述過它的樣子,但只是描述,宵通紫既然記載在書中,那他是見過的人?含顏薰,究竟存不存在世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素夕所住的穀野鄉,深處北地(然圭時空一般遵循北寒南暖),而穀野鄉的後邊不遠處,就是一個常年冰凍嚴寒的大荊戈壁嶺,素夕也不去思想那地是否生長含顏薰,就沖著救晗卉的信念一路勇上。
卻說那一年,正逢嚴冬,素夕僅靠著簡陋的工具,鐮刀、麻繩,就孤身進入了大荊戈壁嶺。
大荊戈壁嶺整個都是籠罩在白濛濛的大雪之中,飛舞著鵝毛般大的雪花,已然到處是鋪滿了白茫茫的雪墊,但這並不使素夕會想去退縮,反而讓素夕更堅信,既是嚴寒之川,想必已離含顏薰不遠。他知道,今天只要站在這,就須是義無反顧的信念,只有前進,沒有後退,直到登上戈壁嶺,就是爬也要就為了她不再去受人那非議的眼光。
望著地勢險峻的山川,素夕還是一臉堅定不移的神態刻畫。「晗卉,我不會放棄的!」寒風凜然,冷颼颼的風呼呼地亂刮著素夕單薄的身軀,這股透心骨的嚴風要論誰也抵不了,可是他卻能這麼頑強,縱然滿臉通白,連著幾口氣在苦喘著,沒有削弱的勇氣。
後人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終於素夕憑藉最後一口力氣,摘到了含顏薰,然而就在他為此感到高興興奮時,上天偏偏又給他開了個玩笑,本就身無可站的嶺壁,素夕的一腳踩空,重重地摔下。
墜下的時間短暫,他卻還在擔心:如果摔死了,會有人找到我的屍體,把含顏薰煉成解藥治好青梅的病嗎?
還好的是,在準備爬上去時,素夕身上的一段麻繩綁在峭壁邊緣伸探出頭的不知名樹的腰身。
素夕的身子因為重力在接觸到離地二丈的不知名的樹後,穿過其樹枝,砸下地來。
「還好死不掉,不然這珍貴的含顏薰就要糟蹋在我手,而我也見不到她。」素夕匍匐在地上,手中緊緊握著含顏薰,他憨笑道.
「呃!」可剛站起走上三步,他就咳嗽出了一口鮮血,開始素夕還以為是小問題,也就忽視掉了。
正想走到小河旁清洗下狼狽的自己,孰料忽而又連續吐出了幾大口鮮血,鮮血染紅河水,望著河水中蒼白的臉色,素夕感歎:想昨日還是青春的年紀,今見河中見自己卻是憔悴,老態已顯,這是一夜變老了嗎?
素夕無氣無力地往後退守了幾步,發現後背被插上了好幾十根彩色的花刺。
這才使他回想起剛剛摔下的時候,身子壓在一塊大石上的奇形怪狀的彩色花朵。
「石頭花?」素夕觸著自己的胸口,他明白自己身子壓的花不是普通的花,而是可以使人幾天之內衰老死的「石頭花」。
素夕仰天悲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已活不了多長的時間,而這僅存的餘息,就是上天憐惜給他的,無論如何,也得先醫好她的惡疾,那時離去他才安心。
翌日晨,素夕倒在了穀野鄉鄉頭。
這個噩耗當然很快地傳到了已愛上素夕的晗卉耳中。
當晗卉得知,便丟下手中正為素夕織繡的長衫,她瘋狂地跑,萬分擔心地跑,一心想快點見到素夕。
直到見到素夕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她心中那塊大石才得以脫落。
再見到晗卉的素夕心中萬分感慨:好在鄉里人發現得及時,不然這僅存的餘息就飛灰了。
「素夕,你沒事?」話未了,晗卉就已按耐不住淚水地沖湧,撲上去依偎緊在了竹馬懷裡。
「卉兒,我不會有事的,我還等著照顧你一輩子呢!」晗卉對他的擔心,深深地感動了素夕,他把那份情深埋於心,心中默念起,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晗卉道:「欸!你說什麼?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很奇怪吧,素夕心裡想的,晗卉竟說了出。晗卉聽出他的心聲,這也許是情人間會閃閃發光的心有靈犀的能力的原因罷。
隨後的幾天裡,素夕把自己封閉在藥房裡,晗卉會為其送去飯。也許她早就猜到了,素夕這樣做,是為了自己,而她故意裝作不知情,卻在背後默默地付出。
鏡子中的素夕已是白髮蒼蒼的老頭。
他熟練地把了自己的脈搏,苦笑了一聲,時間真的不夠多了,可這個心願一定要完成。最後的夜裡,他忍著正在承受壓力的衰老的身體中傳出的疼痛感,努力辛苦著。
淩晨,晗卉就來給素夕送飯,街裡鄰里的大姐大嬸探出了頭來,心中竊喜,都瞧得出他們倆有戲唱,可誰又能知
「素夕,開開門!!在不開的話,我可就闖進去了!」房裡還是無人應聲,晗卉像好奇的小丫頭推開了門。
也虧有了素夕,晗卉重拾了少時活潑的性格。
晗卉很奇怪,平日素夕不是早早就在等自己送飯來嗎,今日是怎麼了。於是,晗卉在擺好了豐盛的早點後,立馬走上了素夕床前。
在見到床上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晗卉驚呆。
從老人的眉宇間瞧出素夕,晗卉簡直無法相信,再碰到素夕的手,晗卉整個人抖擻了下,如同雷擊一般,臉也白透了,瞬間猶如失了魂,起始晗卉卻怎麼也哭不起,當拿到那封遺信,和素夕手中緊握的含顏薰脂時,晗卉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感慨上天捉弄,因治你病,如今,我倆已陰陽兩隔。含顏熏脂是我最後與你的禮物,它可治癒你的體味。素夕此生辜負於你,盼上天憐憫,後世能與晗卉相守到老。」看畢,晗卉止住了淚水,安詳地躺在素夕胸口,此刻,又好似,他還沒離開。
……
賣貨郎輕‘咳’一聲,喜道:「因此呢,這素夕和晗卉成了我暮幽國公認的感天悲世情侶,後來素夕所煉成的臙脂也就演變成了我們這兒男女間的定情之物!」
他忙笑道:「公子如有心上人的話,不妨送上一盒保准事能成。」賣貨郎生怕廢了那麼大口舌敬善懷還不買帳。
「嗚嗚——我買!我買!」轉過身去,敬善懷可嚇壞了,先不說有一大群圍觀者,故事是很淒涼,能挑人情感,可也必要這麼誇張吧,不說別的,當下,就有一中年男子,當著眾人面下,那是哭得一塌糊塗啊,上來就個熱淚盈眶,你說你是個女子也就罷了,一大老爺們竟如此顫聲啜泣,真是令人費解!
中年男子的真實身份竟是在那食油產業遍佈煜東洲各要城,名聲響透整個生凡界,他便是食油霸頭‘悙昏景’。
說這大老爺們哭得死去活來的原因,還源於他年少時極為放浪輕浮,好高鷺遠,不肯腳踏實地做事,整日街頭閒蕩,好賭好酒。在氣死了他的老子後,終於,悙昏景一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僅靠他的妻子嫦香做賣胭脂粉末來支撐一家的吃用。
一日,嫦湘病倒在床,是昨夜的辛勞調配胭脂水粉,害了風寒。悙昏景不知情,依舊伸手向了床頭木櫃子裡拿出一大包銅板,這是嫦湘一整天的辛勞苦汗所得,他一點也不爭氣,拿著一大包銅板跑出去揮霍玩樂。這天響午,嫦湘吃力地還站在街邊上叫賣胭脂,要知道,這時辰的太陽是最毒辣的,她還生著病,卻沒有人知道。
太陽漸漸落了山,她捧著賣掉胭脂的所得,永遠地倒在了亨家的門口。
嫦湘的死對悙昏景來說,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打擊。家人盡去,致使他走向正途,發奮圖強,不再迷離于不現實的生活中,重操悙家世代祖傳的‘食油’業,穩紮穩打每一步路,最後成為了食油界的霸頭。
悙昏景的妻子是因為賣胭脂而死,從此以後,只要見到街邊有買賣胭脂的人事,他就會觸景生情,嫦湘成了他現實與夢裡抹不掉的人物,就算是再娶,也只是為了延續悙家子嗣,並未對別人有一絲男女情。
聽的觀眾多,意味著買賣也跟著多了!這當然樂壞了賣貨郎心下暗道:「賺不賺你已經次要了,後面還大生意呐!」
「嗚嗚——晗卉好可憐!那個,老闆,我買了,多少錢?」人群外,一身披一件淡淡櫻草色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束素,膚若凝脂,氣若幽蘭,楚腰衛鬢女子,瞧樣,約莫也就個十六七歲。不過就其相貌言,瞧這女孩這般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還真若有畫師所繪的閉月羞花畫像,更另有煙花女子都驚歎不如的靈巧身段,可謂是傾國傾城,凡間少有之俏佳人啊!
曦粼,露南域瀾凜國首富曦繼福的二女兒。
賣貨郎被這等少有閨中之靚喊進了小心窩,不覺一陣暖流舒心的爽快,尤其是他聽到了曦粼帶上了‘老闆’這個字眼,更是一番滋味在心中回味!
「眼睛——出現幻覺了不成,曦粼?不會吧!居然真的是曦粼,我跑了這麼遠,她還能找到,跨國了都!」遠著第一眼,敬善懷不敢相信自己看的女孩是熟人,再走近一目,便嚇得他一臉的蛋白色,是真的被嚇到了!
敬善懷,露南域瀾凜國漠州綢緞富豪敬勤之子,自小便和瀾凜國首富曦世家結了親家,娃娃親。當然另崇尚自由觀念的敬善懷很不是滋味,更不幸的是,曦粼小時起便喜歡上了他,哎!這可也難為了敬善懷,敬善懷只視她為妹妹相待之,無奈曦粼對他從未停過的深情似泉長流不絕!
「欸!是善懷哥哥?是善懷哥哥!善懷哥哥,別走啊!」敬善懷擋住了半張俏臉,一腳剛要溜走知己,就被曦粼給猛猛地摸了上後背,心中暗道:「這下可完了,在朝瑭時就逃不掉,就因為她是首富曦即得的掌上明珠,曦世家勢力大,人脈廣,想要找我還不容易可現在,為了逃過,我都越國了,縱然她家勢力再大,我想也該躲得過吧!沒成想,眼下我身所站的土地是在暮幽國啊!呵呵(苦笑),哎!這小妮子又得纏上自個兒了!看來又得使用我的善懷策略之上上策一走了之記,不然可又得被曦粼纏死了!」
注釋:
①賣貨郎:‘郎’字在二洲二域一原泛指所有成年男子。賣貨郎在此指挑著擔兒的成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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