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陶家三兄弟

如萱忐忑不安地跟在可靈姑娘等人的後面,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古代青樓第一個接待的會是怎樣的客人。是一臉油頭粉面的土財主,還是滿嘴之乎者也的假仁假士?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只有在層層修飾之下強顏歡笑了。

一踏進沁滿淡淡桂花香,裝飾豪華的包廂,她乖巧地站在可靈的身後,旁邊的那蘇用小指尖輕輕點著她的手,她看過去,她也同樣神態緊張,不可言喻。

按照姬三娘的吩咐,她倆可以不用穿太露骨的薄紗羅裙,但是兩人都是一襲綠色抹胸織錦長裙,裙擺搖曳拖地,胸口用金絲線勾出了幾朵大瓣怒放牡丹;那蘇如瀑般黑密的頭髮被高高攏起,只用一隻梅花白玉簪盤成一個芙蓉髻。兩鬢又閑閑垂下兩縷,配上她的如絲眼波,看起來格外嫵媚迷人。

如萱知道她今晚為了壯膽事前偷偷喝了一杯女兒紅,看她現在兩腮殷紅,眼角飛絲,如晨露滾葉,如晚霞映空,不禁引人無數遐想。心裡暗自咂嘴,那蘇丫頭平日不喜打扮,沒想到今日拾掇出來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美人坯子。

瓶兒首先向前微微作福:「幾位相公,萬屏樓裡幾位紅牌姑娘們都過來了,另外兩位姑娘是三娘破例剛剛納進來的,如果有任何失禮的地方還請幾位相公多多包涵,小女子不懂事還需要來日多加調教。」

如萱這才借機微微抬眼打量眼前端坐的三人。

坐在正中間的一人,錦衣華服,眉目俊朗,渾身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勢,仿佛他不開口,旁邊人便沒有說話的權利;而他一開口,便奪去周遭所有空氣,讓人不敢呼吸。

而右邊年紀稍輕的一絕美男人,紫衣瀟灑,嘴角薄削,一對狹長丹鳳眼裡風情無限又含了幾分戲謔人世的味道。此刻他正緩緩轉動著手中的紋雲翠玉扳指,看著自己等人含笑不語。

而坐在左邊的青衣男人,面容雍定,大氣從容,眸子裡漣光隱現,但是又統統斂言不語。不知怎地,他給如萱的感覺就像以前在《自然百科》裡看到過的一種高貴的鳥類,它們從來不屑和別的鳥群為合,總是獨自覓食棲息。此刻他端起杯子緩緩呼氣吹散面上漂浮的茶葉,專注的神情仿佛世上只剩這一件他可以做的事情。

姬三娘陪坐一旁,輕輕搖著一柄白玉所制的仕女扇,雖儘量談笑,但是臉色蒼白,身體盈盈可倒。

如萱不明其中蹊蹺,但是見其她姑娘們打扮得一溜的出水芙蓉,姿色超群,站在一塊如珠玉般璀璨奪目,心中念到今晚她們兩人表現的機會不大,應該輕易便能逃脫了吧。

瓶兒話剛說完,幾個美麗且聰明的女子便迅速領會意圖,分散坐在了三個人周圍,一霎間,花粉撲鼻,沁香滿面。

三娘側頭掩蓋住了內心濃濃的失落之情,用白玉扇遮住半張臉起身作了一個萬福:「幾位相公好好玩罷,萬屏樓近日事務繁多,三娘就不多相陪了。」

鄭暨見狀急忙挽留:「早聽陶弟講過姬三娘風流美豔,且酒量驚人,一眾俗家子弟都不是對手。今天來到貴寶地叨擾一是想見識這聞名京城的萬屏樓,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素聞三娘的風采,特來仰仗一番,怎麼,還沒對飲就要走人呢?」不知為何,自己對這個姬三娘竟格外地親切和熟悉,竟不舍她離去。

三娘眼眸中的墨黑色彩加重,強擠出歡笑:「近日身體微恙,大夫再三叮囑滴酒不能沾,不想讓相公們掃了興致,這裡幾位都是我萬屏樓中數一數二的紅牌姑娘,自是才貌兩全,有她們作陪,幾位相公方能盡興而歸。」

鄭暨等人見此也不好再堅持,姬三娘作揖後拖著淩亂步伐帶著瓶兒匆匆離開。

三娘一走,如萱兩人卻失了方寸,站在那抱著琵琶柳笛不知如何是好。

夏俞樊看著面前低頭害羞的兩姑娘,不禁笑出聲來:「這便是三娘新納進來的兩個女孩?」

可靈乖巧地為他斟滿白玉杯中的美酒,聲如鶯囀地回答道:「是的,剛進來什麼規矩也不懂,還望幾位爺多多包涵。」

「哈哈,抬起頭來讓本大爺瞧瞧。」夏俞樊來了興致,摘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裡說道。

如萱緊咬下嘴唇,緩緩抬起了頭。一旁的那蘇卻倔強著低頭,不肯看他。

「嗯,是有點小,不過也到了出閣的年紀。裴國女子如你們這般大的,早已經有媒婆在說動門戶了吧。」

旁邊的荔婭身若無骨,軟軟趴在鄭暨的肩上替他布菜,斜飛一眼面前的兩人,貌似冷哼一聲道:「性子如此倔強,只可惜生錯了門道,下輩子千萬記得討好一下閻王小鬼,給自己起碼掙一個良家閨秀當當。」

如萱只當沒聽見她這話,暗暗捏了一把那蘇的手心,叫她不要耍性子。

那蘇似有掙扎,但是衡量半響,終究還是抬起了頭。

鄭暨笑著用兩根手指抬起荔婭的下巴,聲音裡豪邁無限:「我就喜歡嘴刁的女人,不易駕馭卻又無限挑戰。你叫什麼名字,朕,哦不,真是甚得我心啊。」

如萱撇撇嘴,這古代的男人審美觀原來和現代男人一個樣,越是刁蠻難伺候的越能入眼。她來萬屏樓這一月多餘,可是親眼看見兩個男人為了這個荔婭姑娘落得個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下場。

荔婭聞言一陣驚喜:「小女子荔婭,還望陶大爺垂憐,下次再來光臨依然能記著小女子的模樣。」

鄭暨用力擁她入懷,嘴裡哈哈大笑:「模樣機靈,下次再來一定忘不了你的。」

夏伯淵沒有再看皇兄這邊的無限春色,而是疲倦地長長打了一個呵欠。倒顯得旁邊的楚楚和凝棠無限委屈,花容微慍。

夏俞樊笑侃道:「二哥,怎麼美人在側,你反而倦怠不振呢?」

夏伯淵沒有回答他,而是側頭看向一旁被冷落的如萱兩人,終於淡然開口:「既然你們來也來了,不表演點什麼倒顯得我們不夠盡興,這樣吧,有什麼才藝就給我們仨兄弟表演一番吧,也算是給今晚添點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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