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浮於世 二、劍術高手

段雲痕的話激起了戚繼光心裡一陣陣的悸動。曾幾何時,戚繼光對這個南恒冥也有些瞭解,那不是一個一般的劍客,名動江湖的「破風劍法」豈是一般人敵得過的。可戚繼光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義弟竟要與他過不去。勸也是勸不住的。拗不過只能有一個辦法了,替他好好照顧這個管小小了。

知己這兩個字放在段雲痕與戚繼光身上自是不為過的,這兩人互相瞭解脾氣秉性的程度甚至是遠勝於父母。

段雲痕把管小小叫到跟前,囑咐了一番。可眼見這管小小兩個眼珠提溜亂轉,段雲痕知道她又要耍小聰明,但眼前事情迫在眉婕,也只能任由她胡鬧了。

過了一夜,段雲痕拂曉便已上路,也未與眾人道別,自己便帶著坐騎離開了軍營。

策馬西風古與今

未與離愁道諸民

曾踞虎龍盤此路

直道俠義重千金

段雲痕來到那兩個奸細所指之處,大約是在這個方向便有片竹林,在那竹林之中,便有一處居所。幽靜之中,四周的翠綠映照著這間小茅屋,顯得清幽雅致之極,段雲痕四處環顧一下,心裡笑道:這人雖然是個劍客,倒也有些儒雅的氣致呢。

段雲痕站立當場,看著那小屋,並沒有前進的意願。如若這個南恒冥真的像傳說中的厲害,那這耳聽八方的功夫自是少不得的。現在離小屋如此之近,這人不會發現不了。

如段所料,立時不久,屋子的門便被推開了,門中緩緩走出一人,眼見此人,身穿皂青色長袍,頭戴湛藍四方平定巾,腳蹬短五小靴,腰帶佩一把橙色寶劍。那劍鞘像是金子打造,但仔細端瞧,卻又不像是純金製造。

再往此人臉上望去,一張瓜子臉,那臉色就像是在白色的基礎上又有些發慘的白色,高高的鼻子上帶著一個小小的鷹鉤。淺薄的嘴唇有些發白,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個病秧子,一點也看不出武林高手的氣勢。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名震武林的劍術高手——南恒冥。

風,輕輕的從兩人中間掠過

沙沙的竹葉響聲,像是兩人開戰的前奏

段雲痕的戰馬發出驚恐的嘶鳴,像是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殺氣和敵意。

兩人四目,當相對之時,像是要迸發出別樣的火花。

誰也沒有說話,甚至連姓名都沒問。

只見南恒冥一躍而起,整個人玄於空中,手中的劍像是有靈魂一般,延著手指從劍鞘中奪鞘而出。直指段雲痕。

段雲痕眼見那烏金劍直奔面門,左腳玄空,右腳用力一點,整個人像是無根的樹葉向後飄去。南恒冥早就感覺到眼前這個人非比尋常,也就格外在意和留心。這一劍眼見是不能奈何面前這個小子,氣力將盡,將劍一橫,豎著向地面紮去,用力一挑,整個人橫空蕩起,一個360度的翻轉,人站立當場,而段雲痕則在五步以外站立穩妥。

兩人再一次四目相對,心知肚明,二人的實力雖不說勢均力敵,但看這種情況,也是難分勝負。

南恒冥忍不住問道「你,」

還沒等問完,段雲痕插嘴道:「你是南恒冥吧。」

南恒冥沒回答,可也沒否認,只是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傢伙。

段雲痕又說道「在下姓段,名雲痕,戚繼光的義弟,聽說有人找你來殺我義兄,特來討教一二。」

南恒冥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眼神,輕輕的哼了一聲「我對令義兄不感興趣。你叫段雲痕?」

段雲痕點點頭。

南恒冥露出難得的一笑:「這麼說來,你是汜水劍的唯一傳人?」

段雲痕毫不掩飾點了點頭。

南恒冥的臉看上去,是不加任何修飾的開心,看樣子,他是個名符其實的武癡。但很快就變了一張臉,「你可是段永安的後代?」

段雲痕臉一扭曲「你如何知道我的祖父。」

南恒冥的臉突然變成一副猙獰的面孔。「原來我師父沒騙我。汜水劍的傳人真的就是我的殺父仇人。小子,你拿命來。」說完,仗劍直奔段雲痕而來。

這沒頭沒尾的話一出口,段雲痕反倒是不好還手了,只是躲閃,卻不還擊。只見南恒冥劍飛如落花,劍柄繞著指端來回的轉動。只能看見一朵閃著白光的花,卻看不到劍在哪裡。就是這樣,半天下來,也沒傷到段雲痕一根毫毛。

段雲痕雖然學的是各家武功,可是這輕功卻是家傳。

段雲痕一邊躲閃一邊問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祖父殺你先父的。」

南恒冥手上的劍卻一直沒有停過。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劍,一邊喊道:「不用證據,我就是證據。當年我只有三歲,段永安就是當著我的面殺死我父親的。要不是我躲在香案下麵,恐怕我也早死於他手了。我找你還找不到。今天你居然自己尋上門來了。亮出你的汜水劍,受死吧。」

段雲痕此時被他打的昏頭漲腦。糊裡糊塗,又不想仇上加仇,想要化解這件事,但看這個樣子下去,只能有一種辦法,就是先打敗他,制服他,再加以解釋了。

段雲痕想到這兒,輕撥劍鞘,淡藍色的一道光映空而出,冰青劍是域外寒鐵打造,其光芒獨特湛藍,奪人眼球。與烏金劍可謂是相得益彰。針尖對麥芒。

兩把劍在空中鏗鏘作響,交相輝映。一時間四處飛砂走石,若不是有些功底,闖進這圈子恐怕連眼睛都難睜開。

話說這爭鬥維持了個八小時,兩人分立兩側,段雲痕跳出圈外,大喊道:「停。」

南恒冥顯然也是有些難以輕鬆掌控全域,於是,也就著段雲痕的這聲停休息一下,雙目圓瞪,等著段雲痕的下句話。

段雲痕說道:「雖說你認定你我有仇,可是這樣打法也不是辦法。更何況,我對你說的事一無所知。就算是你想要殺我報仇,總該讓我瞭解事情真相吧。」

南恒冥定了定神,淡淡的說道:「你想怎麼瞭解?」

段雲痕堆了個笑臉,回應道「這樣吧,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把整件事調查清楚。若是真的是我段家不對,我賠命給你便是,若不是我段家的錯,我必給你解釋清楚,我誓死也不會讓你把這殺人的罪名扣在我祖父的頭上。如何?」

南恒冥將烏金劍收起,仔細打量著段雲痕,「倘若你說了不算呢?」

剛說到這兒,只見竹林之中飛出一道黑影,緊接著是兩個三個。直奔段雲痕。段雲痕飛身閃躲,原來是一支支袖劍。

橫七豎八釘在段雲痕身後的樹上,段雲痕回頭看了看,心裡笑道:這種伎倆怎麼難得倒我?即不是南恒冥,又是什麼人出來害我。

轉頭望去,從竹林中飛身跳出一人,只見這人渾身上下一片霞火,小衣襟,短打扮,一頭的秀髮分紮成好多個小辮,看她的臉倒是俊俏得一般,只是這脾氣和這身打扮,倒是讓人有些吃不消。

沒等到段雲痕問,那人便吼道「是你準備傷害南恒冥?」

段雲痕未作回答,只是笑著看著來人。而南恒冥卻冷道「不是他要傷我,是我要殺他。還有,苑綠,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的事不用你管。」

段雲痕心中不禁一笑: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如此火暴的一個女子,居然起了這麼一個幽雅的名字。哎……

二人交談過程中,段雲痕的身後冷不防也飛出了暗箭,段雲痕倒是感覺得到這暗箭不是沖著自己,從自己耳邊擦過,直奔南恒冥和那個苑綠。

這種暗器自是傷不到南恒冥,而在南恒冥的照顧之下,苑綠也是毫髮無損。

段雲痕還沒來得及回頭望去,就見一個身影跳到自己的面前。段雲痕定睛一瞧,原來是管小小。

管小小自豪的回頭看著段雲痕笑道「姐夫,誰敢欺負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段雲痕一陣哭笑不得。

四個人站在這裡,一時僵持不下,分成兩夥人,本來已經快要回去調查的段雲痕再一次被這二女給纏進戰局。

管小小和苑綠互不相讓,兩人打成一團,而南恒冥和段雲痕也因為這二人再次開戰。於是,又是一番飛砂走石。又現一場龍爭虎鬥。

四人從上午一直打到了下午,這眼看著就要變天了,烏雲滾滾,可這四人未分勝負,也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天邊電閃雷鳴。四人卻劍光輝映。

「嘩……」

雨聲伴著四人的打鬥聲,像是一曲雨中的交響樂,回蕩在這竹林中,又仿佛聽得見那竹葉隨來的沙沙聲。雖然說是打鬥,可一聲卻看上去如此唯美。

這時,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四人所在的竹林,瞬間被籠罩在一片黃光之內,烏金劍與冰青劍此時正拼接在一處,卻連分開的機會都沒有,就見黃光一現,四人從黃光之內瞬間就消失了。

雨聲漸漸的弱了下來,而雷鳴聲也漸行漸遠。一切都在逐漸的恢復了平靜,可這四人究竟還能否平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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