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所謂的好男人居然會是喬言晗,看著她甜笑著給她介紹他時,諶奕墨不知該說著什麼。
幾乎是被她拉著去的餐廳,還未等到她找到藉口離開。周淩亞卻突然捂著肚子說是去洗手間,就一去不復返了。
看著她留下的皮包和再三交代的話,最後還是決定坐在這兒。喝了兩口檸檬水,往後靠靠。碰到了放在身後的公事包,轉思一想,將公事包從身後拿出來打開,取出檔自顧自地看起來。
剛剛翻開一頁,就被一雙大手壓住了紙張。蹙眉抬眸,冷冷地命令:「放開。」
「既然出來吃飯了,就好好的吃飯。」喬言晗吟笑,溫柔地說。
他知道她心裡有氣,他也不介意她耍些小脾氣的。
「不用你管。」複低下頭,想要翻開。
喬言晗的手並沒有移開,還是柔聲,但是卻多了堅持:「你要是再看,我不介意把它撕掉的。」
諶奕墨冷眼看了他一下,毫不掩飾的厭煩。
喬言晗不以為然,微挑眉,望進她的水眸中,好像說著: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諶奕墨抿唇,知道他是說到做到的人,也不堅持:「放開,我把它收起來。」
喬言晗性感的薄唇邊漾起笑:「這才是乖女孩。」
諶奕墨這回是連瞪都懶得瞪他一眼了,完全無視地垂頭無聊把弄著自己公事包上的拉鍊。
喬言晗剛剛想要說話,這時候侍者將牛排等東西端了上來。諶奕墨仰起頭,朝著那人嫣然而笑:「謝謝。」
「不用。」侍者回以微笑。
喬言晗忌恨地看了一眼侍者,她居然對著一個服務生笑,對著自己呢?就是一張寒冰臉。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火藥味十足地說「好了,這裡不需要你了。可以下去了。」
侍者摸了摸鼻子,搞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位客人了。年紀輕輕地,應該沒有到更年期啊!
諶奕墨優雅地切起牛排,送到嘴裡,時不時地端起紅酒抿上一口。嗯,不愧是有名的餐廳,味道就是不一樣。可是還沒有好好地享受眼前的美食,卻一直被對面射來的關注擾亂心情。再美味的東西現在也是如同嚼蠟了。不想去理睬他,埋首用餐。然而偏偏那目光越發的炙熱。
喬言晗根本無暇去吃牛排,他逕自看著她,大方得體,動作完美無瑕。舉手投足間風情無限。還記得六年前第一次帶她去西餐廳時局促的樣子,真的不一樣了,不由地心生悵然。可能這麼看著她,也覺得心裡是滿滿地。
終究諶奕墨敗下陣來,拉長了秀顏,彎眉皺的緊緊的,咬著牙:「喬先生,麻煩你吃飯好不好?」
「我正在吃飯。」喬言晗邊無辜地說邊佯裝去切牛排。
「那麻煩喬先生看自己的餐盤。」諶奕墨深吐了口氣,彎起紅唇,卻不見一絲笑意。
「你難道不覺得牛排沒有你好看嗎?」
諶奕墨默然,鬱悶地咬咬牙根,不客氣地說:「我覺得牛排比你好看。」低頭專心吃飯。
突然有個花椰菜空降而來:「這個是你喜歡吃的。」
她用叉子將外來品撥到了一旁。
「那個,聽說你和那個張衛分手了。」喬言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
諶奕墨低著頭,只是手指捏緊了叉子,淡淡地說:「這個不勞喬三少操心。」
「怎麼不勞我操心呢,我就和你說他是靠不住的。」喬言晗理直氣壯地指責。仿若不是他使了卑鄙手段逼迫人家放棄的。
諶奕墨猛地抬頭,死死地瞪著他,咬著牙:「喬言晗,你別欺人太甚。」恨不得將手上的水潑到他臉上。
喬言晗立刻討好地敷衍:「好,好,我不說還不行嗎?」
諶奕墨從口袋裡彈出手機,撥通電話:「周淩亞你是不是掉在廁所裡,要不要我報警把你撈上來。」
電話裡周淩亞激動地重複了兩遍來了。
她乾脆地掛了電話。
「生氣了!她這也是為了我們好。」
「以後不會這樣了,行嗎?」
喬言晗哄了半天,她就是悶聲不響,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面子上掛不住了,想他喬言晗何人,用的著在這個陪著笑臉,頓時心裡憋著一股氣,站起身來將椅子推地作響:「諶奕墨,你以為你真引人稀罕。」
諶奕墨表情寡淡地仰頭:「那你可以走啊,沒人請你在這兒。」
喬言晗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拂袖離開。
周淩亞慢騰騰地回來了,卻發現位置上只有諶奕墨一個人,環顧了一圈,沒發現人影,疑惑地問:「喬言晗呢?」
「你上廁所上的時間再長一點就能見到了。」諶奕墨犀利地刺道。
周淩亞自製理虧,大眼睛忽閃了幾下,辯解:「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看看多有奉獻精神。」
「那請你以後不要隨便奉獻。」沒好氣地說著拿起公事包走了。
連著被說了兩次,周淩亞鬱悶地嘟嘟嘴,咕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快步跟上,「墨墨,你今天是不是吃槍子了?還是正好在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裡?」
諶奕墨賞了她一記白眼:「如果以後你再這麼幹,我保證以後每天都是那麼幾天。」
周淩亞見她不悅,討饒:「好了,不敢了,行不行!不過,你的反應好像有點過激,不願意就當是多認識一個朋友好了,幹嘛這麼抵觸。」不解地看向她。
諶奕墨開車門的動作頓了頓:「你上不上車,不上車我走了!」
「走的。走的。」周淩亞也顧不上奇怪了,三步並作兩步跳上了車。
第二天一大早,虞舜遠遠地瞧見喬言晗走過來,湊過去:「老大,昨天佳人有約怎麼樣?」
回答他得是一道兇狠的眼風。
虞舜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得,都是自己沒有眼力勁。一看那拉長的臉就差沒在腦門上寫:我失敗了。
「老大,昨晚什麼個情況。」
喬言晗瞥過他一眼:活的不耐煩了!有多遠滾多遠。
「老大,其實把我覺得人家不給好臉色看是正常的。不說六年前你拋棄人家,就說現在你好好地拆散人家一段姻緣,還能給你好臉色看。那肯定是看中了你的身份地位,這樣的女人你稀罕?」
喬言晗面色稍霽,他說的很是在理。
虞舜清了清嗓子:「也就是你,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所以一點追求女孩子的經驗都沒有。」
追求方法,喬言晗心中一動,或許真的是方法的問題。等著他接下來出招。
可虞舜的話卻戛然而止了。喬言晗對著他使了個眼色,虞舜不明白地回望。
「那個你說說都有什麼行之有效的方法?」
虞舜壓抑著嘴角的笑痕:「這個要進行差異化的分析。老大,先和我說說昨天發生了什麼?」
喬言晗警告地投過一眼。
虞舜一本正經地相對:不說,他真的是沒有辦法的。
喬言晗猶豫了下還是將昨天的事情和盤托出。虞舜總結道:「老大,你還真不會聊天。」在他的利眸下送出十六字箴言:投其所好、軟硬兼施、死纏爛打、曲線救國。
翌日,剛走進辦公室裡就察覺大家的眼神有異,八卦、欽羨、了然各種混雜在一起。難道是他安分了一天又來了,推開辦公室的門她就明白原因了。滿辦公室內成了花的海洋,盛況令人瞠目結舌,百合,玫瑰……品種繁多,紅色、粉色、白色……五彩繽紛,滿滿的花香撲鼻而來。
舉手捏了捏眉心,無力感頓生。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就在此時,自己公事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還是上次那個陌生號碼,略思襯還是決定接了。
「你好,我是諶奕墨,請問你是哪位?」手撥開花,思考著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是我。」低沉的嗓音傳來。
果然是他,諶奕墨腳步一滯,隨即眉宇更加糾結,聲音自然得冷下去不少:「什麼事」
「墨墨,花收到了嗎?喜歡嗎?」喬言晗的聲音中透露著期待。
「喜歡?」諶奕墨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送的,我會很喜歡。」
「你。」喬言晗氣結。
諶奕墨挑眉等待著他把電話給掛了。
可那頭沉默了一下,雖然說的生硬,但是不可否認帶著絲絲討好:「你不喜歡,那我下回不送了。今天下班帶你去看畫展怎麼樣?」
諶奕墨怔了怔:「沒空。」口吻卻莫名地鬆軟了些。
喬言晗何等人也,立刻打蛇隨棍上:「那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不好!」諶奕墨想也不想就回絕了。
「墨墨。」軟聲喚道。
「喬先生,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陪你聊天,實在很抱歉。」像是念臺詞一樣刻板地說完後,果斷地摁了掛斷鍵。
可還未等把電話放下,手機鈴聲又響了,還是那個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又給掛了。可對方鍥而不捨,掛了就再打。如此反復幾次,她乾脆將電話調成了靜音,扔進抽屜裡。他有時間,那就讓他打吧,大不了就是費點電。
看了眼抽屜,翻開檔,認真開始今天的工作。
喬言晗挫敗地撥打著手機,裡頭傳來千篇一律地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氣憤地將手機往桌上一摔,吐了口惡氣,按捺下把辦公桌給踹倒的衝動的衝動,憤憤然地站起身來,該死的,她居然敢掛他電話。氣死了,她以為她是誰啊,沒有了她,地球還不是照樣轉。哼松了松領帶,決定不再去討好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可沒等他在辦公室轉上幾圈,還是不死心地再次撥打爛熟於心的號碼,得到的結果還是無人接聽。
「該死的。」咒駡一聲,好,諶奕墨你好樣的!氣憤難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