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新的開始

第二天的早晨，程曉曉依舊是被環兒叫醒的，四更時分，比昨天還早，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程曉曉打了個哈欠，「環兒，今天怎麼這麼早啊？很困哎，要去請安的話還可以再睡會吧？」

「姑娘，今天可是王爺啟程的日子，當然要早點起來準備好了，奴婢這就伺候姑娘更衣」說著環兒便開始幫曉曉穿起繁雜的衣服來。

「環兒，跟你說個事，我和朵朵會留在這裡，你跟著王爺走吧，三個月後我會雙手上京奉上三千兩。」程曉曉平淡地說道。環兒猛的抬起頭，看著程曉曉，似是下定了決心般，「姑娘，王爺把環兒賜給你，環兒就是姑娘的人，環兒不走，姑娘在哪，環兒就在哪，姑娘你放心，環兒很能幹的，絕對不會給姑娘添麻煩」環兒淚眼婆娑地看著扯著程曉曉的衣衫。

朵朵在一旁看著，心下不忍，扯著程曉曉的另一邊衣衫，「姐姐，留下環兒好不好，我，我很喜歡環兒姐姐，她懂好多好多新奇的東西…而且，環兒姐姐人好善良，昨天，昨天我們的早飯都是環兒姐姐去廚房裡硬是給我們爭來的，廚房的人好凶，好凶，環兒姐姐還不讓我跟姐姐說，說姐姐知道了只會擔心…」朵朵在一旁低聲嗚咽了起來，程曉曉內心一陣震驚，怪不得，她們兩人，昨天那麼灰頭土臉，她，還以為是生火嗆人，沒想到…

程曉曉看著眼前得兩個人兒，也有種眼淚湧上眼眶的衝動，她拼命地忍住，抱著兩個人，「朵朵，環兒，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妹妹」程曉曉從小便是孤兒出身，沒享受過家庭的溫暖，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擠著爾虞我詐成為人上人，成功背後是落寞，她擁有許多刻意討好和虛偽關懷，卻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會有人為她爭，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環兒，哪怕你只是執行任務而虛情假意，你對我好，這是真的，那麼，你就是我的朋友。

三人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程曉曉更是把剩餘的銀兩貼身放著，收拾好一切後，隱約能聽到車馬走動的聲音。程曉曉看了看窗外，人行車馬，皆匆忙地趕著去府門口，程曉曉沉思一會兒，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拉緊了些包袱，「我們走後門吧，反正，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那個，姑娘，」環兒剛開口，便看見程曉曉便皺皺眉，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姐姐。」程曉曉滿意地點點頭，詢問道「你想說什麼？」

「姐姐，那個，我們不需要去向王爺辭行嗎？」

「那個啊，不用，你們家王爺那麼忙，我這種小人物，怕是想不起來呢，走吧，不由分說，程曉曉拖著朵朵和環兒，直奔後門而去。

出了後門，程曉曉看著熱鬧的大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連日的緊張情緒一掃而空，大聲喊道，「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啊~」許是壓抑了太久，熱鬧的街道一時間鴉雀無聲，走過的路人也好奇駐足打量著她，程曉曉毫不在意路過行人的注視，此刻，她只想好好地慶祝一場，不必在寄人籬下，不必在小心翼翼，不必擔心自己的小命握在別人手裡，這，就是自由。自由，多好。

噔噔蹬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程曉曉偏頭一看，傻傻地愣住了。只見楚詢騎在一頭黑色高頭大馬上，一副武將打扮，一襲披風烈烈生風，配上那古銅色皮膚，英姿颯颯，頗有一股豪氣。

楚詢目光鎖定著程曉曉，指揮著白馬向著程曉曉一步步靠近，程曉曉動也不敢動，看著黑馬一步步臨近，直到黑馬的鼻子快要抵著程曉曉的眼睛時，楚詢才悠然地拉了拉韁繩，黑馬便立刻乖巧地停下了。

程曉曉下意識地退後幾步，昂著頭看著居高臨下的楚詢。

「聽說，有人很善解人意，怕本王忘了她，所以就偷偷溜走，想讓本王記著她?嗯？曉曉，你說，這人該不該殺？」楚詢目光帶著殺意，俯身盯著程曉曉，不放過她一絲一毫地慌張。

「這種小事王爺肯定不會計較的，王爺心懷仁厚，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是吧，王爺就少給曉曉開玩笑了，路途遙遠，王爺快些啟程吧，也好快點到京是不是」

聽著程曉曉語無倫次地話，楚詢輕笑道「心懷仁厚，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諷刺，不過，我很喜歡，下次，你可以繼續」說罷，便調轉著馬頭，策馬揚長而去。

目送著楚詢一襲車馬的離去，揚起滾滾煙塵，環兒終於鬆開捂著程朵朵的嘴，程朵朵獲得了自由，便要向著楚詢方向跑去，一邊嘴裡嘶喊著「壞蛋，大壞蛋，不得好死！」程曉曉死命按住激動癲狂的程朵朵，卻見揚起的煙塵中蹬蹬策馬走出一人，正是那整天都沒個正經的元邪。

元邪正笑得燦爛沒有防備，程朵朵撿起一塊石頭對著元邪狠狠地扔了過去，元邪一時躲閃不及，元邪聽見自己頭蓋骨沉悶的一聲響，悶哼了一聲，元邪看著癲狂的少女，火氣也上湧，揉著額頭大聲喊道，「喂，我警告你，你哥哥，就算我不殺，他也會被別人殺死，而且，我當時只是想獵他身後的那只野鹿，要不是他忽然奔跑，我也絕不可能會射中他，所以，你瘋夠了沒！」

程朵朵一個巴掌甩在元邪的臉上，「你再說什麼？你是說我哥哥，我爹娘，村子裡的人，都該死是麼？那你怎麼不去死，你就該活麼！」程朵朵已喪失了理智，嗚嗚地跑開了。

「喂，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元邪捂住半邊臉，怒聲吼道。

程曉曉冷眼嘲諷地看著元邪，「你到底來幹什麼？閑的沒事刺激別人的傷口？」也不等元邪回答，程曉曉已轉身追著朵朵去了。

環兒看著狼狽不堪地元邪，輕歎口氣，「公子」

元邪抬起頭，目光堅定「環兒，我的命令，好好保護好她們」

，「諾，公子，環兒走了」說罷，環兒頭也不回地奔著兩女方向而去。

百姓早已在楚詢來時，被軍隊所驅逐，此時此刻，寂寥的大街上空，太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元邪就那麼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扯成各種形狀，孤寂又漫長。

人生地不熟地地方，兩個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尋找著程朵朵，終於，在一條陰暗的小巷裡，，兩個混混模樣的男人在撕扯著程朵朵的衣裳，表情猥瑣，充滿淫笑，程朵朵不住地尖叫，哭泣，使勁推開要欺上身的兩個男人，程曉曉看見此幕，心中慌亂，從地上拿起一塊大石頭，便照著其中一個砸了下去。頓時，那咧著大黃牙淫笑的男人撲通一聲倒下，後腦溢出越來越多的鮮血，竟是動也不動了。

另一個混混正準備撕開程朵朵的裡衣，看見自己的同伴忽然倒下去，後腦一個血窟窿不住地在冒血，他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被嚇的手足無措的慌亂起來，蹲下身，大著膽拿手往著鼻息一探，隨即，面色慘白，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卻又立馬雙手撐後，連連後退，口中呢喃，「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到最後越來越大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程曉曉趕緊脫下衣服裹緊衣衫破碎的程朵朵，不經意間卻看見男人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地瞪著她。縱使她再大膽，此刻也不禁兩眼發黑，直直地暈了過去。

環兒急忙扶住要倒下的程曉曉，只見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副憔悴模樣，而朵朵，此刻裹著衣服，神情癲狂。

內心暗下決定，當即也不猶豫，抽出袖間一物，快速地點燃放上了天空。一朵菊花嘣的一聲綻放，元邪猛地抬頭，內心暗道，不好，出事了,急忙向著煙花下的方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