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言的殺神

「叫人，去叫人！」大麻煩彎下腰，低下頭，說話間幾乎咬到神父的鼻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巨臉，神甫又有要暈過去的感覺。一想到剛才那服務員被一個耳光扇得轉了兩圈現在還坐在地上發傻。神甫只覺得兩腿發軟就要一坐下去。

這時終於反應過來的鄭義急忙上前勸說。大麻煩從小與人爭鬥，經驗非凡。一看鄭義的架勢就是要勸架。不等鄭義開口，大麻煩輕輕一推，鄭義就覺得一股大力從大麻煩的手上涌來。不由自主地退了5，6步。

「那小子，別充好漢。你麻煩大爺一腳能揣死你10次」

此時鄭義知道事情善罷不了。趕緊想點上一支煙。卻不想這本是浴室。二人組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脫得光溜溜的了。去哪裏找煙。

再回頭去看神甫的時候，就只見大麻煩罵罵咧咧地一個人往外走。神甫卻不知道上哪裏去了。四處環顧，才見神甫從水池中冒了出來。卻是被大麻煩扔進去的。鄭義心想，這大麻煩惡是惡了，心到不壞。否則一只手也捏死了我倆個。卻這麼就走了。

神甫從水裏探出頭來，左右看了半天，沒有再見到大麻煩。又看看鄭義。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媽的，大爺我沒站穩。個粗魯的家夥。只要大爺……」話說到一半又縮回水裏。

大麻煩拿着一包香煙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然後慢悠悠地坐進浴池裏，又慢悠悠地點了一只煙。服務員見狀連忙在旁邊放上一個煙灰缸。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地吐出來。撩起池裏的水抹了抹臉。哼了一會歌。看了看手足無措地鄭義。「喂」大麻煩喊鄭義，用夾着香煙的手指指浴池「撈出來。」

鄭義這才回過神。急忙點點頭，從水裏把已經背過氣去的神甫撈出來，放到浴池邊上。

「跪下」大麻煩衝鄭義喊道。

鄭義趕忙跪下，正想磕頭又聽大麻煩說：「把他拉起來。」

鄭義慌忙起身去拉神甫。

「跪下！」一聲斷喝，鄭義立馬扔掉神甫又跪下。

「你跪着，拉他起來，肚子放你膝蓋上。」

神甫一向好吃懶做，體重遠遠超標。加上跪着不好使力。很是費了些力氣鄭義才按大麻煩說的擺好了自己和神甫的姿勢。

「捶背，吃奶的勁。」

一頓狠捶，神甫醒了過來。

「過來」大麻煩衝兩人一招手，起身向外走去。

三人換了浴場提供的衣服。大麻煩帶頭走進一間麻將室。二人組性格中懦弱地一面在大麻煩輕輕踐踏了兩下之後充分顯露出來。此刻心中雖恨不得將大麻煩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但臉上半點也不敢顯露出來。二人組陪着笑，在大麻煩的示意下被迫和大麻煩搓起了三人麻將。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大半天過去了……

最難受的是神甫。麻將是什麼東西？本神甫身爲上帝在人間的代言人，有史以來最富有的神甫。怎麼可能會玩麻將呢。大半天的時間裏神甫都是在亂打。反正只要摸一個打一個就行了。贏？誰敢贏這個大老粗。我神甫大爺代表上帝，可不是上帝本人。要是對面這個大老粗一個不高興捏死了本大爺，那些水靈靈的小妞，可口的美食可就再也享受不到了。從此以後本大爺就要下地獄，去被死神哥哥弄着玩了。所以，乖乖的罷。

最受傷的是鄭義。就坐在大麻煩下手，大麻煩的香煙盒子就擺在手邊。幾次想點上一只卻又實在沒膽子伸手。內心鬥爭了好久，終於還是乖乖地給大麻煩喂牌。只希望這個熟讀四大名著的大老粗贏爽了錢能夠快快放過自己二人吧。

最讓人看不透的是大麻煩。一個鄭義死命給自己喂牌，一個神甫不會打，亂扔牌。平均下來5分鍾胡一次牌。雖沒說打多大的牌，但這麼幹打了大半天下來也早該累了。可大麻煩到現在還是悠哉遊哉地，慢慢抽着煙。

一直打到晚上十點。

「你們兩個輸了我多少？」大麻煩看看空空如也的煙盒終於沒有興致再打下去。

「兩萬，兩萬」神甫猶豫着伸出兩個指頭。

鄭義氣的幾乎暈倒。你丫的找個小妞爽完了都要扔兩萬出去。買條命你才出兩萬。

狠狠地一腳踹倒神甫，鄭義看看拿着一張「八萬」在手上慢慢玩着的大麻煩。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氣中的二手煙，醞釀了一下，終於找到了一點感覺。咳嗽一聲說：「麻煩哥，您看，我們今天冒犯了您。要多少，您開口。只要我們拿得出來。只求您高擡貴手放過了我們。」

「嗯」大麻煩不置可否地換了個坐姿。抱着手看看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好的神甫和旁邊的鄭義。說「吃飯。」

鄭義提議去最好的「幸福港」擺一桌酒席，向大麻煩賠罪。被大麻煩否決。

大麻煩喜歡吃火鍋。吃火鍋的時候還一定要喝啤酒。一年四季火鍋大旗不倒啤酒長青是大麻煩的寫照。

喜歡美食的人都知道。一個城市最可口的食物絕對不會出現在裝修豪華的酒樓裏的餐桌上。而是在一些深深的巷子裏，或者路邊的小店中。

一條二人組從來沒有來過，不怎麼幹淨的街道。兩邊全是火鍋店和大排檔。在大麻煩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家火鍋店。

吃飯時，二人組頻繁給大麻煩敬酒。大麻煩是酒到杯幹。二人組多次給大麻煩道歉，希望大麻煩能夠放過二人。大麻煩始終不說一句話，只是吃。

吃罷了飯，鄭義乖乖結了帳。大麻煩朝二人組一招手帶頭走了出去。鄭義一身名牌休閒裝，透露着一絲氣宇不凡。神甫西裝筆挺又是金發碧眼。路燈下，這樣的兩個人低頭哈腰，畢恭畢敬地跟在一個打着赤膊，衣服搭在肩膀上，籃球褲，人字拖，嘴裏還叼着一根牙籤，哼着歌的大麻煩身後。

萬紫千紅夜總會，算不上最好，但在市內的夜總會中也要排在前三。

衣冠不整地大麻煩一路衝進大廳。一個少爺見了大麻煩立刻上來打招呼。「麻煩哥，您來了。照舊嗎？」

留下鄭義買單，神甫跟着大麻煩到了一個豪包。

「哎呀，麻煩哥，今天來晚了~」剛坐下，一個小姐推開了門。

「阿花，想我了沒」大麻煩終於笑了一笑。

「才一天沒見，想什麼想啊~」

神甫稍稍鬆了一口氣。不僅因爲大麻煩終於露出笑容，也因爲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場合。神甫知道，在夜總會中都會有一些打手作爲保安存在着。雖然一看就知道大麻煩是個打架的好手，但量你再能打，又沒有趁手的武器，多來幾個人肯定可以拿下大麻煩。只是沒有必要，還是別去惹這個殺神。免得自己又要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