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才能

她用力地回答，眼睛盯着我剛才寫的木板。

「摒棄，摒棄，摒棄，摒棄，摒棄!」

嘴裏念叨了好幾次，她的身體突然飄了起來。

「是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的確，她的身體從重力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懸浮在空中。我舒了口氣，重新疊好展開的翅膀。

「你爲什麼要打開翅膀呢?」

「以防萬一。」

我擔心萬有引力一旦完全消失，它就會以這顆恆星的公轉速度飛向天空。當然，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們已經知道，這個世界和地球一樣，都是圍繞着宇宙運轉的行星。因爲天空中的地平線是圓的，而星星、月亮和太陽的軌道也是圓的。盡管如此，在這個宇宙的某個角落，地球的存在還是有點難以想象。星星之間的距離並不能改變物理定律。

順便說一句，當我無意中告訴妮娜星地球是圓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對於球體下面的人也不會掉下來這件事，她說:「不管從哪個方向長出來，只要根部連在一起就是這樣的吧。」

我不知道她是理解力強，還是只是前提知識太少而沒有偏見。

「很好，一切都很順利。」

眼睛慢慢升高，升到和我臉一樣高的地方，解除魔法，然後直接跳到地上。

「是的，多虧了你告訴我的知識!」

對魔法來說，名字似乎還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命名的東西，不管你怎麼努力，你都不能用魔法移動或者創造。名字越多，世界就越大，能做的事就越多。而且，文字似乎有增強它的力量。

我不知道文字是真的有力量，還是只會讓人在精神上變得更容易，總之，如果用文字讓人們認識到概念的話，艾的魔法就會大大提高成功率。

起初，有些魔法告訴你名字並不容易發揮作用，但是自從你學會了文字後，至少不再是完全不發動了。

「兩位，飯好了。」

我和艾正在慶祝魔法的成功，妮娜的聲音從天而降。

擡頭一看，一個小小的在空中飛舞的身影正在揮手，她的笑容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最後，妮娜漂浮了一會兒，她已經不再漂浮，而是自由自在地控制着飛行。這也難怪。

在魔法方面，似乎也存在着天賦或個人差異。

妮娜是我們三個人中操縱魔法最厲害的一個，雖然我們三個人的出身和教養完全不同，不能簡單地進行比較。

不知是直覺異常靈敏，還是一聽就知足，只給了她一點點線索，她的魔法就迅速進步了。因爲比我懂日語好，所以用精靈語知道很多概念是無法解釋的。

「妮娜小姐，真的，很好......」

「啊，真的。」

我深深點頭，發自內心地說。

「我很高興她成爲了一名學生。」

「什麼?」

我微笑着看到她擡頭看着我，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妮娜進步得太快了。而且，不善於解釋自己爲什麼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對研究毫無幫助。我很高興你在這裏。」

即使在原來的世界裏也常常如此，所謂的天才卻無法理解不會的人的心情。妮娜是個好搭檔，但她不適合當學生。

在這一點上，我是最好的學生。

我勤奮、努力、耐心、認真。

我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向前邁進，這種精神似乎比妮娜的天賦更難得。

「我知道你是個不可靠的老師，今後也請多多關照，我的朋友。」

「是的!」

她微笑着點點頭。

「啊，這不是不可靠的......!」

「我知道，我知道，沒關系」

之後她慌張地爲自己辯解，雖然要安撫她還是需要費點力氣的。

「我想是時候了。」

我們圍着餐桌開口，艾和妮娜不可思議地歪着頭。

「我想再去一次艾所在的村子。」

就在這一瞬間，她手中的木匙掉到了地上。

「不!」

「爲什麼?」

艾猛然站起來抗議，讓我目瞪口呆。

「爲什麼不喜歡?」

「我不想離開這裏。」

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臂。

「話雖如此......」

她打斷了我的話，喊道。

這是安靜的她第一次提高嗓門，我在氣勢上被一個只有我一半大的小女孩給壓倒了。

「你一直都很好!是的，我告訴過你!」

「嗯？」

「我一直在學習......」

「等一下，你有沒有誤解什麼?」

我推了推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臉。

「我不會離開你的。」

「什麼?」

她的眼睛裏包含着淚水。

「研究魔法不是我們三個人能完成的，我們的目標是豐富人們的生活。我們需要分享這些成果，並將其傳遞給繼任。」

「你是......?」

「啊，原來是還沒教你的詞啊。」

「我的意思是，我必須告訴孩子們。」

聽我這麼一說，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所以，爲了做到這一點，我必須先和艾的家人和村民打交道。」

「是......是的!」

看到她用力點頭，我鬆了一口氣。

「妮娜，你怎麼了?」

我看向旁邊，妮娜不知爲何仰望天空，用手捂着額頭。

「準備好了。」

我用尾巴攪拌着火焰中冒着熱氣的泉水，發出死心塌地的聲音。

「我在等你!」

「打擾了。」

這時，背後傳來水聲。接着是低沉的水聲。這是妮娜和艾分別進入泉水的聲音。只有這時敏銳的龍的耳朵才令人生厭。

「啊，好舒服......溫度適中。」

「我鬆了一口氣......」

和放鬆的少女們不同，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因爲我身後的她們都是一絲不掛地泡在熱水裏。

「喂，爲什麼每次都要轉過身去?。」

「不，這有點......」

「你不想看看我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

就連平時站在我這邊的艾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這段時間對我來說都是艱難的時期。

但是如果我不在裏面，熱水的溫度就會立刻下降，所以也不能單獨進去。

「告訴我你爲什麼不看我!」

妮娜一把抓住我的長脖子。

但是我覺得我完全解釋不了。

原本她們就沒有被看到裸體的羞恥感。

恐怕這種感覺不是人與生俱來的，而是文化上的東西吧。因爲父母認爲裸體是羞恥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所以，那個......你們現在沒有穿衣服吧?」

「不是你叫我脫的嗎?」

「那倒是。」

當我結結巴巴地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艾的呼吸聲。

「因爲我......沒有鱗片?」

「不，不，不，不，不是這個問題。」

聽到這個充滿絕望的聲音，我猛地搖了搖頭。

「我是男人，你們是女人。男人看女人的裸體，其實......不太好。」

「怎麼了?女人看男人的裸體好嗎?」

「這樣也不太好吧......」

「可是，你不總是光着身子。」

這是一個打擊。

這麼說來，確實如此。我從來不在乎，因爲我是一條龍，但我從來沒有穿過什麼衣服。

我總是赤身裸體。

「不，不，不，不。等一下。你看，我......我是條龍，不需要衣服。」

「那就沒什麼男女之間的關系了。」

妮娜用直線球投出了正確的答案。

確實，沒錯。簡而言之，我仍然拖累着人類的意識。

我可以換句話說，我還沒有完全變成龍。

以自己是龍爲借口，把作爲人的價值觀強加給她們是不合情理的。

「好吧，我輸了。」

我不情願地轉過身去，池塘裏的水無處不在，兩個少女的身材簡直毫無遮攔。上臂沒有任何遮掩的動作，從上到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你還好嗎?覺得不舒服嗎?」

「不，絕對沒有。」

對於不安地問我的艾，我搖搖頭。

「但是......那你爲什麼不看着我?」

因爲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還要發育的成熟啊！

我不敢這麼說。

畢竟，他們都還不到十歲，還是個孩子。雖然有些害羞，但是不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待吧。艾從正面打破了這種想法。

「是嗎，已經一年了。」

「一一?」

「是的。她來找我的時候，大概也是這麼暖和吧?」

這個世界，或者說這顆星球的一年大概有四百天，比地球稍長一點。我認識艾已經三百八十四天了，差不多一年過去了。那一年，她的樣子變了很多。

「這麼說來，你不知不覺就比我大了，我的朋友。」

「是的。」

我和妮娜的體格幾乎沒有變化，只有艾在快速成長。

恐怕是營養不足。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個子越長越高，超過了妮娜，瘦削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圓潤，越來越女性化。現在的她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而且她的胸部，怎麼說呢，已經散發出相當大的存在感。

有點難以面對。

在這方面，妮娜比較輕鬆。的確，她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少女，但這反而讓人感覺不到肉體的生動。就像某種藝術品。胸部也只有微小的隆起，沒有眼睛那樣具有強烈的視線引導力，所以很有幫助。雖然作爲紳士不可能凝視，但是感受到其魅力程度的感性，連我這樣的樸念仁也具備。

「我長大了，你不會看着我嗎?」

我幾乎要把火焰吐出來。

這是非常危險的言論。

「不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