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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龍神將府正廳。
一名魁梧中年坐在高堂,隨手將價值連城的窯瓷茶杯摔成粉碎。
陸驍龍久戰沙場,渾身自然充斥着一股凜然肅殺之氣,此時更滿面怒容,怒意飈到極點。
下方跪着一名華裝婦人,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惜。
這婦人正是陸宇的生母,林婉月。
「想辦法,我怎麼想辦法!那畜生犯下滔天大錯,都是你平日給慣的!總之,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保他,更保不了他!」陸驍龍怒道。
「老爺,宇兒縱使千錯萬錯,終究是你的親骨肉啊,難道你真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凌遲處死嗎?」林婉月央求道。
「婉月,你怎麼就不能清醒些!八公主最得牧王寵愛,難道僅僅是因爲她可愛伶俐嗎?不是,真正原因在於牧唐兩家的那份婚約!」陸驍龍沉沉道。
「牧唐兩家有婚約?」林婉月呢喃自語,面色慘白。
「哎,現在你知道了吧,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根本無能爲力。從我把你們母子接到神將府時我便承諾過,只要我陸驍龍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你們母子受到委屈,十年來,我可曾食言過?但此次茲事體大,別說是我,恐怕連牧王都頭痛吧。」
林婉月面如死灰,仿佛已預料到兒子的下場,腦袋直犯暈。
「好了,牧王嚴令封鎖消息,唐家只能裝糊塗,我們更不能妄動,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選擇。爲了顧全大局,滿朝文武只會把這個祕密爛在肚子裏。至於宇兒,看在陸家的份上,罪不至死的。」
「真的嗎!」林婉月破涕一喜。
「我何曾騙過你?」陸驍龍扶起林婉月,撫拭她的淚痕,柔聲安慰道:「放心吧,讓宇兒栽個大跟頭不見得是壞事。」
林婉月離開後,陸驍龍臉色驟冷,望着滿地窯瓷碎屑出神,手裏緊攥着一紙書信和一枚令牌,擰眉出神。
陸驍龍共有四個兒子,兩個女兒。
要說最令他驕傲的,莫過於長子陸衛。
陸衛性格最像他,有着一顆精忠爲國的赤誠心,十五歲自願申請到戰火連綿的邊城當一名普通士兵,十幾年來立下戰功赫赫,僅憑自身資歷就已晉升爲八品將軍,比之陸驍龍年輕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就在前年秋,陸衛重犯軍規,降職爲九品,從南方調至北方。
南方戰亂,北方安定,在旁人看來,陸衛名爲降職,實爲升職,均懷疑是陸驍龍向牧王求情的結果。
實際上這是牧王馭臣的權術,目的是爲了適當削弱陸家在軍中的影響力。
對於陸衛這等熱血將軍來說,調至北方無所事事等同於流放,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很是憋屈。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陸驍龍怎能不清楚兒子的心思呢?可是身爲父親,他卻無能爲力。
但他手裏這封信能!
這封信可以說是打開陸衛枷鎖的鑰匙,能夠將他從牢籠裏釋放出來。
這封信是牧王以個人名義寫的,信中先是表彰陸家世代軍魂,功勳赫赫,國之棟樑雲雲,最後提到陸衛,稱有意恢復陸衛八品職位並調回南方,詢問陸驍龍意下如何。
陸驍龍當然千萬個願意!
可是,隨這封信一並送來的,還有一枚令牌,一枚刻有「唐」字的令牌。
陸驍龍明白牧王的意思,感激牧王給予他選擇。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
也是一筆極誅心的交易。
呵呵,選擇?交易?
實際上,陸驍龍有得選麼?
帝王與他做交易,他焉敢拒絕。
犧牲陸宇,嫁禍唐家,以此由削弱唐家,可保陸衛無上前程。
這是牧王傳達給陸驍龍的意思。
也是陸驍龍唯一的選擇!
陸驍龍出神良久,渙散的眼睛漸漸凝聚光芒。
「來人!」
「末將在。」門口親衛走進來,單膝跪地。
「準備一番,今夜子時,劫刑天獄!」陸驍龍深吸口氣,沉重道。
「是!」親衛愣了愣,鏗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