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在旁邊偷偷地樂,不是我這個人小心眼,是我真的看見她樂了。當時,我就真的想上去扇她倆個耳瓜子。媽的,你喜歡林南關我什麼事,我就是他的妹妹,他的親人,你應該討好我,不然你休想進林家的門!
手指頭上的那些小傷小口我一農村孩子可以勉強撐過去,可是傷口太大了。主任趕來給了林南一些錢讓他帶我去醫院處理下。
這是我來廣州後的第二次走出這個廠的範圍。我高興,我也難過,我看見的大城市和我想像中的相差不遠,我難過我就像是一隻青蛙,來了這個如井的廠即使有在大的天空只能看見一小部分。
「怎麼了?不高興。」
「林南,你喜歡陳蘭嗎?」
「怎麼問這個?」
「你要是不喜歡就跟人家說清楚,她老是針對我,我沒有搶你的對不對?」
「寶,你又想多了吧,我會跟她說清楚的,不過,你喜歡易然嗎?」
「不喜歡。」
易然是我們廠裡面的一個男孩,長的黝黑黝黑的,很老實,沒什麼話說。自從我來了之後,他就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後面,又不說話就跟著,弄得十七歲的我很是煩惱。但是我又很明確的知道我不喜歡他。
傷口包紮好後,林南說去給我買點吃的,讓我坐在醫院門口等他。
我坐不住,幾分鐘沒看見他回來就獨自一人離開了醫院,往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一條街,停了很多車,有許多人下車往一個地方去。
我繼續往前走,忽然被一人撞到了手臂,我「啊」了一聲,正準備罵人,就看見了一張放大了的臉。
「啊,是你呀。」
「是我,怎樣?」
「謝謝你那天拉了我一把。」
「哪天?」
「火車站。」
「哦,那天就是你擋了我的路呀?」
「什麼,我擋你的路?」
「對,因為你擋我的路了,我才拉你的。本來我以為是垃圾,沒想到是一人。」
「誒,我說你一女孩子怎麼說話那麼毒啊。」
「那誰叫你撞我了?」
我抖抖的劇痛的手臂,心有不服。
「喲,受傷了?」
「關你什麼事,讓開!」
「我偏不讓!」
「讓開!」
「不讓!」
我氣急,用好的那邊手臂撞這個高大的男孩。
他沒想到我會來這招,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我哈哈大笑:「原來城裡人這麼不禁撞啊,哈哈哈」
我特得意,因為我撞到了一個比我高整整倆個頭的男孩,哈哈哈。
「你你你你你,你怎麼那麼野蠻!」
「誰叫你擋我的路了!」
「我哪裡擋你的路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我要往那邊走,你擋我前面就是擋我的路了!」
「你要去哪裡?」
「海源工廠。」
「哈哈哈,記住了。」
男孩翻身起來,看著我,和我比著誰的眼睛大。
「你牛,過幾天我看你怎麼牛!再見!」
他趁我不注意撞了我受傷的手飛奔而去。
我疼得眼淚水都流出來了,沖那消失在夜色中的人罵「混蛋」。
接著一群黑衣人又沖過來,帶頭的是一胖胖的老阿姨。
邊跑身上的肉邊抖動,口裡還不挺的喊著:「二少爺,不要折磨老身了不要折磨了」
她專注著跑,沒發現我,一個踉蹌又撲到我受傷的手上,還喘著粗氣。
「啊——」
我的叫聲響徹整個廣州,我今晚是招誰惹誰了??????
我疼的厲害,看新鮮事物的心情都沒有了。就按照原路返回。
「我就知道你這人呆不住。」
我剛走到醫院門口林南就跑過來。
我特別不高興,那臭小子和那胖阿姨的一幢把我的所有脾氣給撞出來了。
「你那麼久不回來!」
「對不起,我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朋友,說了幾句話。」
「什麼朋友?」
「女朋友!」
切!
看著林南那一張欠扁的臉,我的心情又好起來。林南就是這樣,像是南方的陽光,可以溫暖冰天雪地的心情。
「走吧,看你那嘴臉,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我沒做壞事!」
我和林南邊走回去邊貧著嘴,和林南在一起的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我的嘴從來不會停。
林南說:「寶,咱走回去,主任給我們做車的錢我給你買好吃的。」
「什麼好吃?」
「包你喜歡。」
「成交!」
我一農村孩子翻的山比這裡的孩子翻的滾還多,走這麼點路是難不到我的。
林南給我買了一抱叫什麼雞的東西給我吃,他說,這是有錢人吃的,現在你吃了,你也是有錢人了。信哥哥我的沒錯吧!!
我狼吞虎嚥的吃著,完全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形象。
林南看著我,說你慢點吃。
我揚頭,把一個什麼堡賽在了林南的嘴裡。
「南哥哥,咱們都是有錢人!」
「傻孩子,哥哥知道你心裡難受!」
「我難受,我難受什麼?我過的很開心呀。嘻嘻哈哈呵呵嘿嘿」
林南總是這樣,喜歡主觀的判斷別人的心情,我高興著的憑什麼說人家難受,他那只眼睛看到我難受了。真是個自負的男人!我鄙視他!
「來這裡那麼久了,真的一點都不想你媽嗎?」
「想她幹嘛,她一天到晚除了叫我讀書就是叫我讀書,我煩她!」
「得勒,小家寶,自個的心自己照顧啊,哥哥就不多說了」
說完林南就起身離開,我看了眼那袋東西。說什麼是有錢人吃的,全是騙我的,一點都不好吃,還是我們家的紅苕稀飯好吃。
我抹了把眼睛跟上了林南。
走到大門口主任就慌慌張張的沖出來,沖林南說,你給我看管著這裡幾天,總公司那裡出問題了,我回去看看。
林南天生有做管理者的本領,每到關鍵時刻就能做出影響大局的事情來,深得主任的喜愛,不然這天殺的主任也不會輕易把我留下來。
一夜之間,林南成了這裡的老大,我也自然成了老大的妹妹,有什麼事我都被照顧著,手上的傷也好得快。只是,易然不在跟在我的身後,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
我很生氣,喜歡原來如此輕而易舉。
我找到易然理論,年少就是如此,硬要給你的東西你不稀罕,拿走了又覺得不心甘。
易然仍是默默的不說話,身邊的女孩卻跳起腳來給了我一巴掌。
「自己不知道珍惜,又憑什麼來理論他人?」
我第一次被人這樣打,心裡特委屈,眼淚珠子都在眼眶裡打轉了,硬是壓著。
那個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但是她一定比我大,她一定是當姐的。
「我在問易然,我沒有問你!」
「現在易然是我的人,我說的就是他說的,怎麼?還想被打一下嗎?」
「如果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會還你一下!」
「喲,仗著有哥哥撐腰就拽的不行了呀,你等著,你的哥哥過不了多久就會跟你一樣了」
「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是有其他人想怎麼樣!」
看著易然沉默的樣子,我想把他的嘴給撬開,我只是想問問他為什麼喜歡可以如此輕易?
我難得和那個刁蠻的女人多說,我敢保證將來她定是嫁不出去,現在的易然一定是被她逼的!
三天后,林南被人打得鮮血長流,不停的抽搐。在我的面前像只受傷的小獸抱著我哭,我當時沒有哭,我就不停的說話。
林南,哭什麼?我們不會疼的,我們在農村裡那麼苦過,那麼折磨過,我們還怕這些小傷小打嗎?林南,你哭,就在我的肩膀上哭,我的肩膀是防水的。我聽我媽說了,防水的就不會被打濕,我不會被你的淚水打濕。我們怕什麼,我們都敢離家出走了,我們都被父母拋棄了,我們會怕什麼,我們什麼也不怕。林南,你混小子哭,繼續哭,家寶大姐給你扛著!
我說的鏗鏘有力,視死如歸,不見不散用了我十幾年裡的所有感情。
我邊說著邊擤著鼻涕,長長的鼻涕像是麵條往下掉。
「家寶,你的鼻涕掉我肩上了。」
「咱不管它,咱繼續哭」
「可是還有鼻屎」
「不可能,我從來不掉鼻屎!」
「那黑黑的東西是什麼?」
「是鼻血」
我悄悄地給林南清理的傷口,拖著他回去睡覺,走在半路,遇見了一個人。
「易然?」
「你還好嗎?」
「怎麼?來看我們的笑話嗎?」林南鄙視的看著他。
「不,我不是來看笑話的,我只是想問你們是怎麼得罪老闆的兒子的?」
「老闆的兒子?誰呀?」
我驚訝的問,我記得我來廣州後除了林南和易然我還沒有認識更多的異性動物。
「我也不知道,聽說是他叫人來打林南的。」
「混帳!這裡不是大城市嗎,怎麼人比我們那裡都還野蠻,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我不服了,我們惹你了你打我們我不說什麼,可是我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就在暗地裡整我們這就不是人所為的了,為了見這個不是人所為而為之的人我決定去見李誠仁。本來我計畫要在一年後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