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9

人妖正準備在走，我卻出聲了：「喂！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誰給你說我沒眼力了？誰告訴你鄉巴佬就不能有份工作了？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又是在那裡工作呀？難道是那些........也跟你一樣，明明是男人卻要做著女人的事情的地方？」

人妖驚訝的看著我，然後畫著濃妝的臉氣的扭曲，最後咚的一聲暈死在了大門口。

老闆害怕得不停顫抖，我淡定的安慰他，說，不用著急，他只是被氣到了，你過去掐掐他的人中就行了，這方法是萬能的，對我家的豬都管用。

老闆一聽當場也昏過去了。

我驚訝的看著他們，看來今天我是要大展身手了，掐人中可是我的絕活。

人妖幽幽醒來，雙眼迷蒙，喃喃的叫到：「姐姐.......」

我砰的把他丟回地上，誰是你姐姐，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呢，你都一大男人了，還叫我姐姐，真是不害臊。

老闆也轉醒，看到我悲痛不已，求我去錢櫃裡拿來錢快離開他，他這小店供不起我這位祖宗。

老闆，為什麼要趕我走，我沒有做什麼呀。

老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哭得甚是深情，我也心軟了，準備答應他。

「不用她走，我今後會常來的。你讓他走了，豈不是不給我面子？」

說話的人是那個人妖，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人妖從地上起來，沉默的離開，沒有了先前的戾氣。

我和老闆互相的對望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我清楚一點，那就是我有工作了。

我開心的回到我的老鼠之家，看到空蕩蕩的房子，一陣落寞。

前幾天還有老鼠一家人陪我，現在連老鼠都沒有一隻，這個狹小的世界裡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想在地上坐坐，雖然它是十分的冰冷。

開門的聲音響了，我看到林南疲憊的回來。

這是一周多以來我見他的第一次面。

頭髮油膩，鬍子明顯。

我想都沒想就說：「林南，怕你的洗澡水可以和我們家的洗鍋水相比了。」

林南微微的笑道：「這個月過完我們就可以搬離這個地方了，哥哥想讓你住好房子，吃好東西，用好物品。」

說著這話，林南的眼裡滿是期待和滿足，讓你快樂就是哥哥奮鬥的第二目標。

幸好，不是第一。

沒有告訴林南我在外面上班的事情，我們各自做著屬於自己的事。

一個月下來，從奶茶老闆那裡得到了一份不少的工資。

這是我領的最快了的一次。

剛來在林南廠裡上班的時候，主任說，我才來新手，所以工資就開半。幹下來，幾張鈔票不夠我還吃了林南的。我的如此少，那林南的也不多，他還是那樣的兢兢業業。怪不得那麼招主任喜歡。

租房子花的林南的錢，然後又搬家到這裡，我不知道林南到底還有沒有資金來維持我們的生活，只是發現最近林南越來越瘦，卻把錢給我叫我買好吃的來吃。

我拿到錢的時候，想，今天就要讓林南大大的吃一頓。

可是如往常的，我依然沒有看見林南的影子。

坐在階梯上等了他三個小時也不見他回來，我就一個人帶了些錢出門去了。

行走在燈光燦爛比過陽光的大街上，我攏攏衣服，感覺有些冷。看見有一個叫花子躺在路邊的角落裡捲縮著身體，應該是睡著了。我故意重重的踏著地下發出聲音從他的身邊走過。我走過後他才輕輕地抬起污垢結團的頭沖我轉過的臉吐了口唾沫。幸好，我躲得快。

天橋上有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孩用粉筆在她面前的地上寫著：「請好心人施捨八角錢打電話通知家人來接我，我被小偷偷了，身無分文。」

我走過去，仔細辨認她寫在橋上的字，然後找自己的包裡是否有八角錢。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我拿出一塊錢放在女孩的面前。

「我只有一塊錢，你要嗎？」

女孩很是激動的看著我，我以為她不要，我有把我的錢拿回來。

「那我去把它換開吧。」

不等女孩說話，我又把錢拿著走了。

走出不遠，回頭看到那女孩那殺人般的眼神，我跑了起來。幸好，我跑的快。

遊蕩了一圈，我才發現，我生活是那麼的無聊，遠不如一個乞丐，一個迷路者。

走過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樓，我抬頭看看，自言自語的說：「這裡面住著些什麼人，過著什麼生活？」

「想進去看看嗎？」

「是你？」我驚訝不已。站在我面前的是忽然失蹤的李辰北。

今天他似乎有特別的打扮了一下，人模人樣的站在我身後熠熠生輝，我一直都知道，李辰北很好看。

「怎麼，看見我不高興。我離開這麼久了你也不想我，可我最近總是打噴嚏，我還以為你在對我日思夜想呢。」

「那是你感冒了。」

.........

忽然李辰北不說話了。

「我請你吃飯，去嗎？」

「樂意你的邀請。」

「那走吧。」

李辰北也乖乖的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很大方的把他帶到了離廠房門口不遠的一個小攤上，不等李辰北開口我便自然的對老闆娘說：「老闆，來倆份狼牙土豆，爆辣的那種。」

李辰北頓時一臉黑線的看著我，我聳聳肩：「我出錢，當然由我來做主。」

「賴家寶，你是我活了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自以為是最理直氣壯最目中無人的女人！」

說著話的時候，李辰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謝謝，我從來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自我貶低自我慘穢自我卑微的折磨自己。」

我和李辰北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爭鬥著，完全沒有歇戰的意思。

老闆娘把弄好的土豆端上來，倆個飯盒，裡面插了幾跟牙籤。

「賴家寶，敢請我吃這種東西的你是第一個，我記住了。」

這個大少爺為什麼說話總那麼的狠，我不滿意了。把他飯盒裡的牙籤全拿了說：「這土豆是我們家裡大豬的一年糧食，給你吃已經是奢侈一回來，你幹嘛那麼多的怨言？不吃拉到。」

我端過他面前的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李辰北一聽我這話，臉色更加的難看，又看我不理他，他只有深深的吐納了一口氣然後決定和我好好的相處。

他拿過牙籤，插了一根吃，然後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看他不是裝的，問，你怎麼啦？

「賴家寶，你們家的豬也吃這麼辣的土豆嗎？」

我被問住，弱弱的問：「這很辣嗎？」

「你！」

「賴家寶！你贏了！」

我把李辰北沒吃的土豆全都吃了，摸著鼓鼓的肚子，很是滿足。

李辰北一直都不說話，我好奇他今晚是不是裝到鬼了。突然的出現在我背後，有突然的變得那麼沉默，不像那個很會和我吵嘴的李辰北。

「你怎麼啦？看著悶悶不樂。」

「我走後你當真沒有想過我嗎？」

「啊？？？？」

「我還以為你會想我呢？」

看他有些失望的表情，我支支吾吾的說，還是想過的啦!

聽到這，李辰北眼裡閃過光芒。

「你看吧，我說是因為你在想我才讓我不停的打噴嚏你還不承認，現在承認了吧？」

「喂！你那樣死糾纏著讓我說想你就是因為你不停的打噴嚏？」

我還在意他眼中的失望，沒想到是假的。

「不是啦？」

「不過，你為什麼突然離開了？」

「家裡有些事情。」

我們沿著海邊走，風吹亂了我的頭髮，在臉上撫的癢癢的。

「哦。」

後來是成一陣一陣的沉默。

「賴家寶，你和林南來這裡只是為了做城裡人嗎？」

「不然會是什麼？」

我反問。

「只是搞不懂，為什麼這樣一個平凡的想法就能讓你和林南活的那麼的充實。」

「你擁有的你當然覺得平凡。」

我對他丟了一個白眼。

「辰北，原來你在這裡。」

不遠處有一個聲音出現。

我望過去。真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啊，白色的紗裙，頭髮高高挽起，雙眸琉璃，氣質高貴。

李辰北看看她對我說：「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你小心一點，我先走了。」

「哦，好的，拜拜。」

我沖他揮揮手先離開了。

漂亮女子走到李辰北的身邊，問：「她是誰？」

李辰北看看我離開的背影：「一個未成型的野丫頭。」

「未成型？」

李辰北望望林燕，看她不懂的樣子，才解釋說：「我說的是腦子。」

林燕抿嘴一笑，拉著李辰北的手說：「我有些話對你說，和我一起走吧。」

我把草坪裡的草踩了又 踩，並不停的罵著：「死李辰北，看見美女就把我丟下了，沒見過你這樣見色忘義的人，下次被我碰到我絕不會原諒你，去死吧去死吧！

「家寶，你在那邊幹什麼？」

都大半夜了，林南終於回來了。

我奔跑過去，臉蛋微紅，掩不住的興奮。

「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林南你想吃什麼，我明天去給你買。」

聽到這裡，林南的臉暗了幾分。

「家寶，我們的錢不怎麼多了，我們還是節省一點吧。」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補補身體，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林南看看自己，笑著說：「瘦了好呀，還不用像這些城裡人一樣花錢去減肥不是嗎？」

我看他的笑容燦爛灑脫，完全不在乎自己所受的苦。

我悶悶的往家裡走，徑直去把我給他留的飯加熱，他一定很餓了。

我沒有請林南吃一頓好吃的，也沒有和他分享我第一次把我掙的錢完全的拿在手裡的感覺。我把那部分錢存了下來。自那日見到李辰北之後，他又如消失了一般從我的生活被抹去。

今天我很高興，我要去向奶茶老闆辭職，昨晚林南說他已經把製作技術學的差不多了，他們要離開這裡了。

我高興的和守門的那個大哥左抱抱右抱抱，從來沒發現他那張大餅一樣的臉是如此的可愛。我把煮給林南吃的雞蛋拿出來送給他吃，說謝謝他這一個月來的照顧。

他可能從來沒有收到過這樣的待遇，激動得左握握我的手右握握我的手，不停擦眼淚不停的說：「妹子，你人真是太好了，走了要記得回來看哥哥呀。哥哥一直在這裡等你。」

我不停的點頭，那是多麼的樸實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