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596/coverbig.jpg?v=20250626051221)
「玩兒命」輕輕晃動有些麻木的雙腿,在炎熱的夏季,身着厚厚的迷彩,背着幾十斤重的裝備是一件令人無比痛苦的事情。
更何況在這蚊子滿天飛的季節,頭兒又不許噴灑驅蚊水。當然他只是抱怨一下惡劣的環境,他也很清楚,真是噴了那刺鼻的東西,找來的絕對不會是吸你一口血的蚊蟲,而是用峨眉刺想要刺穿你心髒的「狴犴」。
這是江北城東林縣的機修廠北側的一個小土坡,距機修廠兩千米左右,視野還算不錯,能夠看到機修廠東、北和西面牆體的一部分,並觀察到這三個方向的巡邏隊伍。
土坡上長着茂密的灌木叢,坡西是一個臭水塘,裏面滿是黑色的泥水和冒尖的垃圾,不時還可見到老鼠、貓之類小動物腐爛的屍體。散發出陣陣的惡臭,也招來無數的蚊蠅。
在土坡上趴了整整十個鍾頭,哪怕是訓練有素。在蚊蟲和悶熱的雙重打擊下,「玩兒命」也有些撐不住了,尤其那鑽進骨髓的瘙癢,令他無比痛苦,疼也好過癢,他心中如是想。
精神勝利法佔據了上風,「玩兒命」把蚊蟲的叮咬幻想成妖嬈美女的輕吻,把陣陣惡臭當做女人身上芬芳的香水味,不過這美女大概好久沒洗澡了。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響,「玩兒命」警戒地看着身後的灌木叢,掏出腿側的手槍,對準晃動的林木。
「腋臭!該死的惡心的暗號。」灌木叢中傳來「獨眼龍」那如同電鋸卻又刻意壓低的聲音,「‘玩兒命’,以後你如果再想出這種令人作嘔的暗號,我就把你塞進‘忠犬’的褲襠。」「獨眼龍」那魁梧的身形慢慢爬到「人屠」身邊,臉上塗滿了迷彩。
「哦......親愛的頭兒,用您的話說,在這該死的臭氣薰天的地方,您還不允許我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麼?」
「玩兒命」翻翻白眼,將手槍塞進腿側的袋中,語氣輕佻:「不過我真的覺得,「忠犬」的褲襠比這裏的味道好不了多少。那家夥一次就帶七條內褲,每天一條,等到第二周的第一天,就會換上上周一換下卻沒有清洗的內褲......」
「獨眼龍」一陣無聲的幹嘔,舉起左手,動作微小,力道卻十足,拍打在「玩兒命」的戰術頭盔上:「你再廢話,我現在就把你扔進那個臭水塘。」
扶正了頭盔,「玩兒命」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我需要民主......」
「獨眼龍」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牛肉幹,這是特制軍工食品,用清水煮成碎末,之後用碾壓機碾壓成硬邦邦的肉幹,如果不是包裝上印着一頭牛,任誰都會把這當做成一根灰色的樹枝:「吃不?」
「玩兒命」鬱悶地搖搖頭,他可咽不下這難吃的樹枝。他清楚每當頭需要思考的時候就喜歡抽煙,任務中無法抽煙,便喜歡嚼這種牛肉幹。
隨手將包裝紙塞進口袋,「獨眼龍」叼着牛肉幹道:「周圍的地形已經堪探清楚了,‘鼴鼠’給我們的情報沒有問題,所以我們就按照一號計劃行事。」
「頭兒你真該給‘鼴鼠’兄弟一個深深的吻。機修廠裏的情況怎麼樣?」「玩兒命」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大致算準了時間,再次趴在自動步槍的瞄準鏡上觀察機修廠周圍的巡邏順序。
「獨眼龍」微微一笑:「說起來那個啊,周圍有幾戶人家前段時間幫助運了些東西進入廠房。他們對於周遭的觀察還算仔細。」
「哦......他們得到你的吻了麼?」「玩兒命」眯着一只眼,玩笑道。
停頓了一會兒,他把槍側放在地上:「頭兒,對方的巡邏順序已經搞定了。」
他隨手撿起一根木條,在眼前的地上畫了個長方形,「這個是廠房,西邊這個圈位置是我們兩個所在的位置,東邊這裏是「密鑰」他們三個,北邊這裏是「忠犬」三個人。敵方有二十個明哨,五個暗哨,幾乎沒有死角,位置分別是這裏......這裏和這裏......」
「玩兒命」在廠房周圍畫了幾個叉,「另外,每隔二十分鍾會有一個五人巡邏隊繞廠房一圈,大概在開始巡邏後五分鍾左右,會在廠房西北角與另一個五人巡邏隊相遇,兩隊都有警犬交替巡視,算得上嚴絲合縫。」
「如果按照一號計劃,我們只需提前在西北角這個位置的雜料堆呆上一會兒,等到巡邏隊剛剛交錯,我們就會有有三分鍾的時間從東北面的這個排氣通道,進去,我看了,排氣口的欄杆已經脫落了,憑我們的身手,三分鍾進去五個人沒有問題。」
「最主要的問題是西北角這裏這個暗哨,我們想要躲避他的視野範圍恐怕很難,必須先打暈他。殺了他,我怕警犬會聞到血腥味。」
「獨眼龍」思考了一會兒,幾口咽下了那難吃的牛肉幹,在對講機中進行了安排:「我們今晚三點左右行動,這個時間段人的精神最爲疲憊,‘獵鷹’應該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替那個倒黴鬼站會兒崗。」
「剩下的,今晚就由我,‘玩兒命’,‘密鎖’,‘魷魚’,‘忠犬’進入廠房執行任務,其他三個在外面警戒。現在擔心的就是‘狴犴’了。」
「玩兒命」做了個「OK」的手勢,再次看看表,並在瞄準鏡上跟自己剛才的結論做了比對:「也許參謀部情報有誤,這麼多天了,確實沒有發現‘狴犴’的行蹤。」
聽到對講機裏傳來「收到」的聲音,「獨眼龍」嘆了口氣輕聲道:「希望吧,總覺得不太安穩。」M-103做好準備,「普羅米修斯」行動正式開始。
午夜三點......
「獵鷹」的行動十分迅速,如同獵豹捕食沒有聲響,很快他就穿上了暗哨的衣服佯做站崗。
看到頭兒給自己做了個「OK」的手勢,「玩兒命」弓着腰,挎着自動步槍跟着他們四個朝廠房東北面跑去,按照計劃,他在後面殿後,行動非常順利,五人從積滿灰塵的排氣管道進入廠房內部的二層。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廠房內的燈光都亮着,但是廠房內沒有一個人。跟想象中的戒備森嚴不太一樣。
「獨眼龍」覺得有點不對,蹲在木箱後面,向跟在後面的四人做了止步的手勢,他伸出頭,朝下面瞭望,一樓顯得很空曠,東南側並排停着三輛卡車,西南角放着零星的卸裝設備,廠房中央有三個大型集裝箱放在那裏,上面隨意的披着白色帆布,沒有一個人影。
「密鑰」弓着腰往前走了走,側身朝下面看了看,低聲說:「頭兒,什麼情況?連個鬼影都沒有?」
「獨眼龍」皺皺眉:「看來這次行動要取消了。」
「等等,頭兒,你看那是什麼。」「魷魚」指了指被蓋着的集裝箱的側面,因沒被完全覆蓋隱隱漏出的圖形。
「那個應該是輻射的標識,這麼說也就解釋的通了,看來淳淮運回的這個東西,他們懷疑有未知的危害存在。」「獨眼龍」說道。
「按情報說,這次淳淮運回的只有兩個手提箱大小的東西,爲何用了三個集裝箱?」「玩兒命」側身看了看問道。
「獨眼龍」笑了笑:「嘿嘿,該死的,他們想要掩人耳目,我覺得裏面應該有我們需要的貨物。但是如果我們打開錯誤的箱子,應該會觸發警報。」
「那我們怎麼辦?」「魷魚」問道。
「我問你們,你們會關注明知道什麼都沒有的錢包麼?」「獨眼龍」笑了笑,帶着衆人小心翼翼來到三個集裝箱前,「玩兒命」四人在四周警戒,「你們看,只有中間這個箱子前有凌亂的鞋印。說不在這裏我都不信。」話畢,便輕輕拉動門把,打開了中間的箱子。
然而,裏面的情形卻令他們呆愣當場,箱子中的確有東西,或者說東西有失偏頗,箱子中竟坐着一個人,赫然竟是「鼬鼠」先生。
「鼬鼠」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猥瑣笑容:「米爾斯先生,你們再不來我就憋死了。哦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道長,大家送我外號‘甘草’。」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