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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蘇崖不斷的搖晃著自己母親的肩膀,他雖然知道母親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關心則亂,只要母親沒醒來蘇崖就放心不下啊。
「嗯?」蘇母悶哼一聲後悠悠轉醒。
「天雲」,蘇母眼角劃出兩行晶瑩的淚水,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依然擔心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安危。這漫長的一個月裡,這位女子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人間疾苦,遭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難。
先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打成重傷奄奄一息,夫妻兩人尋遍了全縣的名醫偏方、花完了所有的積蓄。甚至為了給孩子看病瞞著自己的丈夫將自己抵押了出去,用來換取一點點的金錢。
曾經幾度蘇母都差點因為蘇崖的病情而崩潰,這個本性柔弱的女子被硬生生的逼的成為一位堅強的母親和妻子。因為她不能軟弱,不能倒下,如果連她都倒下了的話自己的孩子鐵定撐不過去的。
而現在,自己的孩子剛好沒兩天,又傳來了丈夫的噩耗。蘇母那脆弱不堪的神經已經經受不起如此沉重的打擊了。
「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天雲好嗎,救救他」,蘇母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散亂的長髮和羅裙上沾滿著泥土跌跌撞撞的挪動到蘇天雷的身邊,拽著蘇天雷的長袍聲嘶力竭的哀求到。
「弟妹,你先別急,起來說話」,蘇天雷皺著眉頭將蘇母送地上拉了起來,繼續道:「是不是蘇天風那垃圾跟你說什麼了」。
「大哥,蘇天風說天雲竟然虎狼扇深處,很可能已經,已經……」說到這裡蘇母已經泣不成聲了。退後了幾步蘇母瑟縮到牆角將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到牆壁上,才勉強站的穩身體。
蘇崖眼底充滿了水霧,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很可能為自己的病情去冒險,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就一陣心痛、一陣呼吸難受。蘇崖快步跑上前去扶住自己的母親,母子兩人抱頭痛苦,悲戚的氣氛蔓延開來,感染著周邊的人。
「去把他埋了」蘇天雷指了指蘇天風屍體,人群中走出兩名男子將蘇天風的屍體抬了出去。
「記住,通知所有的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蘇天雷轉過身體沖著村民們喊到,村民們紛紛的答應著,對於村長的吩咐他們肯定會執行的。
「弟妹,你不要聽蘇天風那垃圾的屁話」蘇天雷沉聲喝到,他這輩子最怕看到女人哭鼻子,只要一看到女人哭鼻子就會心煩意亂、思路混亂。
「蘇天風他只不過是猜測而已,虎狼山那麼大,蘇天風怎麼會知道天雲兄弟的狀況?」蘇天雷無奈的看著還在微微啜泣著的母子兩人一陣頭大,讓他不解的是,蘇崖剛才還殺人都沒有太過過激的表現,怎麼現在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呢。
「再說天雲兄弟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打不過自保應該綽綽有餘才對」蘇天雷繼續勸解道:「天雲兄弟臨走前拜託我照顧你們母子,說他短則三天遲則十天時間內必定回來。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七八天了,天雲兄弟也應該快回來了」。
「這樣吧,我派幾個人進山尋尋天雲兄弟」,拍了拍蘇母的肩膀繼續安慰道:「放心吧,天雲兄弟不會有事的」。
「謝謝大哥」,蘇母不停的道謝,蘇崖也滿眼希翼的看著蘇天雷。
所有的村民都紛紛圍上來勸解、寬慰著蘇崖兩母子,蘇母只好強忍住淚水一一道謝。可是母子兩人心中都一種不詳的感覺,因為蘇天風的表現實在是過於反常了一些。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蘇天風的表現如此反常必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那蘇天風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在猜測或者故意嚇唬他們母子兩人,反而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無風不起浪,既然蘇天風能夠說出那番話來,就表面他有一定的依據或者說是掌握了蘇天雲的確切的消息,他才可以說的如此有底氣、如此的肆無忌憚。
雖然蘇天雷答應蘇崖母子兩人會派人出去尋找蘇天雲,但是母子兩人還是放不下心來。一股淡淡的憂慮
「弟妹,你先休息一會吧,三兒剛剛康復,你可不能病倒啊」蘇天雷拍拍蘇母的肩膀,歎了一口氣邁開步伐走了出去,他身後所有的村民都跟隨著魚貫而出。很快小院中就只剩下母子兩人,以及蘇天風留下的鮮血和那把反射著陽光的長劍。
「哦,對了,蘇長風那件事你們母子兩人要小心一點」蘇天雷去而複返好心的提醒母子兩人,他皺了皺眉頭繼續道:「至於給三兒看病所欠的錢,大傢伙給你湊湊我想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天雲兄弟出發前將你們母子二人託付給我,我卻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兩人,連蘇天風那狗東西混進來了都不知道」。
「還好你們母子沒事,否則我怎麼向天雲兄弟交代呢」,蘇天雷歎了一口氣,雖然他表面上沒什麼,但是心裡卻著實擔憂:希望本家的人不要利用蘇天雲的死大做文章才好。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就真的麻煩了。
「娘,我扶您去休息」,蘇崖扶著蘇母進入屋舍內,蘇母神情恍惚顯然很是擔心蘇天雲的安慰,連蘇崖給的茶水都放涼了也不曾喝上一口。
蘇崖看著臉頰上淚痕依稀可見、失魂落魄的母親心中狠狠的一疼。他發過誓言要守護自己的家人,可是他僅僅是個十歲大的孩子,拿什麼來守護?拿什麼來讓自己得到的這份愛延續下去?
蘇崖知道,那蘇天風說出的話並非是空穴來風,他的父親蘇天雲很可能面臨這異常空前的危機。而這個危機很有可能是人為的……
一直以來,蘇父和蘇母都被蘇崖的玩伴帶回來的消息所蒙蔽。說是蘇崖更別的孩子搶吊墜被不小心打傷了,那麼這個別的孩子到底是誰呢?
這個答案連蘇崖都不知道,當初蘇三確實和打傷他的人起了衝突。而那人根本就是想要蘇三的命,只是為什麼到後來他收手了就不得而知了。
而現在蘇崖只能記起那日打傷他的那人的背影,至於長相只是一片模糊。相信蘇崖的玩伴也什麼都不記得了,否則怎麼會傳出蘇崖跟別的搶吊墜被別的孩子打傷的可笑的傳言?
蘇氏夫婦雖然也懷疑過,但是所有的目擊者都是異口同聲的答案,夫婦二人也只有認命的份兒。就算是當初蘇崖清醒著估計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蘇崖將自己被人打傷和父母親找醫生、母親借錢、父親冒險步入虎狼山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仔細的回想了一邊。在細心的揣摩下,蘇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再加上今天蘇天風毫無徵兆的隻身一人上門來催債,而且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確定在最後的三天時間裡蘇母還不上這筆錢。還說蘇母跟他家主人借錢時候約定是個秘密,嚴禁他公開這到底為什麼?
雖然這一切看上去雜亂無章,令蘇崖理不清頭緒,但是這不妨礙蘇崖做出正確的判斷——有人要對他們一家下手,先是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打傷,然後是母親被逼無奈的賣身契。那麼,接下來他們的目標肯定是……
「父親」蘇崖失聲叫到,有人要對付他們一家人,那就不可能放過蘇天雲進入虎狼山脈深處打獵的這個好機會。縱使蘇天雲實力出眾,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虎狼山脈橫行出沒的豺狼虎豹,那麼父親的處境肯定異常的艱險,甚至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
「不行,我得去找父親」,蘇崖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細小的牙齒要的咯咯作響。他不敢在推理下去了,所有的資訊都指向了對他們一家不利的一面。
「娘,您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蘇崖跟母親打了一個招呼,拿起蘇天風遺留下的長劍便匆匆離去,背後母親關切的詢問聲漸漸變得微不可聞。
他不敢把自己的目的告訴母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歲孩童上虎狼山那純粹是找死的行為。蘇母是無論如何不會讓蘇崖上山訊父的,就是是蘇天雲在山中遭遇不測那也是為了蘇崖,如果蘇崖再死了那夫妻兩人的努力甚至是搭上性命不就全部都浪費了?
雖然蘇崖的行為看上去過於草率和冒失,其實他並不是沒有一點兒把握:自從他醒過來以後,一下子變得身強體健、力量大增。他略微估計了一下,除了一些戰鬥經驗和劍法招式外自己身體的條件和力量並不比蘇天風的差。
蘇天風是蘇氏一族本家的護院,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次要不是蘇崖出其不意的將蘇天風的一直眼睛打瞎的話,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蘇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所發生的變化,索性不再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的實力越強就越有希望活著找到父親,哪怕是只能找到父親的屍體蘇崖也要去找。
每個人心中的價值觀是不同的,對於重生後的蘇崖來說,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就是他此生所要守護的最珍貴的東西。為此他戰勝了自己懦弱的本性、為此他揮劍斬殺威脅到母親性命的蘇天風、為此他毅然決然的提劍上山尋父……為此蘇崖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