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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帶著略微的暖意斜斜的影落滿整個村落,這個處在山麓位置的小村落安靜的仿佛還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樣。
早起的鳥兒乘著一絲清風,靈巧的穿梭在茂密的枝頭,不時的發出清脆、婉轉的啾啁聲。和著不遠處古老的屋捨下掛著的精巧的風鈴發出的叮噹聲,像一曲美妙的管弦樂一般。
這是一處普通的農家小院,院子的主人家姓蘇,祖居於此地靠打獵和種地為生。
一直以來,蘇姓人家和村落裡的其他居民一樣,都過著簡單、平靜的生活。可是,最近發生了一件事卻讓蘇家上下四口人整天愁眉苦臉、無心操勞家務、打理生活。整個小院都輪罩著一層看不見卻能夠感受到的愁雲。
「三兒,娘看你來了」一面容憔悴、髮絲有些散亂的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推開一間房門喊到,聲音有些沙啞並且帶著顫音。
並不寬敞的有些破舊的房間內,陽光透過窗扉投下有些變形的窗戶的模樣。一張小小的木質結構的床,沐浴在淡金色的初陽之中。
一張小小的臉從被子裡探出,柔軟的有些枯燥的頭髮在陽光下泛著不健康的枯黃的顏色。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有點乾裂,眉頭微微的皺起,好像在睡夢中也很不自在的似的。
中年美婦關切的摸了摸躺在床上的蘇三,眼底流露出濃濃的關切和擔憂的神色來。
「唉……」,蘇母長歎一口氣,眼淚噙滿了眼眶。最近蘇三的的狀態愈來愈差了,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弱了。
「三兒,你怎麼這麼傻?」蘇母嚶嚶的低聲哭泣著,看著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小兒子,內心充滿了苦痛於驚懼。
蘇母攤開手掌,一顆精美的用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的鏤空的心型吊墜安靜的躺在手心中央。一根纖細悠長的銀白色鏈子從蘇母的手中滑出,安靜的在空中慢慢的來回飄蕩著。
據蘇母的瞭解,蘇三就是因為跟村裡別的孩子爭奪這條不知道來歷的吊墜而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本來小孩之間為了爭奪一件東西,打打鬧鬧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偏偏這種事情就發生了,有誰能想到小孩之間的大鬧,能讓蘇三躺床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蘇家幾乎將家裡的積蓄都花光了。四處走訪,尋遍了全三河縣有名的大夫,可都查不出病因來,蘇家也因此由一個小康之家淪落為徘徊於溫飽線上的貧苦人家。
可以說,蘇家已經無力支付蘇三高昂的治療費用了。儘管蘇家為了蘇三的病傾盡了所有的財力,可是蘇三的病情卻依然沒有任何的起色。蘇家換來的只是一個又一個所謂的名醫的緊鎖著的眉頭和搖頭的動作而已。
為了給蘇崖籌集更多的看病的錢,蘇三的父親蘇天雲不得不冒險進入深山去打獵,至今已經有五天沒有音訊了。
蘇母一邊擔心著躺在病床上,只剩一口氣像植物人一般的蘇三,一邊擔心這冒險進入深山打獵的蘇天雲已經心力交瘁、不能早受任何的打擊了。
蘇三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先後嫁人離開了蘇母的身邊。蘇母將所有的愛和關懷都傾注到了蘇三的身上,盼望著蘇三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為自己老兩口養老送終。
可是偏偏蘇三發生如此的變故,雖然還活著卻跟死了一樣,也只剩下一口氣而已。離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距離也只有一步之遙了而已。
輕輕的抹掉眼角的淚水,蘇母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將那條不知名的金屬吊墜掛到了蘇三的脖子上。既然兒子是為了這條吊墜變成了現在這副連半死不活都稱不上的樣子,那麼就讓他陪著兒子吧。
蘇母扶著門有些踉蹌的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了起來。她要為蘇三煎藥還要照顧農田的活計,儘管她知道就算是喂蘇三在多的湯藥也不會起多少作用。但是蘇母還是一如既往的,機械似的煎藥喂蘇三吃藥。
蘇母不願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來,她怕只要一停下來,蘇三那遊絲一般的氣息就會完全消失了。到那時候,她不知道還有沒有繼續支撐下去的理由了。哪怕是只剩下萬分之一,億分之一的機會蘇家也不會放棄。
天下父母心,僅此而已!
隨著古樸的木質門扉發出的沉悶的敲擊聲落下,整個房間又恢復了寧靜。蘇三的的呼吸聲都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蘇三整個身體由裡而內的散發出一股死氣,冷硬的死灰般的臉色連溫暖的陽光都不能使其柔軟哪怕一絲一毫。灑滿在房間中的陽光都仿佛失去了他原來的顏色一樣,變得有些灰暗。
那條蘇三幾乎搭上性命搶到的吊墜,安靜的躺在蘇三的胸口位置。銀色的外表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亮剔透仿佛水晶一般。原本並不透明的材料也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隱隱的可以看到在那個心形的吊墜之中,有一團小小的深藍色的光團仿佛火焰一般的緩緩的跳躍著。
漸漸的那醉人的藍色光芒竟然透過吊墜放射出來,雖然只有豆粒般大小,但是卻很強烈,即使在強烈的陽光下也絲毫掩蓋不了它美麗的攝人心魄的深藍色的光芒。
深藍色的陽光緩慢的閃爍著,隱隱的和著蘇三心跳的節奏。每一次閃爍間都將整個房間映射成一片深藍色,仿佛是海底的水晶宮一般。
如果,此刻的蘇母還在場的話肯定會驚為神跡,恐怕會立馬會擺上香案果品恭恭敬敬的膜拜。祈求上蒼保佑蘇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長大吧。
豆粒大小的深藍色光芒,每一次閃爍之間,都有一點特殊的能量融入到蘇三的身體之中。蘇三原本微弱的鼻息也漸漸的強盛了起來,原本已經停止的心跳也漸漸的恢復了跳動,而且慢慢的強盛了起來。
隨著蘇三心跳頻率是加快,深藍色光芒跳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融入蘇三身體之中的能量也越來越多。原本豆粒般大小的深藍色光芒變得小了許多,最後仿佛是消耗完所有的能量了似的,深藍色光點消失不見了。
蘇三胸前的吊墜也重新變得平靜,原本鈾亮的銀色似乎變得有些灰暗。在越來越盛的陽光裡反射著灰暗的細碎的陽光。
「這是哪裡啊?」蘇崖緩緩的睜開雙眼,可是雙眼閉起的時間太久了,突然直接被強烈的陽光刺入雙眼,蘇崖感到好像有尖銳的細針在刺著自己的雙眼似的。
「我不是死了嗎?」蘇崖像詐屍一般的直挺挺的坐直了身體,可是強烈的虛弱感和無力感襲來,蘇崖身體一軟重新躺倒在了床上。
「啊——」突然,蘇崖抱著腦嚎叫起來,痛的在床上滾來滾去的。
就在剛才,突然有一大堆不屬於蘇崖的記憶填鴨式的湧到蘇崖的腦海裡,巨大的信息量讓蘇崖的精神險些崩潰。屬於自己的記憶和侵入的記憶劇烈的交織、碰撞著讓蘇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蘇崖還是蘇三。
「三兒,三兒」,蘇母聽到「蘇三」的慘叫聲,丟下手中的活計跌跌撞撞的向兒子的房間跑去。由於擔心兒子,蘇母險些被門檻給絆倒。
在兒子臥床的這一個月裡,蘇母沒有好好的休息一天、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她的身體也已經虛弱不堪。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蘇母的身體就會跨掉。
蘇母關切、焦急、擔憂的聲音透過牆壁傳入蘇崖的耳中。蘇崖劇痛的腦袋突然好受了很多,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暖和動聽。
「三兒,三兒,你沒事吧?」,蘇母將蘇崖的腦袋抱在懷裡,右手輕輕的拍著蘇崖的背。動作輕柔的有些虛浮,仿佛動作稍微重點的話就會將蘇崖怎麼了似的。
「三兒,告訴娘你這麼了」,蘇母雙手捧起蘇崖的腦袋,充斥著血絲的眼睛緊張的盯著蘇崖的臉。直到確認了蘇崖沒事後,蘇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唇角浮現出一小溫暖的笑意。不管怎樣兒子醒過來了就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蘇母呢喃著,喜極而泣,紅腫著的雙眼裡兩行晶瑩的淚珠慢慢的劃過臉龐。
「她是,媽媽?」蘇崖怔怔的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中年美婦,心底各種情緒翻滾著混雜在一起。
努力的伸出手臂,蘇崖輕輕的將蘇母臉上的淚水抹掉。這一刻他的心狠狠的顫抖著,一股莫名的溫暖湧上心頭,眼角的淚水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蘇崖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從來就沒有感受過一絲一毫的溫暖與親情,連一點點的關心都是一種奢望。而他也無時不刻的盼望著得到一點點的關心和溫暖,這就是為什麼救過他的壯漢老闆,對他那麼的苛刻他也沒有離開過的最大的原因。
蘇崖因為得不到關愛,所以他對每一分關愛都銘記在心中,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
眼前的蘇母雖然不是他的母親,但是融入到他的記憶中的屬於蘇三的記憶,卻充滿了對蘇母的眷戀和溫情。那種感覺讓蘇崖深深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過蘇崖的身體,蘇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三兒,你還好吧」見到蘇崖發呆,蘇母連忙抹掉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搖了搖蘇崖的肩膀到。
「娘!」仿佛是在叫自己的母親一般,蘇崖毫無阻礙的將這個厚重又溫暖的字眼叫出了口。
蘇母笑著流淚,這聲久違了的稱謂讓她感動不已。曾幾何時,蘇母一致認為自己就要失去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了。當這份深沉的好比山嶽般的愛失而復得的時候,突然好像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
母子兩人相擁而泣,偉大的親情漸漸的溫暖著母子兩人的心,慢慢的將兩人的心拉在一起,彼此貼近毫無間隙。
「這就是母親的感覺麼?」蘇崖的腦袋埋在蘇母的臂彎裡,蘇母柔順的青絲輕輕的撫摸著蘇崖的臉。蘇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溫暖的笑容,雙手將蘇母抱的更緊了。
「有娘的感覺真好!」蘇崖在心中呢喃著。
溫暖厚重的母愛溫暖著蘇崖的心扉,沖散了蘇崖內心的不安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