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奇聞錄
img img 東洲奇聞錄 img 第10章 大雨,大魚,打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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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總把西湖比西子 img
第22章 淡妝濃抹總相宜 img
第23章 潯陽江頭夜送客 img
第24章 秋葉荻花風瑟瑟 img
第25章 主人下馬客在船 img
第26章 舉杯欲飲無管弦 img
第27章 醉不成歡慘將別 img
第28章 別時茫茫江浸月 img
第29章 忽聞水上琵琶聲 img
第30章 主人忘歸客不發 img
第31章 尋聲暗問彈者誰 img
第32章 琵琶聲停欲語遲 img
第33章 移船相近邀相見 img
第34章 添酒回燈重開宴 img
第35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img
第36章 猶抱琵琶半遮面 img
第37章 轉軸撥弦三兩聲 img
第38章 未成曲調先有情 img
第39章 弦弦掩抑聲聲思 img
第40章 似訴平生不得志 img
第41章 低眉信手續續彈 img
第42章 說盡心中無限事 img
第43章 輕攏慢撚抹複挑 img
第44章 初為霓裳後六么 img
第45章 大弦嘈嘈如急雨 img
第46章 小弦切切如私語 img
第47章 嘈嘈切切錯雜彈 img
第48章 大珠小珠落玉盤 img
第49章 間關鶯語花底滑 img
第51章 幽咽泉流冰下難 img
第52章 冰泉冷澀弦凝絕 img
第53章 凝絕不通聲暫歇 img
第54章 別有幽愁暗恨生 img
第55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img
第56章 銀瓶乍破水漿迸 img
第57章 鐵騎突出刀槍鳴 img
第58章 曲終收撥當心畫 img
第59章 四弦一聲如裂帛 img
第60章 東船西舫悄無言 img
第61章 唯見江心秋月白 img
第62章 沉吟放撥插弦中 img
第63章 整頓衣裳起斂容 img
第64章 自言本是京城女 img
第65章 家在蝦蟆陵下住 img
第66章 十三學得琵琶成 img
第67章 名屬教坊第一部 img
第68章 曲罷曾教善才服 img
第69章 妝成每被秋娘妒 img
第70章 五陵年少爭纏頭 img
第71章 一曲紅綃不知數 img
第72章 鈿頭銀篦擊節碎 img
第73章 血色羅裙翻酒汙 img
第74章 今年歡笑複明年 img
第75章 秋月春風等閒度 img
第76章 弟走從軍阿姨死 img
第77章 暮去朝來顏色故 img
第78章 門前冷落鞍馬稀 img
第79章 老大嫁作商人婦 img
第80章 商人重利輕別離 img
第81章 前月浮梁買茶去 img
第82章 去來江口守空船 img
第83章 繞船月明江水寒 img
第84章 夜深忽夢少年事 img
第85章 夢啼妝淚紅闌幹 img
第86章 我聞琵琶已歎息 img
第87章 又聞此語重唧唧 img
第88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img
第89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img
第90章 我從去年辭帝京 img
第91章 謫居臥病潯陽城 img
第92章 潯陽地僻無音樂 img
第93章 終歲不聞絲竹聲 img
第94章 住近湓江地低濕 img
第95章 黃蘆苦竹繞宅生 img
第96章 其間旦暮聞何物 img
第97章 杜鵑啼血猿哀鳴 img
第98章 春江花朝秋月夜 img
第99章 往往取酒還獨傾 img
第100章 豈無山歌與村笛 img
第101章 嘔啞嘲哳難為聽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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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雨,大魚,打漁

那年輕人一皺眉,仔細打量眼前這人:「你識得我?」言下之意,你我不應見過,為何認識我,我怎麼不認識你。

此時沒有現代的各種資訊,除非是見過畫像或是當面見過,否則被人知道的也不過是個名字。何況許宏已經知道這人是個舉人,照理說若二人有可能見面,對方理應會先來拜會過才是。就算自己不曾記得這人也沒什麼,只是這樣一來……難免有些「人事」不好處理了。

海三自然也明白這道理,但他卻沒有這方面的意思:「自然沒見過,只是有所耳聞。」

許宏嘿然冷笑:「既然知道是本少爺,竟然還敢放走少爺抓到的妖怪?」

旁邊一個狗腿子立刻開叫:「你小子活膩歪了?!那是少爺孝敬給老爺的!!你有幾個腦袋?!」

海三冷笑一聲,不屑的看向許宏:「許大少爺不用拐彎抹角的放下馬威了,有什麼問題你直說吧。」

【海二:老三快想辦法,現在這個局怎麼破?】

【海三:怎麼破?沒法破!命被拿捏在人家手裡,我倒是有一招‘求饒’,你幹嗎?】

【海二:我寧死也不!】

【海三:老林肯定也是這個意思,所以聽天由命吧。或者……】

【海二:什麼?】

【海三:祈禱奇跡的出現吧。】

許宏悠哉的端起小酒喝一口:「我也不為難你,留你一條狗命也可以,只要你把魚妖還回來,然後自廢雙手,我就放了你。」然後陰陽怪氣道,「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

海三歎息道:「自古紈絝多白癡,古人誠不欺我啊。」

「你個小混蛋說什麼?!」一個狗腿子上來就是一瓢冷水潑在他頭上。就算對方的命拿在主子手裡,到底是個舉人,這名頭還是壓得他不敢真的動手打人。

反觀許宏只是戲謔的笑道:「他也就嘴上逞逞威風了,他還能怎麼樣?我要不給他一條狗洞爬,他還能出了我這個院?」然後拿起那把扇子,撤下上邊的玉佩:「還舉人?舉個屁!」把扇子一腳踩在土裡。

人類確實有些奇怪,就是總是想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就儘量去站,就好像「只要你能讓死人復活我就原諒你,不然你就去死吧,別說我非要殺你啊,我給你機會了」這類話語——明明到了圖窮見匕的時候,就越是想要凸顯自身的高大上。

「民族社會主義」的希特勒和「共產主義」的史達林本來是結盟,道德制高點就是「民族自由與反資本帝國」。只是希特勒違背了盟約搶先攻佔了波蘭,於是史達林又站在了「反人類反和平」的制高點上開始攻擊納粹,不然的話,二戰的結局真不知會如何……

海三哼一聲不屑於與他交談,閉目養神,卻在心理歎息道:【若是方丈的話,只怕三言兩語間就可讓這一干賊人大徹大悟了吧……】

【海二:老三要不你先歇歇想想辦法,讓我來盯會?】

海三拒絕:【那樣只怕在我和老林蘇醒之前你就已經把我們送上斷頭臺了。】

要怪還是自己的修行不夠,若是由方丈施展大成的普世焚音,這群傢伙必然是叩首膜拜、恭敬送行,事後還要捐萬兩白銀香火錢。只可惜方丈為求禪理,已經面壁七年不說一言……

許宏看東門臨海竟然不說話了,頗為無趣的又嘲諷幾句,正想著要怎麼再羞辱他一翻,這時下邊跑來一人:「少爺,雲鶴道長他……他……」

許宏一皺眉:「怎麼了?」

「他說他身受重傷,要靜心休養,於是帶著他的道童……」那人小心的看一眼許宏,「跑了……」

「哼!廢物!」許宏將酒盅一摔,在原地來回踱步:「這個混蛋,平時不是很牛嗎?!怎麼這時候跟老鼠一樣跑了?!哼!走了也好,少了這個瘟神也痛快!兩條腿的人難道本少爺還找不到嗎?!」

那老道平時也是作威作福不得人心的主,甚至都不得這兩位主子的歡心,但只因為對方是「能人」,又時常有求於他,因此心裡在不痛快,臉上也要堆滿笑容。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雖然早就有了將他清除出去的想法,但一直不願得罪他,這次正好趁著機會拿住有理由。

只是……只是……

不甘心啊!!明明已經到手的給父親的壽禮!那能延年益壽的魚妖跑了!

還指望那個廢物能夠重新抓回來!結果他竟然受傷跑了?!真是該死!!

越想越氣,許宏一把將酒壺打落,然後氣哼哼的看向了……東門臨海。

「你說……那個魚妖……」許宏故作深沉的拖長音,旁邊那個狗腿子立刻做應答:「怎麼了少爺?」

許宏重新穩穩坐下:「就算成了妖怪,也畢竟是魚嘛……」

「是,少爺說的是。」

「既然是魚,那就能釣上來,就看……下什麼樣的餌了。」

「噝……」狗腿子苦苦思索卻不得要領,「少爺的意思是?」

許宏很滿意狗腿子比自己愚笨的樣子:「眼下,我們不就有一個不錯的‘魚餌’嗎?」

狗腿子順著許巨集視線看去,恍然大悟道:「哦!少爺的意思,是用這小子來勾引那魚妖上鉤,然後我們在把它拿下!」

許宏哈哈大笑,然後異常開心的來到東門臨海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臉頰掰起來,惡狠狠道:「小子!你猜猜你捨命救的妖怪會不會來救你呢?嗯?哈哈哈!」

海三嘲笑道:「海生魚蛟,魚歸大海豈有再上高山之理?倒是你,人生父母養的卻魚肉百姓,受皇恩庇佑卻目無王法,豈不是連牲畜都不如?」

「你!」許宏大怒,剛要發作,卻被海三戲謔的眼神看的更氣,於是學著對方對方的語氣:「此刻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卻還要口出狂言,難道不覺得更加羞辱自身嗎?」

海三淡然道:「聖人之志,君子之德,豈是你區區一小人可以明悟的。」

「哈!好一張伶牙俐齒!」許宏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然後對左右吩咐道:「你們!給我把他看牢了!我要在明天午時把他拉出去遊街!然後杖斃在我的腳下,聽見了嗎?!」

「是!」

他眼角一直盯著東門臨海的反應,可是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說的是一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一樣。

許宏何曾遭受過如此的無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

【海二:老三,現在怎麼逃出去?】東門臨海被關押在一間柴房內,時值午夜,三人再次交談起來。

【海三:唔……老二,最近這幾年確實很少讓你動過腦子,但這不應該是你變白癡的一個理由吧?】現在他全身被綁,失血導致的虛弱還沒恢復,面前的桌子上趴著兩個打盹的守衛,外面每一刻都有兩班巡崗人員經過,房子四周的守衛多達十餘人,然後現在,此時此地,海二詢問海三怎麼逃出去。

【海二:切!老林,你說那魚妖會來救我們嗎?】

林公子道:【至少我不希望它回來……】

【海三:現在情況就是個死局。那小崽子就沒真的指望魚妖回來,他只不過是想要那我們立威出氣罷了。再者,就算那魚妖回來又如何?一個魚妖上了岸要如何打得過人類?否則又怎麼會被人綁到大街上?回來了也不過是白白搭上條性命,還枉費了我們的犧牲。】

林公子淡然道:【我佛有割肉飼鷹之舉,地藏菩薩捨身入地獄,區區一副臭皮囊又有什麼可惜的?只是未能盡孝,有所遺憾罷……】

海三沒說話,雖然他對這套說辭嗤之以鼻,但是沒辦法,誰讓林公子是「有緣人」呢?

但是他還是最後掙扎一下:【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我們表明一下身份,也許能夠讓他有所忌憚。】

這次不屑於此的反倒是海二:【哼!徒增人恥笑!那我寧可直接死了!】

【海三:唉……所以我才一直不說的……除此之外我真沒了。】明明之前反復問我的是你啊……

其實海三還有很多辦法和許宏周旋,甚至之前救援魚妖的時候他也有不少曲線救國的辦法,例如效仿陳勝起義學野狐叫,例如對官府表明身份直接壓人一頭,例如直接拜訪許宏……

但是,他只是「三人之一」,林公子至多會在執行自己想法的時候會部分採納他的合理建議,而海二這人說的直白點就是那種熱血直莽的豎子,指望他會同意這些「上層路線」那比讓他變聰明還困難。

說來也奇怪,有時候海三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三人對於自身的「生死」如此看淡,他甚至專門抽出幾天時間回憶過往卻依然無頭緒,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可能與自己一體三魂有關係。

海三不再多言,和海二兩人一起聽林公子講解佛法。

淩晨寅時,耳聽得外面風聲大作,打了幾個響雷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林公子心有所感,停下了講經,睜開眼四下打量,海三一語道破關竅:【這魚妖既然能夠掌水,自然也能掌雨,就是不知其是否還是心有怨念想要報復這錢塘百姓了……】

雖然之前魚妖掀起巨大海嘯,但是沒有波及錢塘縣,因此許宏及很多人想當然的認為這魚妖能力不過如此,不足為懼,又有錢塘縣千年人氣鎮守,豈是一個小小魚妖說淹就淹的?

至於東門臨海,許宏認為是他想要和魚妖一起逃跑,只是身受重傷不支倒地,魚妖則毫無救援之心因此遠遁而去。

當時城門附近空無一人,又有浪聲掩蓋,又是晚上,自然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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