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惜夕歎 第十章 出乎意料的喜歡

晚上的時候，秦沁又來送粥了，我看了看正在幫我盛粥的秦沁。

我實在有些為難地看著秦沁，昨天一番苦口婆心算是被她當廢話了。

「秦姐姐……」

秦沁似乎知道我將所講。

「無妨。我們的事自己知道就好。」

實在難得，想秦沁不是古代時候那些矯情女子，心裡雖然痛快，但也不免為她擔心，雖獨身自好，但身邊環境卻不如願美好。

「你不在意名聲麼？」

「喜歡的人明白我就好。」

我有些驚訝。

「你有喜歡之人？」

說到這事，秦沁也失了以往大方，有些羞澀點點頭，仿佛一個待嫁女子。

我有些好奇，不知誰有這般能耐，能奪得秦沁傾心。

笑道。

「是誰這般好福氣。」

秦沁望了兩眼，我朝她笑，知道這事說出來定不容易。

秦沁將粥推到我面前。

「先喝了吧，要涼了。」

我三兩下將粥喝完，繼續好奇看她。

秦沁有些好笑看向我，氣氛緩和許多，巧笑嫣然傾身貼近耳朵，說了兩句。

直到秦沁身上淡淡的香味，離去，我不懷疑自己的鼻子，卻懷疑了自己的耳朵。

「秦姐姐，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很是不確定，又問了一遍秦沁。

秦沁溫婉而笑，臉頰上有兩抹紅暈。

「我喜歡你。」

「……咳咳……咳咳……」

「怎麼了。」

秦沁見我咳嗽得厲害，忙要上來為了撫背順氣，我發射性地就斜身躲過。

「那個，剛才魚片粥的骨頭好像卡到喉嚨了，秦姐姐今天先回去吧，我多喝喝水休息好了就好。」

秦沁的神情馬上顯得有些落寞。

隔了這麼久的魚刺，況且是秦沁精進準備，連一絲魚筋都找不出的魚片粥，誰都知道是藉口。

秦沁不拆穿，還是離開了，背影有些寂寥。

「咚咚……」

早晨從床上醒來，心情有些煩躁。

聽到敲門聲，看到門外人影，久久沒發聲音。

隔著門的悶聲。

「小惜，是我。」

有些心虛地裝作虛弱聲音。

「秦姐姐。我有些頭疼，還睡著呢。」

門外半晌再沒有聲音，又過片刻。

「小惜。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想要在你身邊，如果你願意繼續讓我留在你身邊，那在明日我入宮表演之前來找我……我等你。」

腳步聲越來越輕，我大呼了口新鮮空氣。

一個人待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了整整一天，翻得自己是腰酸背痛的。

璃未今天照常進來看我，幫我把脈，我眼睛沒勁地到處亂看，看著他幫我把脈，手上的紅痕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

他見我看得出神，不著痕跡地將手收了回去，笑道。

「恢復地還不錯。不要尚未根除便不能輕信，知道麼。」

我已經被秦沁的事情煩地一個頭兩個大，哪還有精力去和他爭辯，不過璃未未得到我隻言片語的反應，反而奇怪看著我。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先開了口。

「聽說你最近認了義弟。」

「恩。」

「怎樣的人。」

「是個好孩子。」

「我把他安排來陪你如何。」

「別！」

發現自己有些太激動了，忙補充道。

「……最近發生了些事情，不太好見面……」

璃未突然笑笑，我有股不好的預感。

「因為樂坊裡的那個秦沁？」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府邸，府中哪裡多了只老鼠，少了只蒼蠅，顧伯也會每天向我報告。」

「知道了就別來煩我。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說。」

璃未惹了我心煩似乎特別開心，輕快也似地帶著笑離開了，嘴裡還念叨著「紅顏禍水，朝顧夕盼」。

靈郡王大壽的這天，全府上下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色，我繼續待在我的床上進行我的輾轉反側，直到門突然被推開。

我驚訝地看著邱笙二話不說沖進來，抓起我就往外帶。

我踩著沒有完全踏進去的鞋子，一瘸一拐地被他拽著，等我終於將腳完全套進鞋子裡的時候，終於有口氣問他。

「這麼急究竟去哪兒？」

「樂坊。」

「樂坊？什麼？！不行！」

我一個急刹車，鞋子又劃出了腳外。

邱笙終於肯停下來，看著停下來的我，又看看我兩米開外的鞋子，走過去撿起來，彎下身放到我面前，邊抬起我的腳放進鞋裡，邊說。

「都是我不好，跟你說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全府上下都說你們的事情，所有人都羡慕，你們以前明明很要好的，」穿好鞋，站起來，又拖起我的手，「走吧。去找秦姑娘，你不去的話，她該傷心了。」

我被邱笙說得一愣一愣，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自說自話。

一鼓作氣，一口怒氣夾著勇氣蹦上心頭，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當斷則斷。

「好了！我知道了！說清楚就對了！走！」

換我拉著邱笙往樂坊的方向走去。

不就是一句「我不喜歡你麼」，眼睛一閉，嘴巴一張，不就結束了。

我站在秦沁面前，身旁邱笙看著我。

嘴巴張了張，我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我……」

我看著秦沁見到我來的那欣喜開心的表情，什麼都咽在了喉嚨裡。

邱笙看著我，一副催促。

秦沁看著我，一副柔情。

心裡默念，長痛不如短痛，短痛……最好還是不痛。

以後秦沁這朋友該如何做……

有些退卻之時。

誰知邱笙腳下一失足，傾身打翻了整杯剛泡的熱茶。

「嗯！」

秦沁悶哼一聲，手上開始紅腫了起來，我忙讓邱笙出去端冷水。

秦沁緊抓我的手，仍舊有些顫抖，她不安道。

「小惜，我的手這樣撫不了箏，馬上就要入宮了，根本找不到人，但是如果沒人去撫箏的話，王上怪罪下來璃府說不定也會受罪的！」

我看著秦沁紅腫的手，深吸一口氣。

「我去。」

秦沁一愣。

「可你是男子。」

我想了想，深思不下，認真仔細地打量了秦沁好半晌，心一橫，湊近秦沁的耳朵嘟囔了片刻。

秦沁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手有些發顫，悠悠伸到我胸前。

「你……」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人的，實在是迫不得已。」

秦沁似乎還有些不能接受，怔怔地看著我，不說話。

邱笙端著水進來，見到秦沁的樣子有些奇怪，剛想問，先給我使喚了去。

「小笙。給我準備兩套女裝，一面面紗。」

「啊？」

「我要進宮。」

「啊？！」

「我一個人進宮心裡沒底。你陪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