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急,慢慢來。」葉君臨看著自己的一幫好友,他們一個兩個都帶著女友。而他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明明是一樣的年紀,卻明顯感覺自己蒼老了好多,不是外表而是心。心蒼老了,就什麼都老了。
「改天哥幾個去西邊的絕世玩玩。「周弘文提議道。
葉君臨沒說話,這些年東西方一直固步自封的各自發展。現在他們都急切的想衝破這樣一個牢籠,對這個發展逐步飽和城市來說。東西城的交流與發展卻是是個很好的契機。
「弘文,你小子裝什麼裝,恐怕‘絕世’就像你家一樣熟了。」秦越澤打趣道,他們四個裡面,除了葉君臨都是愛玩的主。可是,只從葉君臨的妹妹葉君雅從國外回來之後,高子文也就徹底獻身給佛祖了。
「你小子不是一樣的貨色。」周弘文不服氣的反擊,好歹也給他留點面子吧。
「君臨,你覺得怎麼樣?」高子文問道葉君臨。
「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的。」他贊同的點點頭。
絕世,G城最大的娛樂場所,共有十七層,層層都有不同的娛樂。在裡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玩不到的,是所有有錢人的天堂,銷金庫。裡面的世界刺激引得無數的人流連忘返,不知歲月。
「遠哥,剛剛有小弟來報說是葉君臨來了。」手下匆匆趕來報告。
「你看清楚了。」袁致遠不確定的問道。
「沒錯。」手下肯定的說道。
袁致遠沉思了一會兒,這個葉君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很明顯這個不太符合他所瞭解的他,難道是為了來試探什麼?
「還有誰?」
「就是東城的那幾個太子党,差不多都到齊了。」袁致遠點點頭,那幾個人倒是常來玩,他們一起來也不奇怪,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綰綰呢?」
「老大讓她去陪李檢了。」手下如實稟報,想不明白這個時候遠哥問綰綰幹什麼?
真是不巧啊,最近上面風聲緊,又是遇到大選的日子了,自然有些想往上爬的人,想給自己找點政績。要不然也用不了綰綰出馬去打發李檢那樣的貨色。他真想不明白,老大寧願綰綰去應付李檢那樣的老色鬼也不願意把她用在葉君臨的身上。要知道那個葉君臨可比那些不中用的老色鬼有價值的多了。
「下去吧。這件事就當不知道,他們無論做什麼都不要干涉。」袁致遠對著手下囑咐道,便匆匆的去了殷皓的辦公室。
「我們幾個好久都沒有在這種地方玩過了。」秦越澤笑的像個孩子一樣,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金牌律師會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
是很遠了,大概是六年前吧。從那以後葉君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是沒有人知道那年的夏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葉君臨突然失蹤,最後變得意志消沉,甚至瘋癲,大一那年科科缺考,掛紅燈。最後還是他老爹葉痕強行將他送到國外去。
一年後,他回來了,卻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開始著手公司的事,一步步的將自己發展壯大。雖然他們至之間的友誼沒變,可是很多事情都變了。他將自己埋得深不見底,連他們這群朋友都猜不透。
其實他們真的很想知道六年前的那個夏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誰也知道,這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葉君臨從來不肯跟任何人說。
「走吧。」高子文歎了一口氣,開口。六年前的事,只有他知道,可是他卻寧願自己不知道。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種痛苦。看看這些年淩望書的沾沾自喜,葉君臨的沉默曖昧不明,以及走馬觀燈似的換女朋友。他的內心是萬分的糾結。很多了然於心的答案,卻被苦苦的壓抑在心底。
剛剛走到門口,葉君臨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偏頭望向左前方。只來得及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很快閃進車裡,接著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跟著進去,完全遮住女人的身影,關門揚長而去。
葉君臨有一瞬間的恍惚,一股熟悉的感覺蔓延開來,直到車子消失。他還站在哪裡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慢慢靠近又快速消失的彷徨感,一直滯留不去。
「君臨,你怎麼了?」周弘文停住腳步,回頭喚著站在原地不動的葉君臨。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他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便轉身離去。
「唉。」周弘文想去追,卻又被高子文攔住,只得無奈的歎氣。
「算了,由他去吧。」說完三人也不再管他了,徑直進了絕世。
葉君臨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路上瞎逛,當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竟然停在了遊樂園門口。剛剛那個背影真的好像,只是消失的太快了。
六年來,無數次的停在這門口,一遍遍的回想那天的他們。那段時間她真的很異常,她不說。他一直以為是她自己太緊張了,便也沒追問。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約定,然後再是到現在的分別。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們約在遊樂園見面。那天他也鬼使神差的將高子文帶上,最後變成了三人行。
那天的淩芷寒畫了點淡妝,穿的一套小洋裝,美麗的不可方物,帶著少女應有的天真與快樂,圍在他的身邊。那一天是他長這麼大以來過的最快樂的一個生日,最幸福的一個生日。
現在他才明白那一天她是在跟他告別,把她最美的一瞬間定格在他的腦海裡。就像煙花一樣在最燦爛的瞬間消失,留給他的是無限的自責和悔恨。
這些年,他都不敢去問子文,那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怕他告訴他他根本就沒見過一個叫淩芷寒的女孩子,那都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這只是一個夢,夢醒了就說明都沒有了。
「我覺得君臨越來越不對勁了。」秦越澤喝了一口酒,看向同樣沉默的兩個人。
「子文,你真的不知道嗎?我覺得你應該是知道的,為什麼就不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幫幫他呀!」周弘文不死心的說道,他就不信子文真的就不知道。
「相信我,有的是知道的多並不是一件好事。我TM的當初就是太好奇,太自以為是了。沒有人幫得了,真的相信我,沒有人可以。」到現在他的不相信,君臨居然是個這麼癡情的人。高子文暴虐的將酒杯摔在地上,他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抽什麼風,非要跟去。
他一直好奇君臨的女朋友,會是怎樣的一個人。讓他都放棄了Q大,而甘心留在G市。原來君臨的女朋友居然是淩芷寒,那個聲名狼藉的小太妹。也是他自己太自以為是,後來背著葉君臨去找淩芷寒。無非是想讓她離開君臨,他覺這是為了好友好,並以此為藉口。
到現在他都記得淩芷寒的話,她說,高子文,我很想希望看到這麼不可一世的你,有一天也可以嘗嘗那種愛而不能的滋味。不用你來叫我怎麼做,誰能真的一輩子,或許過一兩年,我們自己就分開了。可是,無論我們的結局是怎樣的都輪不到你拉插手。
是的,如今他真明白那種愛而不能的滋味,或許他也開始明白。君臨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孩子了。因為她把一切看的太透徹,因為她負擔著一切不該她承受的一切,可是卻從來不抱怨。
依舊是那麼驕傲,那麼堅強的活著,不需要任何人來同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那樣的她真的無法讓人不愛,所以老天還是眷顧這個苦難卻又堅強的女孩子,讓葉君臨遇見了她。
「我想不明白,你說這君臨對望書究竟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要說喜歡,為什麼不和她在一起。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家裡反對也奈何不了他。要說不喜歡,誰來告訴我,為什麼他所交往的這幾個女朋友都和望書長得那麼的相似。子文,你說這是為什麼?」秦越澤有些醉了,抱著酒瓶子不甘心的說道。他喜歡望書,可是她又是君臨的心上人,他不能。可這幾年他們這樣曖昧不明的,讓他覺得難受。
「或許,另有原因,我們都理解錯了。」周弘文吐詞不清的說道。
高子文沉默的喝著酒,不說話,的確是另有原因,可是他卻不能說。他也不敢告訴葉君臨,他曾經偷偷瞞著他去找過淩芷寒。他不知帶他當初的一番話在他們分離之際,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導火線,還是催化劑。
淩芷寒留的那封信他很不巧的看見了,他才知道,那個看似放蕩不羈的外表現下,是怎樣柔弱的一個女孩兒。
那樣的身世,那樣的環境,她是如何一步步的長大。慢慢變得冷漠,不屑一顧。這樣一個有靈氣,有知進退的女孩子,真的很難得。
她是掉入泥潭裡的一顆珍珠,而君臨就是那個拾珠人。可是如今這珠子卻消失在人海中。而失珠的人也變的沉默寡言,將一切都封藏在自己的心裡,誰都走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