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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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殤 第五章 初生的犢

繼續趕路,再朝前行了數裡,兩人視線中,出現了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廟門緊逼閉著,靜寂無聲,顯是荒廢已久。

秋的荒,秋的涼,秋的蕭瑟,在那時,相得益彰。

小乞丐走在前面,一聲雀躍:「爺爺,我們到家了呢?」

老丐也是一笑,想起多年逃亡的生活,看著眼前的破陋,不覺間,卻有著一種安定,一種柔和,應了一聲,邁步,正欲走進廟內,忽而,本能的,警覺起來。

小乞丐回頭,他感覺到老丐的異樣,心中既有些突突,又有些緊張,莫不是剛才自己話正好應驗了,雖然玩笑中想要再次被人追殺,但是,當真正面對這樣的一種氛圍的時候,他又會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你們是些什麼人,一直跟蹤我們!」

小乞丐有些驚訝:來的人,不是那些一直追殺他們的殺手麼?

轉念一想,自從來到齊國,五年的時間,他們似乎被那些追殺的殺手忽略了。

那時,從身後的某處走出四人,他們原來是隱伏在草叢中的,看去,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年齡,與小乞丐一般的年紀,老丐輕舒一口氣,臉色的凝重卻沒有為之消失,冷眉相對,追問:「你們是什麼人,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麼?」

其中的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回答,只是將目光落在另外的一個少年身上,不同於那三人,老丐在那少年的神色中,感覺到的,是一種大氣凜然,一種傲骨雄風,儘管被老丐道破了行蹤,也沒有看見絲毫的畏懼,不徐不緩娓娓道來:「牧先生,我是趙國的公子穆,聽聞牧老先生雙絕,運籌帷幄的將術之才,驚世駭俗的劍術修為,我們,是特意來拜師的。」

老丐一凜,公子穆,趙國,一定是趙國的皇族了,可是他的話,不覺間讓他生出一種寒意,為何,眼前從未見過的少年,會知曉自己的身份。

小乞丐喝問:「你怎麼知道,爺爺姓牧的,對了,還有什麼將術之才,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公子穆不語,目光很沉穩的,看著老丐。

老丐不由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沉穩中,颯爽的樣貌,英氣隱隱在眉間流露,頗有將相王侯風範,猛然間想起,被毫不相識的一個少年一語道破身份,其背後,肯定有人指點。

暗中點頭,在心中有了結論,老丐道:「你們都回去吧!我不是你口中說的那個人!」言罷,走進廟中,四處都是破敗的庭柱、幕簾,殿側鋪有些許乾草,想是兩人歇息的地方,其它各處地上積灰盈寸,兩人也是懶得打掃。

不顧所有人的神情,我行我素,老丐走到乾草處,仰面躺下,從棍上解下紅漆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片刻之後,鼾聲傳來,不知是真睡抑或裝睡。

公子穆碰壁,有些沉不住氣,老丐這時,睜開假寐的眼睛,眼神中透過狡黠:他,果然還只是一個孩子,不知,他身後的人,是什麼來頭?

「牧先生,我還會再來的!」公子穆禮貌性的施禮,轉身,由著來時的路,走去。

那三人,看見公子穆離去,雖然感覺很突兀,還是慌忙追上去,因為,他們,那時,在城中的時候,就宣誓,誓死追隨眼前的少年了,然則,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他們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趙國王族後裔,有些驚詫,暗中的也有些欣喜。

小乞丐回頭,看看廟中假寐的老丐,心中有些狐疑,又反身,盯著公子穆的背影,看的出神:他好似比我還瞭解爺爺!

醒悟,身形忽而迅速的移動,交睫一瞬,在前面不徐不緩,走去的公子穆,眼前的一道黑影一晃,小乞丐擋在了前面,公子穆一鄂:「你,想幹什麼?」

小乞丐思索,道:「你好像,知道爺爺不少的事情?」

公子穆朝廟內看看,點頭又搖頭。

小乞丐狐疑:他到底什麼意思。但是看見他先點頭的,便權當是前者優先了,有些歡喜,有些激動。將公子穆拉到離廟較遠的地方:「給我說說!」

公子穆狐疑看看小乞丐:「你是他的孫兒,竟然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一臉不可思議。

小乞丐被公子穆道破心事,臉上一紅:「怎麼不知道,爺爺他叫牧禮嘛,劍法非常的好,卻沒有你說的什麼將術之才!」小乞丐非常肯定的說著,好似生怕公子穆不相信自己。

公子穆微驚,稱奇道:「什麼牧禮,分明就是牧昊!」

「牧昊?」小乞丐喃喃自語,往廟的方向看去,在那時,忽而,感覺到爺爺的神秘,也在心中,產生了很多的疑問,到底自己是誰,還有爺爺是什麼人,自己為什麼會一直被人追殺……

咸陽宮殿。

在一片繁華中喧鬧的沉寂與壓抑!

代表著整個秦國的嬴政,高高在上,虎目眈眈,他的視線中,是一個中年男子,握劍肅立著。

那神情,分明顯露的是,對他的權威的一種挑釁。

「衛先生,寡人讓你為我做的那第一件事情,先生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冷眉對著嬴政,卻是沉默不語。

「先生!」嬴政微怒,「你可不要逼寡人!」

中年男子抬起頭來,正視著一代霸主,悠悠說道:「陛下,難道是害怕了嗎?」

「哈哈哈」,「可笑,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世上還沒有值得寡人害怕的事情,衛嗍,你以為一個小小的孩子和一個孤寡老人,便值得寡人如此害怕嗎,寡人只是要讓世人知道,反我嬴政者,便是這樣的下場!」

「那麼,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的。」

男子已經離開了。

「哼,衛嗍!」嬴政沖著衛嗍離去的地方,狠狠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出來吧!」嬴政語氣一轉,輕聲道。

另外一個男子從大殿的玉柱後面走出,拜倒在地:「陛下萬歲!」

「免了免了!」嬴政早就不耐煩了。

男子站起來,這時,嬴政又道:「先生夜觀星象,可有什麼發現?」

男子一揖到底,道:「天星轉動,星象異變,預示著必定會有一位帝皇誕生。」

「先生的話,說的是王賁能夠一舉滅掉齊國,寡人能夠一統山河,榮登大統。」

「天機已定,回天乏術!」

「好,好,先生,你先退下吧!」嬴政臉上,剛才的怒氣,轉而變成一種狂喜與躁動。

第二天,果真如公子穆的話,他又來了,一行仍舊四人,拜見牧禮,同樣的結果,讓公子穆失望不已,也有些生氣,四人正轉身要離開,在一邊,顯得有些無聊的小乞丐又湊了上來:「不要那麼灰心,爺爺經不起磨的,你們多來兩次,像我一樣天天煩他,說不定那天,他就會答應了的!」

「真的!」公子穆燃起希望,隨即看見小乞丐狡黠的目光,知道他是在作弄自己,轉身一言不發,繞過小乞丐,要離開,沒走出幾步,小乞丐在身後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

除了公子穆的三人問道:「什麼地方?」

小乞丐眨眨眼:「去了就知道了。」

公子穆邁步走遠,小乞丐想了一會,喊道:「那裡是我爺爺練劍的地方!」

公子穆瞬間頓步,回過身,有點不相信,但是心中的希冀讓他又有點相信,能夠看看牧昊練劍的地方,也是一種難得的機遇。

轉身,聽見小乞丐的自我介紹:「我叫牧非!你們呢?」

「公子穆!」

「楚離!」

「李合!」

「李綽!」

走進,深色的秋,那時,喟歎了一聲,從廟中踱出的牧禮,看著那些已經成為荒蕪點綴的身影,不由得在心中思索:那少年,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昨日,原本想跟蹤過去,查查他背後的人,孰料,少年並沒有像他預料中的那樣,去相會那背後的人,今日,看公子穆愈加沉不住氣的心,斷定他會相會背後的人,卻不料,牧非打著幌子,將公子穆騙走了。

想到這裡,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那時,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牧非,領著四人,從山神廟出發,走過那條小徑,漸漸的離得廟旁的河流有些遠了,再峰迴路轉的,胡亂中走了許久,竟然要登上一座高山。

公子穆懷疑的問道:「你,不會在騙我們吧?」

牧非很誠懇的道:「當然不是,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們吃虧的……」話必,開始爬山,幾人雖然有些懷疑,仍舊跟了上去。

天空將和煦的日光灑下,在幾人前進的道路上灑下少許的秋殤,那些原本不太安寧的憂傷,被那些細微的瑣碎喚醒,他們等待的只是片刻的歡欣,然後痛快的死去,這淡淡的秋,僅有的不只是蕭瑟了,還有深深淺淺延伸的憂傷。

幾人仿佛被眼前的這般秋景感染,連最最好動好講話的牧非也突然安靜下來,他們已經,爬上登上那山峰,隱伏在一片灌木叢中,稍後,牧非突然身子一低,右臂在身後輕輕揮著,示意幾人同樣的低下身子,四人猜不出他要做些什麼東西,依言學著他的樣子垂下身子。

良久,靜寂代替了一切。

「來了!」

那時,牧非欣喜一喊,隨即突然一躍而起,四人沒反應過來,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閃過。

牧非急促的喊道:「你們不要愣住了,快來幫忙啊!」

四人醒悟,這時,看清了白色東西的樣子,純白的絨毛,如同那冬雪般純白,卻不是冬雪般死寂,有著一種活躍,有著一種生機,那分明就是一隻貂兒,公子穆抬頭看著山間無處不在的蕭條,突然才知道,在齊國,這個時候,就是山貂經常出沒的日子,原來牧非騙自己來,就是為了幫助他捉山貂的,他想到這裡,微微有氣,想不到千般萬般,還是被眼前的小乞丐騙到了。

「你站住!」公子穆微怒,身影一晃,擋住了牧非的去路,豈料牧非見到公子穆擋住了去路,忽而身子一晃,像是要跌下去的樣子,公子穆以為牧非被自己嚇到,伸手想要擋住牧非下沉的身子,豈料一撈下去落了個空,公子穆驚詫不已。

這時,牧非已然在幾步之外,沖著後面愣住的四人喚道:「喂,你們四個,怎麼還不動啊,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公子穆心念一動,若有所思,忽而想起牧昊來,才將這些事情想通,突然又聽到牧非所說的「很好的機會」的話,這時,看見牧非步子靈異,將倒未倒,終於明白過來,於是,也不去叫喚其餘三人,展開步子,追了上去,身形的迅速,當然不是後面三人可以及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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