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王爺殺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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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卷 十四寵姬篇五

老皇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鳳離下令嚴令搜查刺客,據說連十四寵姬和影衛們都出動了。他手下的人辦事效率歷來迅速,或者這根本就是他早已安排好了的。反正在老皇帝醒來的前不久,刺客就在長安最大的酒樓七品齋裡被抓獲了。

經過三個時辰的嚴刑拷問,兩名刺客終於透露了口風,原來他們是虎烈大將軍韓如雷先前門下的死士。為了替鋃鐺入獄的虎烈大將軍報仇,便設計了這一石二鳥之計,希望能夠在護國寺進香之時,將老皇帝和鳳離一併炸死。

老皇帝龍顏大怒,在文武百官的紛紛進諫下,當即下令將獄中的韓如雷處死。

況且僅憑他們二人之力又是何以能夠進入護國寺重重兵將把守的重地?這事來的太蹊蹺,在爆炸之時,恰巧太子一干人都在祭祀樓以外的地方,除了受了驚嚇以外,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種種更是將矛頭指向了太子。

相對而言,鳳離在老皇帝昏迷期間一直衣不解帶守在老皇帝身邊,所有老皇帝休息照料都是由他親手包辦,做足了一腔孝子的模樣。

如此這般,饒是老皇帝這樣冷血鐵心的人也為之動容。他當年再怎麼強勢無情馳騁天下,如今畢竟是個上了歲數的父親,也早已顯出老態龍鍾之樣,言行間對鳳離盡是慈愛讚賞。更是下旨賜睿王府黃金一萬兩,玉帛三千匹,珍珠瑪瑙數之不盡,並封以身做盾為天子擋下所有瓦片斷木的系狨為踏戎大將軍,一旦傷癒,即刻上位。

這廂鳳離接了賞賜,連夜就將所得之物送給了黃河一帶澇災的貧苦百姓。

一時之間,全國上下都是在稱讚睿王殿下如何聖明賢德,對災區百姓如何體恤,和對老皇帝如何忠心耿耿。

而另一邊,太子聽聞老皇帝要將獄中的韓如雷賜死,接二連三想要進諫,都被老皇帝不輕不重擋了回去。

韓如雷的死不僅在太子面上狠狠拂了一道,近日來老皇帝對太子的態度也越發冷淡,經常閉門不見,獨獨見鳳離一人。朝中上下都在紛紛猜測老皇帝本就打算另立太子,如今太子還這般不爭氣,還和妄圖弑君的惡黨勾結在一起,恐怕這江山以後會多半會落到睿王手中了。

不過這話明著還是沒有任何人敢說,只是從睿王府近日來絡繹不絕的拜訪者中就可以知道,已經到了門庭若市的地步。反觀太子府門前冷清荒涼,太子成日借酒澆愁,府內一片愁雲慘霧。

「瞧這鳳離如今風頭正盛,不僅頗得老皇帝寵愛,又是民心所向。看來這日後天下之主還真非他莫屬了。」孫尚香倚在我的榻上,一邊悠悠閑閑地磕著瓜子一邊說道。

我似笑非笑地搖頭:「那可不一定,依我看,老皇帝肯定還在打別的主意。」

「此話怎講?」

「你知不知道,十二年前,有一個妃子企圖和侍衛私奔。最後得到的下場是那侍衛被五馬分屍,那個妃子也被打入冷宮,從此不見天日,不出兩年就鬱鬱而終。」我看著她:「那人就是鳳離生母,上將軍蘇長穆之女蘇皇貴妃。」

「什麼?!」江尚香一把從榻上站起來:「那我們豈不是找錯目標了?哪怕皇帝表面上對鳳離如何重視,最後都不可能把皇位傳給鳳離。難道一代帝王,會願意將皇位傳給一個連是不是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知道的人麼?」

「不。」我冷笑,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我們沒有找錯人。鳳離如果是這樣的出身,他從小受到的侮辱歧視,遠遠超出了我們想像。他不可能不恨,一恨,就勢必會對天下人絕情。我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日後可以逼宮篡位,甚至,可能會出手請驚鴻來幫他解決了老皇帝。這就是我們要的!」

孫尚香愣愣地看著我,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醞溪,你真狠!你早就做好了讓他們父子自相殘殺的打算進來的,是嗎?」

我掃她一眼:「若不是魍魎下達的命令讓我協助鳳離登上皇位,我有那麼多機會可以接近老皇帝,早就一刀把他解決了,何必還這麼煞費苦心?」

想起我這些日子在睿王府受到的調戲,我就滿心怒火。再加上護國寺進香那天遇見的討人厭的四皇子,若不是為了執行任務,我早就一刀把他們全都哢嚓了。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是朝我這邊來的。孫尚香朝我使了一個眼色,迅速從窗外飛竄出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中。我好以整暇倚回我的貴妃榻上,看推門而入的遲杏和若夢二人,悠悠問:「發生什麼事了?」

遲杏面不改色,淡淡道:「請姑娘跟我們來一趟吹雪院,甯妃娘娘中毒了。」

我一挑眉:「她中毒與我何干?」

話雖出口,我就已經猜到了她們此行來的目的。看來是誰將這個燙手山芋推到了我這裡,王府可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風平浪靜。

我想起靜妃先前送我的那盒珍珠粉,不由冷笑起來。

這次是若夢接過的話來:「姑娘去就知道了。」

吹雪院裡早早就聚滿了人,丫鬟們各個面色不善,防備地盯著我。我大刺刺地在一旁的榻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挑挑眉示意遲杏說:「發生何事了,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罷。」

寧妃面帶輕紗,但依舊看得出臉上斑駁紅點,她氣得一把從床上跳起來,指著我道:「我都說了不是她!一定是葵姬幹的!她擅使毒,早就想要報復我了!」

我沒好氣地看她一眼,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要拉小葵下馬。誰知太醫在一旁雖溫和卻強硬地接過話來:「甯妃娘娘,這事確實和葵姬姑娘毫無瓜葛。毒是下在你的珍珠粉裡的。」他不著痕跡掃我一眼:「這種珍珠粉原本只有你和靜妃娘娘有,前些日子靜妃娘娘將它全數賜給了這位姑娘。」

「你的意思是…」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這毒是我下的了?」

寧妃狐疑地跟著望過來,一雙秀麗的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片刻後露出一個解氣的笑容來:「也對,沈姑娘最近和葵姬走得也挺近的,保不准是想借此機會給葵姬出口氣。反正這事葵姬和你都逃不了干係!」

我一口氣差點沒吸上來,這個女人,是不是只要能夠有一絲牽扯到小葵,她就會不擇手段將罪名推過來。

環顧了一下四周,那個靜妃不在,恐怕早就想好措辭將所有罪名都推到我頭上來了,我居然一時疏忽了珍珠粉還能有這用途。這寧妃是北疆唯一一個外姓王爺易天恒的小女兒易青甯,從小就是受盡千般寵愛,也早以身份、美貌和箭術聞名北疆。易天恒在北疆幾乎已經算是掌握了和皇帝同等的權利,他的女兒在王府裡被江湖女子下毒,他怎麼可能不追究?

靜妃這招果然是一石二鳥,一來可以除去我,二來若是易天恒真的借機發難,只會讓鳳離更加厭惡刁蠻任性的寧妃。

鳳離也不在,看來是寧妃想要借機對付小葵,故意挑了他不在的時候發難。該說她沒腦子還是從小被寵壞了,這不正中了靜妃的下懷?

不過……我慢悠悠地把茶杯往邊上一擱,看著門外漸漸靠近的盛裝身影,眼裡的笑意也跟著加深。

我早就料到靜妃沒安好心了,豈會這麼輕易讓她得逞?

就在此時,門被一把推開。甯妃看見來人,眼睛瞪得更大,纖纖玉指指著對方,怒道:「好你個葵姬,你還敢來!」

盛裝打扮的葵姬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你千方百計想著要把罪名推到我頭上來,我才不想來你這吹雪院呢。」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吐出兩個字來:「晦氣。」

寧妃氣得幾乎要從床上沖下來,被太醫和丫鬟一左一右攔下了。葵姬看都沒看她一眼,逕自走到桌上那盒珍珠粉跟前,從懷裡掏出一隻金色的小蟲,放到粉末裡。

小蟲在粉末裡滾來滾去,突然精神抖擻地往盒壁上撞去,居然撞得雕花木盒震了幾震。

葵姬一幅了然的神情,將小蟲收了回來,指著這盒珍珠粉對太醫道:「問題不是出在珍珠粉上,是這個盒子有問題。不信的話,你們換個別的胭脂水粉進去,再塗在她臉上就知道了,下場還會是一樣。」她挑了眉氣勢十足:「你們這些庸醫,連這個都驗不出來。下次再胡亂下判斷,我叫王爺把你們統統撤了,回家養老去!」

所有的人,自然也包括我,嘴巴都不由張開老大。恐怕她們也是第一次看見晚上的葵姬露一手,這氣勢,十個寧妃加在一起都鬥不過她。也難怪寧妃只能欺負一下白日的小葵解解氣了。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在床上已經氣得魂不附體的寧妃,聳聳肩對大家道:「你們慢慢查吧,等事情確定下來了再來找我。」說著我打了一個哈欠:「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然後悠閒地朝院外走去。

葵姬跟上來,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留下一句:「我可沒打算救你,只是還你三番五次救小葵的人情罷了。」

我也是一幅了然的神情:「自然,醞溪怎麼敢讓葵姬姑娘搭救呢。」

葵姬瞪我一眼,冷笑道:「怎麼?你那幅假惺惺的慈愛模樣只敢對白日的小葵用麼?」說完,仿佛帶了怒氣,拂袖加快腳步從我身邊過去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氣勢洶洶的背影,她不會是在吃白日的自己的醋吧?

想著不由搖頭笑笑,這個大名鼎鼎的雙面伊人,沒想到居然這麼孩子氣。

而且……我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我要的目的,也快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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