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雙俠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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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天各一方

深山練劍歲月淺,楊華三落寫秋聲。

初秋時分,暑氣未消。

這是三年後的某一天。

這一天是個好日子,江湖上有兩大喜事都在永州府開始。一個乃是胡家劍派的胡恕天迎娶愛妻,另一個則是「異蛇山莊」莊主的千金劉豔出閣。許多人都知道胡恕天和劉豔是金童玉女,可悲的是,這場喜事是為四個人舉行的。胡恕天將要迎娶湖廣總督的千金,而劉豔將要嫁給武當山掌門人的兒子。

新娘子的花轎抬到了青山胡家,可是新郎官胡恕天已經消失。新娘子在花轎裡哭個不停,胡家劍派的掌門人急的要命。大家都在找新郎官,可是都沒有找到。新娘子的淚水打濕了衣襟,但她還沒有下轎。

此時胡恕天早脫下新郎官的服飾,來到了飛劍崖上。他一身黑衣,勁裝結束,手中的長劍閃閃發光。他眼神冷漠而有孤獨,更透著無限的悲憤。

過了許久,新娘子的花轎轉了出來,歡喜的禮樂聲遠遠的傳出。

送新娘子出嫁的隊伍很長,那禮樂的聲調也很高。

胡恕天的目光只停留在中間那頂鮮紅的大花轎上,那是新娘子的花轎,裡面隱隱傳來淒涼的哭聲。

胡恕天緩緩閉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條黑巾,系在頭上,遮住了下半邊臉。他忽然睜開眼睛,眼中射出淩厲的殺氣。

二十多個大漢守護在花轎旁,防守甚是嚴密。這些大漢各個魁梧健壯,都是會家子。花轎兩側的昂然挺胸的四個持劍青年,武功勝過那些大漢十倍。這是個青年內外兼收,劍法造詣極佳,是武當派年輕一輩中最傑出弟子。這四人江湖外號「武當四飛鷹」,曾打敗過江湖上成名老手,威名遠播四方。

武功高強的「武當四飛鷹」親自護衛花轎,還有誰敢來招惹是非?

只聽「嗤」的一聲破空聲傳來,一柄長劍驀地刺出,疾向右側的武當劍客。被襲擊的人名叫方獄,他是「武當四飛鷹」中最厲害的人物。只聽一聲輕響,鮮血飛濺,長劍刺穿了方獄的肩頭。顯然是敵人手下留情,否則他早就命喪黃泉。

「武當四飛鷹」中餘下三個武當劍客一聲驚呼,立即拔出長見劍,搶步過來。定眼看去,卻見敵人一襲黑衣,臉戴黑巾,看不出本來面目。

名叫木遼痕的武當弟子,知道遇到勁敵,絲毫不敢大意,大聲道:「閣下是哪路朋友?不知有何見教?若閣下生了一對招子,總該知道我們四兄弟的名頭!」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胡恕天,他冷哼一聲,道:「武當派的劍法不過如此!你們投降吧,我饒你們不殺。」

木遼痕起初以為對方不知道自己的歷來,才會如此放肆,此時見對方不將武當派放在眼中,心中大怒,道:「你找死!」正要發作,受傷的方獄忽然叫道:「師弟,不可鹵莽!」他雖身受重傷,但敷了本門密制的藥膏,裹了傷口,已經止住鮮血。

方獄在師弟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抱拳行禮,說道:「武當派雖然威名貫著,但江湖高手人物層出不窮。閣下技高一籌,不把武當派放在眼中,自有一番道理。今天是我們武當派迎親的大好的日子,我們四兄弟多願多起血光。閣下一劍重傷於我,已經可以揚名江湖。閣下若有自知之明,就請速速離去。但閣下還想跟我較量武技,我定會在武當山擺酒設宴,隨時恭候大駕!」

方獄心思緊密,知道今日遇到勁敵,若是平時,必定不會輕易罷手。但此時有要事在身,不願多生枝節,這才做出一副胸懷廣大的模樣。

胡恕天冷冷道:「你們自稱名門正派,但我卻不放在眼中。你們今日認輸,就請自行離開!」

方獄凝視胡恕天,幾乎要發作,但終究強忍怒氣,連連揮手,命令迎親隊伍繼續前進。胡恕天身形飄動,一瞬間揮出四劍,只聽嗤嗤嗤嗤四聲輕響,花轎的橫木砍斷,只聽咚的一聲,花轎頓時落在地上。

方獄縱然大度,此時也不禁怒火中燒,冷冷道:「閣下如此得寸進尺,卻這是什麼意思!」其餘三個武當劍客圍了過來。

胡恕天眼發精光,沉聲道:「我只讓你們武當派的四個人離開,這花轎裡的人是萬萬不能出永州!」

方獄臉色一變,冷冷道:「花轎中坐的是我們武當派掌門之子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們大師兄的新娘子,我們「武當四飛鷹」也得尊稱她為嫂子。你想留下花轎,便是與我們整個武當派為敵!」

胡恕天冷然道:「你們強搶民女,還有什麼好說?我只要留下花轎中的人,至於是否和你們武當派為敵,我也不能顧及那麼多。」

方獄退後一步,大聲道:「三位師弟,此人是武當派的敵人,快了結此人!」

木遼痕等人聽的命令,立刻揮劍而上。他們三人站定方位,將胡恕天圍在中間。四柄長劍交集在一起,只見劍勢渾厚,快如閃電。胡恕天獨鬥武當三大輕年高手,竟然不落下風。那二十個大漢蜂擁而來,但見胡恕天長劍飄動,輕易的打發七.八個,餘下的大漢嚇的都轉身逃走。

只見那新娘子揭開轎簾,探出半個頭,卻是潤玉籠綃,檀櫻倚窗,繡圈猶帶脂香淺。她的目光和胡恕天相觸,心頭一震,不禁垂下淚來。原來這新娘子就是劉豔。

胡恕天一邊對敵,一邊叫道:「豔兒,你不要離開這裡,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劉豔全身一顫,便要走出花轎。

方獄輕咳一聲,沉聲道:「嫂子,如今大敵當前,請你千萬自重。武當派和異蛇山莊的名聲在外,萬萬不能就此毀在你的手中!」

劉豔心中一酸,淚水滾滾而下,不能自己,最後放下了簾子。劉豔和胡恕天相愛多年,早已暗定白頭之約,豈肯離開永州下嫁武當派掌門之子?只是家命難違,她這才委身而去,一路之上不知流了多少眼淚。她見胡恕天從天而降,心中又喜又憂,一時百感交際,再也說不出話來。

胡恕天見武當派的弟子武功果然不俗,登時不敢大意。幸好先傷了方獄,否則四人聯手毫無勝算,此時暗道:「我不能手下留情,否則救不出豔兒。」當下大喝一聲,劍法一變,忽然使出一招「浮光掠影」。只聽「啊」的三聲長聲大叫,那三個武當劍客都已受傷,倒在地上。

方獄大驚失色,他原以為自己的三個師弟聯手,縱然不能取勝,但足已立於不敗之地。眼見敵人也不過二十餘歲,竟然有如此威猛的功力,實是惶恐震驚。

胡恕天長劍還鞘,眼睛中寒光閃動。方獄守護在花轎前,他自知不是敵手,依然舉劍刺過來。胡恕天出指如風,點了他的穴道。

木遼痕等三個武當劍客甚是強悍,竟然忍著劇痛,一躍而起,又向胡恕天攻了過來。胡恕天也不拔劍,右掌翻飛,只聽啪啪啪三聲,將他們拍倒在地。

方獄章中穴被制,軟倒在地,叫道:「嫂子,我們武當派護衛不周,遭到敵人偷襲不能救護,實在慚愧的緊。但請嫂子看在武當派和異蛇山莊的交情上,希望你大顯神通,將敵人趕走!」他雖然知道劉豔不會和胡恕天動手,但性命關頭,心中不僅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劉豔此時心亂如麻,她該跟胡恕天翩然離去,還是斷然拒絕胡恕天呢?沒有人能給她正確的答案。以她和胡恕天的武功,擺脫武當派的糾纏,到僻靜的地方隱居並不困難。但劉豔的父母有求于武當派,她此時和胡恕天離開,異蛇山莊永無寧日,她的父母也有性命之憂慮。劉豔想到後來,不禁淚如雨下。

胡恕天立即走到花轎前,柔聲道:「豔兒,我們走罷,我保護你一輩子!」伸出右手,便要去揭轎簾,欲拉劉豔出來。

劉豔止了淚水,心中默默道:「天哥,我愛你,但我不能跟你走。」正要出去跟他挑明,只聽一人大喝道:「無恥小輩!不得對我師侄媳無理!」那大喝聲猶如晴天霹靂。

胡恕天知道武當派的高手趕來,立時轉身迎敵。定眼看去,卻見一個白髮老者飛身而來,那老者半空中劈出一掌,掌力兇猛,迎面擊來。

胡恕天凝神靜氣,丹田鼓蕩,也劈出一掌。那白髮老者掌力舒緩渾厚,胡恕天的掌力略顯急躁。就招式而言,實難分上下,但以功力而論,胡恕天輸了半籌。

但見掌力相交,砰的一聲巨響,那老者退了一步便既站穩,胡恕天卻連退三步。

胡恕天護在花轎旁邊,此時被逼退三步,便進入花轎裡面,餘力不消,將要摔倒。劉豔眼明手快,早將他橫腰抱住,關切問道:「天哥,你有沒有受傷?」

胡恕天暗運內息,發覺並未受傷,這才稍微放心。他拉開臉上的面紗,正要說話,劉豔紅豔欲滴的嘴吻已經吻在他的臉頰上,不由心中一蕩。那一刻,胡恕天忘記了打鬥,忘記了敵人,他不住吻著劉豔的嘴唇,他要告訴他有多麼愛她。

一滴眼淚落在胡恕天的唇上,他吸允這那顆眼淚。

劉豔忽然推開胡恕天,道:「天哥,你聽我的,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你回去和總督大人的千金成親吧。從今以後,我會不再想你,請你也將我忘記!」

胡恕天聽了這話,心有刀絞,流淚道:「我可能只是你的一個記憶,但你卻是我的全部生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忘記了我對你的誓言。請你相信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們會離開這裡,過我們所喜歡的日子!」

劉豔聽了這話,心中一軟,只希望和胡恕天飄而去,但想到父母,心中一痛,不禁伏在胡恕天肩頭黯然下淚。

胡恕天拉著她的手,沉聲道:「豔兒,我們走罷,我求求你啦!」劉豔一面流淚,一面搖頭,卻又拉著胡恕天的手,不捨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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