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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星期過去了,病情較輕的幾位顧客已經出院,醫院的檢驗報告也出來了:葡萄球菌食物中毒。而所有食物中毒的人在那一晚都點了當月推出的特色菜:京都小排。報告一出,輿論譁然,媒體上鋪天蓋地全是關於笛閣的報導。從笛閣的成立到工作人員的素質、用餐環境,方方面面巨細靡遺。甚至有好幾家很有影響力的媒體提出質疑:如果連笛閣這樣的高級餐廳都不能保證食物的安全衛生,那麼一般的餐館又如何呢?這樣的報導想必使公司高層極為震怒,所以這天一上班,桑朵就被鄭立叫進了辦公室。
鄭立一整個焦頭爛額,他緊皺著眉頭,臉色非常難看:「桑朵,這次食物中毒的原因已經出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
「那你到底查出個頭緒沒有?」鄭立煩躁的在她身前踱來踱去,大聲問道。
「有了一點線索……」桑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有線索就繼續查!」鄭立重重的在椅子上坐下,「我三天兩頭被上頭叫去訓話,你知道不知道?!別讓我後悔把你招進來!」
「是。」桑朵應道,在心裡吐吐舌頭。來這兒幾個月第一次看見鄭立發飆,估計被頭頭們約去喝咖啡喝的快吐了吧。
「出去!」鄭立見她微低著頭,表情淡然的模樣,不耐煩的說道:「我希望下一次見到你,你是來告訴我結果的!」
「是,經理。」桑朵對他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剛出門,袁媛擔心的迎上來小聲問道:「桑律師,你沒事吧?」剛剛經理吼得好大聲,在門外都聽見了。
「沒事。」桑朵對袁媛扮個鬼臉,道:「估計是頭頭們給經理喝的咖啡太苦了……」
「呵呵,」袁媛被她醜醜的鬼臉逗笑,「你真厲害,桑律師。經理剛剛說要解雇你耶,你不害怕嗎?上次經理叫我進去訓話,訓的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個嘛……」桑朵邊往自己的位置走邊說:「你聽過就算了,我才不相信我會因為這個而丟了工作。」好歹也工作好幾年了,這點事她還能應付。現在原因已經查清,問題出在食材上。現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好確定責任人。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不相信查不出來!
穿過走廊剛轉過彎,她便看見有一個人坐在她的座位上,拿著她放在桌上的照片細細端詳。
「啊,是於特助……」袁媛在她身邊細細輕歎,語氣中滿是喜悅。
桑朵轉過頭看著她酡紅的側臉,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當時她看見于墨陽時也是這種表情麼?夾雜著愛慕、忐忑、喜悅和猶豫的複雜表情,任誰都看得出在想什麼吧。
「於特助真的好帥哦……」身旁又傳來一聲輕歎:「他的側臉真的好完美……」
桑朵壓下心頭的不適感覺,在她耳邊笑道:「那你還不過去跟他說說話?」
「什,什麼?」袁媛嚇到似的連連擺手:「不不,於特助一定是來找你的。桑律師,我去工作了。」說完低著頭,快速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羞紅著臉不敢抬起來。
桑朵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他身後,淡淡開口:「於特助,找我有事嗎?」
于墨陽站起轉身,手裡還拿著她的相框,道:「報告你應該已經看過了吧?」
「嗯。」桑朵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從他手中拿過相框放回桌上。那照片是她前段時間從律所離職後和元楚非、雷霄一起去法國玩時拍的。那次雷霄是辦公事,他們兩個完全是過去旅遊的,所以照片上只有她和元楚非兩人。
「他是誰?」于墨陽低聲問。自從再次相見以來,他從沒在她臉上看到照片上那樣的表情。大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抱著身旁那個纖瘦男人的胳膊,笑的滿臉陽光。那個男人不是雷霄,他是誰?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他不由自主的回頭,那張照片上的她與眼前的桑朵完全不同,長髮編成松松的兩根辮子,戴著大大的寬簷帽,雙頰上是被太陽曬出的紅暈,脂粉未施,看上去和大學時幾乎沒有什麼差別。不,還是有變化的,大學時的她要更加青澀,而照片上的她,沒有完全褪去青澀,而是在其上平添了一份嫵媚,這種矛盾的氣質卻更讓人想一探究竟。
跟你有關係麼?桑朵沒好氣的在心裡嘀咕,沒回答他的問題。「於特助,找我有事嗎?」
于墨陽眼神暗了暗,道:「我待會兒要去找劉越,去不去?」
桑朵思索片刻,點點頭。「好。」在於墨陽面前,劉越確實比較容易說出真話,況且她本來也打算要去找他的。
「那我待會兒下來叫你?」他高興的揚起嘴角,問道。
幹嘛那麼高興呀?桑朵扯扯嘴角,對他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我們約好時間在大廳見吧,我還有一點事情沒做完。」
「也好,」于墨陽點點頭,上樓去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圍了過來。「桑律師,你跟於特助什麼關係呀?」
桑朵看著眼前劃著精緻彩妝的女子,遲疑的回答:「工作關係啊。」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叫管惠吧?在法務部工作幾個月了,如非必要管惠從來不曾主動跟她說過話,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是吧?」管惠靠在她桌邊,雙臂環胸懷疑的問:「我從來沒見於特助對哪個女人那麼親切過,他還對你笑呢。」
她也喜歡于墨陽?他的行情未免也太好吧?桑朵心裡不以為然的想,沒想到向來目中無人的管惠也喜歡于墨陽。她撇撇嘴,沒說話。
「你快說呀。」管惠等得不耐煩,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說了,工作關係。」桑朵撥開她的手,沒好氣道:「既然不相信,你又何必來問我?請你讓開,我還有事要做。」
「你!」管惠柳眉倒豎,氣的臉通紅。正要再說些什麼,鄭立從辦公室出來,見她站在桑朵桌前大聲道:「管惠,你工作做完了嗎?」
管惠嘟嘟嘴,冷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袁媛小心翼翼的探過頭來,「桑律師,你要小心那個管惠哦。」
「為什麼?」桑朵一臉的莫名其妙。
袁媛往管惠的方向看了看,小聲道:「你剛來所以不知道。據說管惠是咱們公司某位董事夫人的親戚,咱們法務部都沒人敢得罪她。」
「我看經理就不怕她。」工作做不好還不是一樣訓。
「那是因為經理的後臺比她硬。」袁媛繼續小聲說:「經理是太子爺,你不知道嗎?總裁是他爸。」
桑朵吃了一驚,是知道總裁姓鄭,但沒想到竟然是經理的爸爸。不過,經理都40了,怎麼才做到法務部的經理啊?
袁媛看出她的想法,說:「聽說總裁是想讓經理磨練幾年再接他的位置,經理幾乎每個部門都待過幾年,在咱們法務部時間最長,今年已經是第6年了。」
桑朵點點頭,道:「不過,管惠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兒事就對付我吧?」
「怎麼不會啊?」袁媛瞪大眼睛,快速說道:「之前有個女同事也喜歡于特助,你都不知道管惠把她整的多慘,最後她只好辭職了。」怕她不信,袁媛邊說邊重重點頭,「你得罪了她,以後可要小心點兒了。」
桑朵見她謹慎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她拍拍她的頭,笑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呀。」管惠再怎麼搞鬼,無非也就是那幾招。大不了不在雋陽幹了,哪裡找不到工作呀?
她不當一回事的樣子讓袁媛一下子急了,她急急說道:「是真的,桑律師,你一定要小心!」
「呵呵,我知道,袁媛你真好。」這麼單純這麼熱心,現在真是少見了。
袁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因為桑律師也對我很好啊。這麼多人,只有桑律師不嫌我動作慢,沒罵過我。」
「你要求也太低了吧。」桑朵笑著搖頭,「好了,我要出去了。拜拜。」
袁媛點點頭,對她笑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