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初訪劉越（一）

于墨陽哭笑不得看著她緊張認真的表情，突然覺得這一刻的桑朵可愛極了。羞紅著的臉好可愛，緊張認真的表情好可愛，明明很想答應又要裝冷靜的樣子也好可愛。勾起嘴角，壞心的問：「好什麼？答應什麼？」

「答應……友。」她羞紅著臉說，中間幾個字低不可聞。

「什麼？」他挑挑眉，很故意的又問：「答應什麼？大聲點兒。」

不自覺的伸手按住胸口，桑朵覺得狂跳的心臟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了。他這樣壞壞的一面也好迷人，咬咬唇忍住羞赧，她抗議：「你故意的！」明明就聽見了。

「我真的沒聽見。」于墨陽一本正經的搖頭，「再說一遍。」

「那你也要再說一遍。」這才公平。

他勾起嘴角，聲音更加低沉，「小朵，做我女朋友。」

像有一條細細的絲線從耳朵直通到心底，輕輕扯了一下，她不知道那感覺是疼還是別的什麼，只覺得心裡酸酸軟軟的，只能看著他怔怔的答：「好。」

他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笑著說：「很晚了，上樓去吧。」

就這樣？桑朵有點失望，一般不是都應該來個定情之吻之類的嗎？想著禁不住紅了臉頰。

「怎麼了？想說什麼？」怎麼不動不說話？

她揚起眼睫，忍不住盯著他的唇。于墨陽看著她羞紅的臉，啞然失笑。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臉，輕輕含住她的下唇。拇指輕壓下巴，感覺那顫抖的唇張了開來，伸舌探了進去。劃過她的牙齒，掃過口腔，找到目標誘哄她回應。桑朵腿軟的緊抓住他的衣襟，昏昏沉沉的任他予取予求，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伏在他的胸前，而他一隻手環著她的背，一隻手落在她的頭髮上摩挲。感覺到她氣息平穩了些，他問：「好點了嗎？」

聽出他話中的笑意，她恨不能找個洞鑽下去，剛剛自己幾乎是暈過去了。紅著臉後退幾步，她低低的說：「我……我上樓去了。」

「好。」

走了幾步，她半側過身望著他，頓了頓說：「你剛說的都是真的，對嗎？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當然。」他看著她不安的臉，笑著回答。桑朵對他露出一抹笑，轉身奔上樓。于墨陽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桑朵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酸澀的眼睛。于墨陽……昨晚夢見以前的事了。夢中他吻她的感覺現在還留在她唇上，清晰的那麼真實。那柔軟的唇，溫熱的舌……她用力甩甩頭，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起床起床起床！」

這天是雙休日，跟同事去醫院看了趙睿後，她回公司拿了笛閣員工的名單，準備一一拜訪。

第一個去的就是總廚王偉。王偉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胖乎乎的像彌勒佛。一看桑朵的名片就開始抱怨，「桑律師，一定是劉越那小子幹的！」

「劉越？你說的半個月前被解雇的那個？」

「就是那小子！」王偉氣呼呼的說，「那小子不老實，是個小滑頭。做事總是丟三落四，手腳也不乾淨，我說了他幾句，他還頂嘴，我扣了他的薪水那小子竟然敢打我！」

桑朵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照片上的劉越面無表情。「為什麼你覺得是他？」

「那小子臨走前說不會放過我，不是他還有誰？」王偉越說越氣憤，鬍子一抖一抖的。「我本來以為他說的是氣話，誰知道那小子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是嗎？她低頭看著那張青澀的臉，總覺得應該不是他。跟王偉又談了一會兒，大致瞭解了其他員工的情況後便告辭了。

從社區裡出來，太陽已經斜斜的快落下去了，夕陽把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金黃。今天拜訪的這幾個人都提到劉越打王偉的事，眾口一詞的咬定是他在報復。可就是因為所有人說的話都太過一致反而讓她覺得不對勁兒。劉越的家就在這兒附近，索性過去看看再回吧。

桑朵照著資料上的位址找過去，發現是一個很狹小的胡同，低矮的窗戶，潮濕的磚牆上長滿了青苔。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男人背對著她蹲在地上修一輛自行車。「請問這是劉越的家嗎？」

那人轉過身站起，是一張青澀的不能稱為男人的臉。他臉上和雙手都沾了些黑色的機油，燦亮的雙眼裡滿是敵意：「找我幹嘛？！」

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雋陽法務部的桑朵，我是來……」話還沒說完，劉越無視她的右手打斷道：「昨天不是來過了？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隨你們便吧！」

昨天有人來過了？她不以為意的收回手，「你說昨天來的人是……」

劉越不耐煩的說，「你們……」他的話沒說完，旁邊的窗臺上探出一個小腦袋：「哥哥，是誰來了？」桑朵望過去，是一個7、8歲的小姑娘，紮著馬尾，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瑤瑤，去做作業。」劉越的語氣放緩了，但表情還是嚴肅。

「哦。」小女孩兒點點頭，縮回腦袋。

「你妹妹叫瑤瑤？」桑朵對劉越微笑，「她真可愛。」

劉越依然板著臉，「不關你的事。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不要一遍遍的來找我！」

「我只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的可以去問他們！」他不再理她，又轉身蹲下去修車。桑朵沒轍，只得說：「我還會再來的。如果你想到什麼，可以跟我聯繫。」說完掏出名片放在窗臺上。沒走幾步隱約聽見劉越在身後小聲嘟囔：「反正你們這些人都一樣。」她心中一動，腳步頓了頓。

剛出胡同，便看見于墨陽從一輛黑色的車上下來。她不由想起那個夢，沒等他走近轉身就走。「桑小姐。」

懊惱的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你來找劉越？」希望自己的表情自然。

「對。」她臉色不太好，眼下微暗，昨晚沒睡好嗎？「今天不用上班怎麼不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