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悉心照料

香草搶在天黑前把作業寫完，夜裡沒電房間裡黑漆馬虎，她摸索出半截燒剩下的蠟燭點燃，室內籠罩在蠟燭跳躍般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線中。

「香草，真夠浪漫，準備燭光晚餐了嗎？」胖子尾隨在瘋子身後，進門就對香草的窘迫境況一通調侃。

「香草晚上沒電害怕嗎？」瘋子抬起憂慮的目光，注視著低頭不語的香草。

「害怕。」香草沒有抬頭，她只是輕聲說出兩個字，她想留下瘋子陪伴自己，不僅僅因為恐懼，期間摻雜的紛亂情緒連她自己都辨不出緣由。

「胖子今晚不走了，留在香草家過夜。」

「三人一床嗎？」胖子眼中閃爍著希翼的光。

「想啥呢！咱倆住香草爸爸的房間。」瘋子用凜冽的目光，嚴重鄙視胖子並不聰明的小伎倆。

「哦！」胖子失望的應了一聲，懶洋洋走進房間躺在床上，四仰八叉露出雪白肥厚的肚皮。

「你給我規矩點，把你肥豬肚皮收起來。」瘋子嚴厲呵斥胖子不雅行為。

「人家熱，這也不讓，那也不讓，還不如回家睡自在。」胖子不滿瘋子對他的不公，嘰裡咕嚕抱怨著。

「閉嘴睡覺。」瘋子不耐煩的打斷胖子在耳畔的絮絮叨叨。

夏夜低矮的房間內，通風並不順暢，潮濕悶熱喘不過氣來，香草聽到胖子的抱怨後，很過意不去，於是沖著屋內喊到：「熱就把衣服脫了吧，都是自己人，我不介意的。」

「就是嘛！」胖子早就按奈不住，麻利起身脫掉被汗水浸透的衣衫。

瘋子翻轉身，看了眼胖子，沒有出聲，繼續睡覺。

「快脫了吧，裝什麼正經，你那點肉，她不是早看到過嗎。」胖子動手幫瘋子脫衣服。

「死胖子別動我。」瘋子執意不肯脫掉早被汗水打濕的衣服。

「香草快來幫忙，這小子假正經。」胖子在屋內求援。

「來了。」香草迅速參加戰鬥，三人瘋鬧成一團，最後瘋子寡不敵眾，被倆人強迫脫去T恤。

借助蠟燭微弱的亮光，瘋子精壯寬厚的背部呈現在眼前，手觸到了他肌膚上微涼的汗水，有種觸電般麻舒的異樣感覺，瘋子翻轉身，目光直視香草，那淩厲的眼神仿佛能刺穿她的軀體，直視掩藏在內的靈魂。

「你倆在做什麼？」胖子神情怪異的打量兩人，發出疑問。

「睡覺。」瘋子言簡意賅不再理會二人的騷擾。

胖子與香草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聳聳肩，各自睡覺去了。

瘋子心思縝密，他怕鄰里喜歡嚼舌根的婦女們，見到他與胖子留宿在香草家，傳播出流言蜚語對香草不利，所以天沒亮就推醒胖子，悄悄溜出香草家的寂靜院落，消失在深深的窄巷中。

香草醒來兩男孩早已消失無蹤，他開始埋怨父親為何一去沒了音訊，若不是瘋子與胖子的接濟，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維持生計。

瘋子守時的侯在巷口，香草蹦躂的跑來時，他快速塞給她一個溫熱的雞蛋，然後跳上自行車，載著香草去學校，香草內心如手中溫熱的雞蛋一樣，暖暖的，有無數溫情在她稚嫩的心田蔓延滋長。

她把臉靠在瘋子寬厚的背部，閉上眼睛貪婪地嗅著，他身上混雜了淡淡煙草味道的特有體香，瘋子腰身一僵，車子隨即搖晃不穩，香草躲閃不及，摔倒在路邊。

瘋子滿面自責詢問：「對不起，摔傷沒有。」

「沒關係。」香草起身，卻發現左腳扭到，疼的不敢動彈。

瘋子抓起香草的腳，脫掉鞋子，小心翼翼的幫她輕輕搓揉，香草心中小鹿瘋狂，就要衝破她原本不設防的心臟。

「還能走嗎?」瘋子俊逸的眸中閃爍著疼惜與關切。

車子倒在路邊，車胎已經爆掉了，香草愧疚的輕聲道歉。

「對不起，都是因為載我，才摔壞車子。」

「說什麼呢？」瘋子語氣中摻雜著不滿情緒。

他蠻橫的抱起香草，向學校方向走去。

「快放下我，讓人看見會誤會的。」香草羞臊不敢直視瘋子俊朗的臉頰。

「我總不能把你扔到路邊不管吧，若是有人誤會，我就娶你做老婆。」瘋子神情嚴肅不像在說笑話。

香草沒有言語，而是用行動表達她的心意，她雙手攀上瘋子脖頸，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間，溫熱的氣息擾亂瘋子心臟跳動的頻率，他感覺心臟沒有規則胡亂撞擊著，像要衝出體外。

香草發察覺到瘋子心率失常狂跳，嘴角揚起羞澀的淺笑，兩朵紅雲飛升至面頰，任其燃燒。

「呦！瘋子，一會不見你倆由車載改擁抱了，有了質的飛躍！」胖子騎著車遇到滿頭大汗的瘋子，當然省不了一通冷嘲熱諷。

「你來的正好，趕快下車。」瘋子攔截住胖子。

「幹嘛？」胖子並未察覺到瘋子的陰謀。

「沒看她受傷了嗎？用你的車載她。」瘋子把香草放在車後座上，飛身上車，揚長而去。

「該死的瘋子，你搶我車！」胖子在後面跳著腳罵罵咧咧。

「謝了！」瘋子扔下倆字身影越走越遠。

抵達學校，瘋子不顧同學驚愕的目光，抱著香草送到教室，臨行還不忘叮囑，班級幾名認識他的男生，照顧好香草，有事及時通知他。

胖子氣喘吁吁的跑來學校，差一秒就被鎖在校門外，他顧不得喘息，四處找瘋子尋仇。

「瘋子，你個重色輕友的混蛋，坑朋友。」胖子找到瘋子，不分場合興師問罪。

「你們之間有何恩怨，給我出去說。」胖子氣暈了頭，並未發現個子矮小的老師，正一臉兇狠注視著他。

「對不起老師，我沒看到您，我倆鬧著玩。」胖子出名臉皮厚，陪著笑臉，總算平復了老師滔天怒氣。

課間瘋子的身影出現在香草教室門外，用關切的目光詢問香草近況如何，得到香草一切安好的目光回復，便隨著女生們驚呼迅速消失。

「瘋子最近總在班級門前晃悠，一定看上我了。」班裡有名的花癡，在散佈著她的揣測。

「省省吧，瘋子是來看香草的。」一名耿直的男生實在受不了她的厚顏無恥，把情況如實向花癡女生闡明。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沒品位到家了。」無數個白眼齊齊向香草投來，她膽怯的低下頭，沒有憤恨，沒有懊惱，心頭莫名生出些許甜蜜。

中午瘋子闖進香草班級，在女生們羡慕、嫉妒、恨、重重目光的包圍下，把香草抱了出去，走向秘密據點小樹林。

「風哥哥我們去哪？」香草水靈的大眼中滿是疑問。

「去吃飯，胖子等半天了。」瘋子話始終不多。

胖子沒等瘋子把香草抱來，就坐在草地上自顧自吃光了便當。

「才來，我都吃完了。」胖子不屑鄙了眼，抱著香草滿校園晃悠的瘋子。

「吃完可以走了。」瘋子態度冷淡。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抱著個女生滿校園晃悠，教務主任不找你談話才怪。」胖子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那你等等先別走，一會換你抱她回教室。」瘋子遞給香草盒飯，沖她使個眼色。

香草心領神會，低頭無語吃著便當，內心卻憋不住壞笑。

「我這麼胖，走路都看不到腳尖，若是再抱個女生，會因為看不見路摔倒的。」胖子紅著臉，低頭瞅著地面，支支吾吾的嘮叨著，瘋子與香草只顧吃飯誰都不出聲理他，任他不停的嘮叨著拒絕的理由。

瘋子與香草進餐完畢，他俯身抱起香草準備送回教室。

「喂！剛才不是說讓我抱她嗎？」胖子追上瘋子，不滿的追問。

「你剛才不是推脫嗎？我就不勉為其難了。」瘋子具備洞察人心的眼神，令胖子心虛不敢直視。

胖子逃避與瘋子目光聚焦，急忙消失在操場人群中，他被瘋子耍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這回他卻感覺特沒面子，特懊惱。

在全校師生異樣的目光注視下，瘋子把香草又送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