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剁碎了小表子

楊楞娃砍了一個，因為是在夜裡，沒見到血，也沒覺得怎麼，繼續手舞大刀追殺鬼子。有兩個鬼子拔腿就跑，楞娃追上去砍了一個，另一個鑽進了一條黑巷子。楞娃要去追，身後一聲槍響，他轉身朝開槍的鬼子而去。拿槍的鬼子瞄準楞娃又是一槍，可是槍卡殼了，鬼子大罵八嘎，甩手把槍朝楞娃扔了過來。楞娃揮刀一擋，鬼子趁機逃跑。坐在地下的鬼子也抱著同伴的頭落荒而逃。

楞娃提刀就追，一個鬼子扭頭朝楞娃扔出手電筒，楞娃見這東西發著長長的光柱，嚇了一跳，躲開老遠。但對兩個鬼子窮追不捨，他怕鬼子跑回去報信，引來大隊的鬼子，那這個村子就完了。鬼子為了逃命，拼命逃跑，跑的可是一個快，楞娃追不上，眼見鬼子一邊一個，下了河，泅水過河，消失在黑夜裡。他沮喪的返回村子，叫醒村民趕緊搬家躲開了。他回到剛才的地方，聽到附近一個院子忽然狼哭鬼叫，接著院裡的燈也亮了。

他家的大門也開了，一個矯健的身影奔出家門往村子中間跑去。楞娃本想越牆進去，見門大開便跨門而入。順著燈光走到院子中央，只見一個老漢和兩個男子圍著一個被捆成粽子的人，借燈光一看，是鬼子。原來，這是那個逃進黑巷子的鬼子，夜太黑，他撞進了一條死胡同，可是又怕後面楞娃追過來，到時必定人頭落地。他惶急之下，翻過了一戶人家的院牆，跳進了這家院子。

村裡的人雖然緊掩門戶，了無聲息，但男人們都沒睡覺，不是在屋裡就是在院子裡，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這戶人家，父子四人，屏住呼吸，在院子裡巡邏。突然外面一陣大亂，他們每人一根木棒站到了院裡，嚴陣以待。不一會，旁邊胡同裡有腳步聲，他們盯著那邊的牆頭，影綽綽的看到一個人影上了牆頭，他三個兒子跑到牆根下，那個鬼子一跳下來就被摁倒在地，當豬一樣捆了起來，為了防他亂叫，老爺子拿了塊毛巾塞進嘴裡。

捆完鬼子，老頭打發小兒子去村裡報信，村中央有根大槐樹，槐樹上吊著一口鐘，鐘聲一響，全村男女老少便都知道了。

楞娃一進院就聽到了鐘聲，他不知道這是全村報警的信號。他走到鬼子跟前，也不和那戶人家說明他是幹什麼的，在那爺三目瞪口呆之下手起刀落，把這個鬼子給砍了。有了燈光，楞娃看清了身下的鬼子，大張著嘴，滿臉的鬍子，醜惡的嘴臉扭曲成一團。

看到大鬍子，楞娃想到在承德那個大鬍子鬼子炊事兵，接著想到他狂笑著把父親的腿剁成包子餡。心下怒火中燒，他把這個鬼子當成了那個鬼子，哢哢幾刀，把個鬼子的頭剁成幾塊，接著揮刀在鬼子的雙腿上狂砍。

那戶人家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傻了，他們本想等村長來了看他怎麼處理這個鬼子。突然似從天而降的一個小和尚哢哢把鬼子剁了，他們頓覺天都塌了，鬼子這還只是來滋事，這要知道了有鬼子死在他們家，還不把全村燒了。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村長帶著十幾個人進了院子，看到這情景也傻了。

楞娃收起刀，看著滿院子的人，沒事似的說：「跑了兩個鬼子，他們肯定是去報信去了，你們還是趕緊跑吧，有親戚的找親戚，我在這裡等著，人都是我殺的。」

村民們覺得這事事關重大，也沒得選擇了，於是村長說話，各戶收拾東西，連夜走。

第二天的早上，這個村子徹底成了無人村。鬼子的三具屍體原樣的散落在地上。楊楞娃在第二天看到這血腥的現場，手也打哆嗦，心砰砰的跳，自己說，幸虧是夜裡殺的，白天還真下不去手。

他依舊把小廟當成他的棲身之所，村裡人也給他留了吃的，他吃半月沒問題。

一上午，他在村裡轉悠，熟悉了村裡的所有街道巷子，村子也不大，二百來口人。

整整一天，也沒見鬼子來報復。天黑之後，楊楞娃就躺在廟裡睡著了。

等到翌日醒來，再去村裡一轉，嚇得頭皮發麻。鬼子的屍體都不見了，肯定是鬼子夜裡來的，而他睡得竟然跟死豬一樣，渾不知覺，這要鬼子給他脖子上來一刀豈不完了。楊楞娃收拾了點吃的轉移。

鬼子夜裡來取得屍體，他們見全村都沒人了，根本想不到廟裡還有個楊楞娃，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人。

逃回去的兩個鬼子嚇得半死，回去跟同伴一說，遇上了二十九軍的大刀隊，連帶著十幾個鬼子嚇得縮脖子，找出護脖套在頭上。這一夜他們在大刀飛舞，人頭亂滾的恐怖的氛圍中艱難度過。第二天帶頭的鬼子跟去上級那裡開會剛回來的小隊長報告了這事。

小隊長暴跳如雷，一頓巴掌把個驚魂稍定的鬼子曹長打成了豬頭。小隊長拿著一張紙歇斯底里的狂叫：「上頭剛頒佈了命令，不准惹是生非，你們這五個混蛋，不但惹事，還弄丟了三條性命，你們怎麼不死，你們應該剖腹？」

鬼子曹長連連哈衣。

小隊長發完脾氣，拿起電話向上級彙報，這事他管不了，得由上級做決定。

鬼子這段時間得到國內的訓令，命令華北駐屯軍對中國方面採取友好和善的態度，暫時不准有強硬的舉動。鬼子中隊長得到消息，雖然氣得吐血，可是也沒好的辦法，他也向聯隊長報告。

聯隊長那邊是什麼情況他們是不得而知，對這件事情似乎是忘了。鬼子也只是在第二天的夜裡運回了屍體，還是極秘密的。

日軍方面按兵不動，盡避他們封鎖了消息，可是中國方面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村裡有在二十九軍當兵的，他們的駐地又在附近，所以村民找到了部隊，尋求幫助。當地駐守的是一個營，營長叫武振中，消息傳到他耳朵裡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他當即命令一個排迅速進駐那個村子，隔河觀察日軍動向。與此同時，他把事情上報到團部，師部，甚至連軍長宋哲元都知道了這件事。

他們一方面嚴密的觀察日軍的一舉一動，一方面派人去查殺鬼子的人。有人說他是個和尚，怎麼和尚拿著二十九軍的大刀。他會不會是二十九軍的士兵假扮的？還是個民間的抗日義士？一連串的問題擺在各級長官的心頭。

雙方的精英都在盤算著下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