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604/coverbig.jpg?v=20180705194556)
八月的大漠,黃沙連天,天空中驕陽似火。一陣掠過的風帶來的卻是一片蒸騰的熱氣。烈日狠狠地炙烤著大地,似乎要把這天地之間最後一絲涼意逼出,榨幹。放眼望去,一片連天的黃色,無窮無盡蔽日遮天。這一片蒼涼壯闊的圖畫中,唯一的點綴就是偶爾在風沙中露出枝幹的胡楊樹。一隻蜥蜴從胡楊樹的陰影中鑽出,機警的望瞭望四周,再發現沒有自己可以捕食的獵物後正要從新鑽入沙裡。一道刀光仿佛從天而降,準確的釘在沙蜥扭曲掙扎不已的身軀。下一刻整只沙蜥已經被人一口吞入口中,一人緩緩從黃沙上浮起。
咀嚼著嘴裡的獵物,此人緩緩抬頭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快來了,應該就是這幾天」。轉過頭來一張臉上滿是虯鬢,鬍鬚糾纏濃密上面滿是風沙已不知有多久沒有洗過。唯獨一雙眼睛卻是晶亮,透過這雙眼睛能看出這人年紀不大。卻不是那應該叫做林鶴哲的昔日少年「阿木」是誰。歷經五年,往日稚氣和憨氣如今已被彪悍沉穩代替。少年林鶴哲望著天邊又自言自語道:「究竟什麼是刀客之心」。雙手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正是那「哥舒刀經」。少年望著手中羊皮經卷心神不由又沉浸在往日回憶中。五年前遭受巨變後,受何氏夫婦之死刺激,少年卻是將兒時目睹親母自盡之情形受刺激而封閉的記憶想了起來。想起自己親母臨死前囑託自己的話,望著手裡的刀經與何姓老者的親筆信,事情的來龍去脈逐漸清晰起來。
二十年前,自己父親的師傅當時名震大漠的刀客沙裡飛與另一名高手決鬥于大漠深處。那人不敵沙裡飛向沙漠深處逃竄,沙裡飛緊追不捨。二人一追一逃之間,不幸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風暴。一對死敵不得不攜手共濟,尋得一背風處苦捱待風暴過後二人竟發現自己靠在一古代宮殿石柱上。起身一看不由驚得呆了。原來風暴竟然將一座深埋沙中不知多少年的王城舊址吹露出來。兩人被眼前情景所鎮忘了互相比鬥,一同在這宮殿王城中遊蕩起來無意中發現一石洞入口。進入其中發現四周石壁之畫似乎與當時宗教有關,在祭臺上兩人發現一具乾屍,當時乾屍懷中緊緊抱著一石匣。打開一看匣中赫然是一羊皮經卷,沙裡飛縱橫大漠數十年識得沙漠中各部落文字多種當下譯出羊皮經卷似是一複姓哥舒之人所著之刀經。沙裡飛只翻看一兩頁卻發現經中所記自己竟聞所未聞思之卻覺十分有道理,當即如獲至寶。同時,暗起殺心意欲獨吞。不料另一人即是如此想法,兩人竟同時出手雙雙重傷終因沙裡飛技高一籌,將刀經搶奪到手。但終是無法擊斃那人被其逃了出去。
那人逃出後不甘沙裡飛獨佔此寶,遂在江湖上放出風去。引得無數人聞風而動,因其重傷未愈寡不敵眾,終遭滅門慘禍。自知必死之際將刀經交予最小弟子,即林鶴哲生父吐蕃人托木雷。托木雷得到刀經後和其妻商議將整卷刀經譯出後,燒毀原文,將譯出之刀經用漢字錄於新羊皮之上,縫於貼身酒囊內側以掩人耳目。夫婦倆本已逃出雙旗鎮。終因師徒情深不忍棄師傅于不顧,托木雷將妻子送回自家遂反身殺回雙旗鎮,意欲救出師傅。奈何天意弄人,終是連自己也落個家破人亡。只是那酒囊在大漠人手一隻平常的緊,所以並無一人注意。可笑劉氏兄弟,何氏夫婦勾心鬥角使盡千般手段而寶藏居於身側卻不自知。其後之事前文已說過這裡就不一一贅述。
林鶴哲思念至此前塵往事種種自心中浮現,心頭泛起陣陣苦澀。可憐他自小由仇人養大,何氏夫婦二人實是對他有養育之恩。如今,此二人又落得客死異鄉,這父母之仇卻終是無法得報。思及此唯有苦笑一聲將目光又放回手中刀經之上。心中尋思:「刀經用刀的經驗。果然是刀經,居然於招式無一字介紹,難怪叫刀經不是叫刀法,刀訣」。只見刀經之上開篇寫道:「得我刀經者,若大奸大惡者,可修到鬼刀之境則再難有寸進。如若偽善欺世者,可修到邪刀之境則多修無益。若殺孽重者,有大智慧可修到魔刀之境,如若悟不通心魔之境可自廢武功以保全性命。秉性善良者,若經過大磨難,心智堅者可達神刀之境。吾當年即到此境界,於晚年悟得「捨身刀」卻終因為壽數所限無法斬斷「它」所布下陷阱,奈何!奈何!」。
這刀經林鶴哲已看過無數次。每一次看到這裡,少年心怡高人風采同時也對所謂的「它」十分不解。今次遂也不去管它,又向下看去,之見經卷上寫道「運刀篇」這篇也是入門之篇講的是運用刀的各種手法以及怎麼鍛煉。林鶴哲看到這放下刀經走到一片沙丘背影後,這沙丘後面有一個小小的帳篷。帳篷門口有兩座很大的石凳,每個石凳上有一條皮索縛住整個石凳。林鶴哲將皮索縛於自己手腕之上一用力兩手平伸,石凳懸於空中。同時手腕一翻一轉左手現出一把短刀,右手出現一風乾的羊腿,就這樣左手刀如翻花一樣舞出一片刀影,右手的羊腿卻是越來越薄。細而薄的羊肉從羊腿上分離彈到空中,半空中捲曲射入林鶴哲口中。林鶴哲兩手如穿花一般,空中羊肉竟似小河流水一般落入口中。片刻一整只羊腿已經吃得乾乾淨淨。少年一邊舔嘴唇一邊自言自語道:「看來這穩字訣我已經過了」。
原來這是刀經上鍛煉腕力持刀穩的方法。本來是要手腕上懸千斤重物後持刀砍削果皮的,要練到所懸掛之物不動不搖,果皮連而不斷,薄厚均稱才算到家。少年頑童心理于沙漠之中找不到瓜果竟用羊腿代替。練過穩字訣,少年解下手腕之間石凳將身畔長刀抽出。將長刀輕輕搭于石凳之上,深吸一口氣手腕一抖。刹那間,壓擠割抹挑刺各種冷門用刀之法連連施展開來。再看那長刀竟是深陷石凳之中。期間長刀始終沒有離開過石凳,竟是硬生生靠各種手法於無法發力之處破開石凳。如此刀法簡直是駭人聽聞,少年卻是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自語道:「各種運刀法門我都已精通,可這刀客之心究竟是什麼?為何刀經之上注明一定要在大漠苦寒之地方能習得?」。言下似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