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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公子冷冷道:「你二人會有這等好心?不會是隱瞞了什麼吧?」。何三娘大怒道:「姓厲的!你雖然比我夫婦技高一籌。要殺要剮放馬過來就是,卻不必在這不說人話。我何三娘一生無子嗣。和這孩子一起生活二十年早把這孩子當做唯一的孩兒。如今我一家三口命就在這放著,閣下要拿,直當出手就是」。
黑衣公子聽罷嘿嘿冷笑,身形連連晃動,只聽得一陣骨節爆裂之聲傳來。黑衣公子身形似乎原地脹大不少。抬腳一步步走了過來,額頭青筋暴起,步履維艱,地面出現一個個深陷的腳印,似是背上背負了極重的的物事。
「須彌山掌」老者驚叫出聲,旋即與何三娘對視一眼,目光中充滿決絕。夫妻數十年同心一體,這一眼之中彼此心意已通。同時口中怒嘯一聲,身形一展雙雙如同大鵬一般淩空飛起。
兩人在空中出掌相互一擊,身形暴射,一左一右從空中襲向烏衣公子。老者在空中雙手成掌迎頭像烏衣公子罩下,手掌陡然脹大許多,掌心處已是紫黑一片,身形在空中成一直線。遠遠望去宛如一隻捕食之中的山鷹。何三娘子在空中卻是身形滴溜溜一轉圍繞著烏衣公子轉起圈來,盤旋往復,腳尖卻是絕不沾地同時雙手中銀光閃爍,幻起數道銀芒如雨打梨花般紛紛向烏衣公子迎去。整個人卻是如一只雲雀般,迎風穿雨,靈動非常,此時場中如有人在必會為此等輕功目眩神奪,驚歎不已。
黑衣公子卻是哈哈一笑身形不變,雙手一推一送當真如把一座山放下一般,眉眼間全是輕鬆之意。何氏夫婦卻是雙雙如遭雷擊,同時從空中飛退而去,口中同時噴出一口血來。烏衣公子身形伸展在何氏夫婦雙雙fei退之際,電射追上,於空中一把抓住何三娘頭顱手腕一轉一擰,哢嚓聲中竟是將頸椎擰斷,何三娘屍身倒地,雙目所望之方向正是場中少年昏倒之方向,目中神采漸漸消散,仿佛有太多不甘。老者口中悲呼一聲,和身如不要命般撲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短刀。
烏衣公子淡淡一哂,手掌揮出,一道烏光自袖中飛出正中老者胸口。老者身形立止,望向胸前插入的一柄黑色飛刀,滿面慘色終於仰天倒地。黑衣公子仿佛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輕輕伸出雙手,自懷中取出一白色絲帕仔細擦了擦手口中穆然道:「劉老二,大家都上路了你也早點走吧,黃泉路上倒也熱鬧」。
黑衣大漢劉鐵山此時已爬到牆邊,身子靠在牆上,盯著烏衣公子冷聲道:「厲秋,東西還沒到手你這麼快就過河拆橋了麼」。烏衣公子厲秋嘿嘿笑道:「我相信何氏夫婦臨死之前不會騙我,現在唯一線索就著落在他身上了」。
說罷目光看了看場中少年,繼續道:「他一醒來發現生活多年的公婆已死,殺人的兇手正是你,而救他替他報仇的人正是本公子,你說他會不會對本公子感恩戴德?我再替他以後安排好一條謀生之路,你說他會不會聽本公子的話?一個在本公子控制之下的人即使有再大的秘密又能在本公子手段下隱瞞多久?」。劉鐵山聽罷面色慘然道:「高明,真高明。我兄弟明知道與閣下合作如與虎謀皮,竟還是如瞎了眼般與你合作,報應,報應」。
烏衣公子一笑身形輕飄飄迎上一掌當胸印向劉鐵山口中還道:「去吧去吧,莫耽擱了大家時間」。言未罷卻忽然大喝一聲。身形倒飛回來,落地一陣蹌踉又驚又怒道:「暴雨梨花針」。只見烏衣公子前胸竟然釘著一排銀色的小針,夕陽映照下針尖烏光閃閃顯然塗有劇毒。
只聽劉鐵山大笑道:「咱們兄弟既然敢找公子合作自然要防一手,家兄已算到東西有下落後公子必然翻臉。果然不錯,只是可歎千算萬算沒算到竟中了何氏夫婦的劇毒」。烏衣公子怒急攻心道:「你」。話音未落卻是身子一歪就此氣絕。劉鐵山長歎一聲喃喃道:「機關算盡,機關算盡。終是一場空」。言罷毒性發作也是就此身亡。
此時天色已黑,一陣冷風吹過伴著院中十多具屍體越發顯得如同鬼蜮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呻吟場中緩緩坐起一人。正是那個叫做「阿木」的少年,少年摸了摸後頸似是十分不解為何自己竟昏倒在地上。轉首間望見何三娘屍身大驚之下起身跑去撲到何三娘屍首上口中悲呼:「婆婆!你怎麼了」。連連推動之下見何三娘一動不動,驚慌失措之下一眼望到滿院屍首頓時想起先前被人捉住之經歷。
心下恍然明白何三娘之死多半與這些黑衣人有關,頓時關外少年身上的蠻性被激起,從地上拾起一把腰刀向場中黑衣人身上一陣猛砍。想起與慈愛的婆婆從此天人永隔。頓時一陣傷痛湧上心來,只覺這天下之大自己竟似是無處可去。這時忽聽身後有細微呻吟之聲,回頭一看卻是何三娘之夫何姓老者在地上的身體動了一動。少年忙跑過去扶起老者哭道:「公公,公公」。老者鼻竇一陣煽動,緩緩睜開眼來。少年忙道:「公公我扶你進屋躺下,我去找郎中」。
老者吃力道:「阿木,不用了。公公老了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少年隨著老者扶胸的手望去,發現插在老者左胸的飛刀不由一呆。原來烏衣公子當初那一刀若換常人怕是早已氣絕身亡多時。但老者卻是心肺異于常人,心脈長在右邊,是以免除了立斃當場。但終因年齡老邁流血過多無力回天,現下只是迴光返照。老者知道時間不多,抓住阿木的手道:「不許插話,現在聽我說,你本名托木鶴哲,你父乃吐蕃有名刀客托木雷。你母乃是漢人娘家姓林,你母死前囑咐你長大跟母姓,只因你父姓在西域獨此一家你若跟父姓難免有危險。阿木,你父母實乃我與你婆婆害死。這些年我們盡心教導於你,教導你識文斷字,教導你做人的道理。實是因為有愧於心。如今,我與你婆婆葬身于此,你也不必難過這是我二人因一時貪念咎由自取。我屋內床下有一布包,內有一信是早年我為防萬一,把當年之事原原本本寫下來留於你的,所有事你一看便知。希望你看後能原諒我們。另還有一些銀兩,你拿了快走吧,此地不可久留。把我和你婆婆合葬一起,這屋子一把火燒了吧。你以後去哪都好,記住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姓托木」。言罷氣絕身亡。
少年呆呆望著懷中老者,今天之事對他不啻晴天霹靂,一向慈愛撫養他長大的公公婆婆竟然是自己殺父迫母的仇人。懷中屍首越來越冷再看看身邊何三娘子屍身,想起往日兩人為自己添衣餵飯種種情形,不由悲從中來抱著兩人屍首嚎啕大哭。他本一質樸少年,今忽遭大變,傷心不知收斂,哭聲越來越高最後竟不似人聲,淚眼朦朧中二人屍體漸漸模糊,竟是重疊成一白衣婦人,婦人伸手摸著他的頭道:「阿哲,東西就在你爹的酒囊中。他們誰也沒有你爹聰明,哈哈,他們永遠找不到。記住娘的話,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白衣婦人說完,手一翻一柄短刀已盡沒腹中。「啊」少年頭痛欲裂,抱頭一陣慘嚎低頭一看懷中還是兩具屍體,那有什麼白衣婦人。
少年呆呆看著滿地屍首,忽一聲大叫向屋內跑去。從屋內拿出一陳舊酒囊發了瘋般用短刀割開。月光下,只見整只酒囊是用羊皮縫製而成。割開後成一長方形羊皮卷。只見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全是蠅頭小字。迎著月光,卷首寫著四個略大一點的字。少年望去緩緩念道:「哥舒刀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