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漁村瑣事 第六章 危險局面

「四條扁尾海蛇，八條海蛇，再加上藍環金鱗蛇……還好還好，沒有三級青環海蛇，總算有個好消息，不然實力差距就太大了，連贏的希望都沒有。」慌亂是沒有用的，雷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察看，分析敵我實力，對比兩方優勢，尋找對方的破綻，考慮待會兒用什麼策略，怎麼打，生機更大一些。

「西爾，等下我吸引住它們的注意力，你趁機爬進安放魚簍的那個大木箱子裡，蓋好蓋子，等我喊你出來的時候你再出來。過去的時候不要慌，不要怕，你要相信黃毛會保護好你的，知道嗎？……小心點！」這是非常危險的一戰，打之前自然要先解決己方的後顧之憂，不能讓對方抓住弱點。西爾趴在艙內用力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自己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危險時刻，不能有絲毫差錯。

既然敢帶西爾出海，就不會沒有考慮到這種危險局面，西爾自己可能考慮不到危險，但作為打漁十幾年也算經驗豐富的雷姆，怎麼會不考慮呢？就算雷姆沒想到，把西爾看成心頭肉的梅莎也會逼著雷姆設計上十種保護方案，考慮數條撤退路徑，加多重保險的。

雷姆說的大箱子是用來保護魚簍裡的辛勞果實的，不然要是打鬥的時候被漫天亂飛的魔法把魚簍打翻打飛，或者把裡面的海貨打成肉醬，讓一天的收穫轉眼間化為烏有，那時哭都沒地哭去！說是大箱子，其實是幾塊跟漁船一樣材料的鉄櫟木木板豎著固定在船上，圍成一圈釘在一起，上面再加個大蓋子，把收穫藏在裡面，就可以安心戰鬥了。當然，保護人也一樣是好使的，危險來臨而來不及駕船逃跑的時候，往裡面一鑽，隨著木船隨意飄蕩，說不定就脫離危險了，也是一線生機啊。

其實漁船上也還有其他暗板的，裡面平時可以放一些比較寶貴的物品，危險的時候藏人，和大箱子的作用一樣。漁民們面對海上的各種不可測的危險，為了自己的生命，也是一代代絞盡腦汁，創造了各種平時不起眼但在海上卻很有用的小玩意，作為安身之本的漁船上自然也是裝滿了作用各異的機關，他們可謂費盡苦心哪！就是這樣，每年依然有無數漁民葬身大海。

既然已經陣亡3條海蛇了，藍環金鱗蛇也就不再做無用功了，直接派兩條扁尾海蛇上前攻擊試探。它作為四級魔獸已經具有初步智慧了，跟狼王一樣，身為一群海蛇的首領，不會一上來就自己參戰，那樣的話還要小弟幹什麼？

唉，要是一級海蛇先試探的話，還能趁機多殺幾條呢，那樣一會兒全面戰鬥的時候輕鬆一點是一點啊。雷姆心裡暗歎一聲，也趨前戰鬥。他打定主意速戰速決，一是可以保存鬥氣和體力應付後面的戰鬥，二是要在它們反應過來之前解決兩條扁尾海蛇，不讓其有機會逃離。既然沒機會先殺幾條海蛇了，那這兩條就更不能放回去了，能提前消耗部分魔獸一方的實力，就決不能錯過機會。

雷姆儘量減少動作減少消耗體力來躲閃兩條扁尾海蛇的水球，耐心地等待它們一點點靠近。近了，更近了，雷姆看著它們靠近自己心目中的理想距離，反復計算著下一刻的雷霆一擊。遠處趴著的西爾仿佛也感受到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屏住呼吸，雙眼瞪圓，動也不敢動一下。

「嗤！嗤！」破空聲傳來，雷姆爆發出全部鬥氣，全身籠罩著一片濛濛的淡金色，沒有再躲閃襲來的水球，任由其擊打在身上，也沒有再給扁尾海蛇使用水療術的機會。橫掃千軍，力劈大山，用盡所有的力量，目標直指七寸，沒有絲毫猶豫，也絕不給它們任何翻盤的機會。

「啪！」「啪！」……兩條蛇變四段屍體，掉落在海水中，飄起絲絲血花擴散開來，濃郁的血腥味飄出好遠好遠。雷姆爆發完立刻收回鬥氣，也不急著動，站在那裡，緩緩回復著，抓緊一切時間為自己添加籌碼。

詭異的平靜，這一刻好像時間空間都靜止了一般。

「嘶！嘶！」尖銳急促的蛇的嘶鳴聲在下一刻打破了平靜，藍環金鱗蛇感覺自己被愚弄了，一陣羞惱，蛇頭急點，蛇尾拍打著水面。麾下的群蛇也是一陣騷亂，竄動著，在海面掀起大片漣漪。

憤怒充斥著藍環金鱗蛇的大腦，自從成為這片海域的霸主以來，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它覺得作為霸主的臉面受到了赤LUO裸地挑釁，自己需要發洩！發洩！

下面的海蛇們也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可原諒！自頭領成為4級魔獸以來，它們在這片海域耀武揚威，橫衝直撞，哪個魔獸敢攔路，現在竟然當著頭領的面殺了它們的兄弟同族，不可原諒！

一條水龍，後面跟著一群大大小小的水球，還夾雜著一兩道水箭，來勢洶洶，全部沖向站立在船板上的雷姆。被憤怒充斥著大腦的群蛇也緊隨其後，浩浩蕩蕩遊了過來。要的就是這效果！

「西爾！趕快！抓緊時間！趁它們還沒注意到你的時候趕緊沖到箱子裡！」雷姆沉著面對著一片魔法，躲過水龍和水箭，這都是藍環金鱗蛇施放的。至於其他的水球，儘量躲大的，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扛，只當洗了個澡。然後趁機對著西爾高喊，也不回頭，緊盯著前方的群蛇。

西爾也知道，這是雷姆替他爭取到的最好時機了。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後悔，很後悔那天求著要出海，很後悔這次的出海。他搖了搖頭，似乎要把這種感覺跑出腦海，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決不能錯過這次來之不易的逃離機會。

他小心注意著船板上的水跡，防止被滑到，快速跑向大箱子所在的地方。好像有海蛇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一個水球朝他這邊射來，被身邊的黃毛擋住了。他現在覺得短短的幾步也是那麼難熬，從沒覺得幾步路卻有著遙遠的感覺。

來到大箱子跟前，他發現箱子上的蓋子是合上的，1米多高的木板，也不會比他矮多少。他踮著腳尖，舉著手，吃力地打開木蓋。好像又有海蛇注意到這邊了，射向這邊的水球多了幾個，不過他相信黃毛。

打開箱子以後，他正準備爬上去，藍環金鱗蛇也注意到這兒還有兩個會動的呢。它發來一道水箭，然後猶豫著自己是不是需要過去，最討厭的人在這邊呢，但那邊也是討厭的人的同伴，該到那邊呢？

雷姆好像也察覺到了它的心思，趁它猶豫不決動作遲疑的微小停頓，抓住機會殺了一條沖的靠前的一級海蛇。此舉挑釁之意明顯，讓它又升起一陣憤怒，終於不再理會其他，派了兩條海蛇過去處理，它要把眼前的敵人絞死，然後吞下去，就像以前挑戰它威嚴的魔獸一樣。

西爾攀著木板往上爬，黃毛一連放出兩道土牆遮擋住群蛇的視線，它自己站在土牆外側撲擊水球，以免水球攻擊到土牆上，期望土牆能多撐一會兒，支持到西爾爬進去就萬事大吉。

可是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兩條海蛇遊到這邊來了，黃毛無法，必須纏住它們，不讓它們竄到船上來。蛇可不是魚，到了船上依舊攻擊力十足，水球還好說，要是西爾被咬上一口，是會出大問題的。

海蛇可是有毒的，黃毛倒是不怕，一級魔獸而已，對著以防禦著稱的二級土系魔獸，任憑它咬，跟本破不了防。不過，西爾，一個12歲的孩子，要是被一級魔獸的毒毒到了，可不保證承受得住。

這邊黃毛纏住兩條海蛇，那邊兩道土牆被遠處雷姆方向射來的水箭和水球幾下子合力攻破了。西爾眼看就要翻過去了，一個水球砸在了他背上，差點讓他掉到下去，掉到裡面的魚簍裡。應該只是一級海蛇發出的小水球，西爾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生疼，除此之外卻沒什麼了。他忍著疼，翻到了大箱子的裡側，下到了魚簍以外的空隙處。

一個大號水球和一道水箭從西爾上方飛過，讓轉過身來看到此景的他一陣後怕。西爾剛剛就還在騎在木板上處於那個高度，要是被這打中的話，估計就沒那麼好運了。那個大號水球明顯是二級扁尾海蛇發出的，水箭就更不用提了，肯定是藍環金鱗蛇發來的。那威力，雖然還是水系的，西爾還真不一定承受得住，他也沒有一試的想法。

現在還不安全，不能耽擱，之後西爾又費力把木蓋合上，裡面有出氣孔，到不怕出什麼問題。到這時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雖然沒受到什麼真正嚴重的傷害，但其中的危險可不小啊，稍不注意就會丟掉性命。

精神一松下來，西爾就覺得全身都虛脫了一般，沒有絲毫力氣了。軟軟地坐到木板上，周圍黑乎乎的，聽著自己的喘氣聲，腦袋裡空落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