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漁村瑣事 第三章 直面魔獸

就這樣走走說說，又一個多小時，他們來的了目的地。

雷姆站起身來，停下船，撒下漁網，等候著。黃毛也精神抖擻起來，來回跑動，左右尋視。西爾站在那兒，轉著身子，看向四周。

「爸爸，看！有魚群過來了。」西爾右手指向一片白光閃耀的地方，只見那裡波紋蕩漾，磷光閃現，偶爾還有一條小魚躍出水面，濺起幾朵浪花。

雷姆一把抓住漁網，拉到船艙內，十幾條大小不一的海魚在木板上跳動。西爾幫著把魚裝進竹簍，叫嚷道，「這麼少啊！也沒有魔獸。」失望之意一聽即知。「如果一下就幾十斤，那不用1小時就可以回去了，這可能嗎？」雷姆笑了笑。

捕魚並不像西爾想像的那樣好玩有趣，撒網收網，然後換個地方繼續撒網收網，很多時候都毫無所獲，枯燥無味。它不是遊山玩水，也不是遊戲，而是生活。

在一次撈魚過程中，雷姆正雙手拽著漁網，三個水球突然憑空出現。一個水球射向西爾，黃毛連土牆都沒放，身體往前一擋，一點事沒有，射向雷姆的兩個水球則被他一個閃身輕鬆躲掉。之後又是幾輪水球過後，三條泡泡魚發現無果，無奈沖到船邊肉搏，被已經放下漁網拿起黑鐵重劍的雷姆快速幹掉了。

當時水球沖向西爾的時候，西爾手正伸在魚簍中撥弄著一條小黃花魚，黃毛擋在他身前，水球碰到黃毛的身體破滅了，在船板上灑下一灘水跡。他看著水球一個個飛過來，看著水球一個個被躲掉被當掉，看著泡泡魚沖上來，看著泡泡魚被幹掉。

直到戰鬥結束他才反應過來，剛才有數個水球向他飛來，他卻一個也躲不掉，只要被一個打中，他就會掉下船去。這時他才明白，即使在一級魔獸面前，他也毫無反應餘地。

刺鼻的血腥味挑逗著他的神經，讓他不禁又回想起剛才的戰鬥場面，幸虧魚類不是那麼血腥，而且這會兒血液已經在海水中飄散開來，但一切依然讓初次直面戰鬥的他不適應。他跑到船邊，趴在船沿上，面朝海面，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說不出的難受。

「第一次看見血腥場面都這樣，我當年還不如你呢！當時我吐得是稀裡嘩啦，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雷姆安慰著西爾。他知道，這種場面已經降低了好多個檔次了，不是那麼血腥了，要是殺人場面更或者戰場……咳咳，只要西爾還想著當戰士，那他以後總有面對的。這種事只要多經歷幾次，適應過來，就沒事了。沒見過血的戰士，可不是個合格的戰士。

雷姆去打撈泡泡魚的屍體，這個要趕快，血腥味會引來肉食者的到來，他撈起魚屍，來不及處理，駕著漁船迅速離開了這片海域。果然，不久之後一隻只魔獸相繼遊而來，激流暗湧，之後一場血腥大戰拉開了帷幕，又迅速收場，海面再次恢復了平靜。這點小波瀾，只是大海之中毫不起眼的浪花，獵食廝殺時時刻刻都發生在幽深的海面之下。

離開的雷姆無法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卻猜也猜得到事情的經過，這樣的景象在他的打漁生涯中出現過無數次了。他處理了一下泡泡魚的屍體，把它們裝進另一個竹簍，和捕撈的活魚分開，然後繼續撒網，剛才的一切無法在他的內心引起絲毫波瀾。

「爸爸，一級魔獸不是很弱嗎？村裡的漁民都說，即使不是戰士，也可以輕鬆幹掉它們。可是，我怎麼覺得，在一級魔獸面前，我會被輕鬆幹掉？」西爾想起剛才的場景依然一陣後怕。這會兒，離開剛才的地方，他已經好多了。

「哈哈！可以輕鬆幹掉一級魔獸的是經驗豐富的漁民，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要是一個常人也能輕鬆幹掉一級魔獸，那還稱得上魔獸嗎？即使一頭兇猛的野獸，常人遇到了也很危險啦，更何況是魔獸？你只是一個12歲的小孩子，怎麼能和魔獸比呢？」隨後雷姆為西爾解釋了一下漁民通常是怎麼幹掉一級魔獸的。

一級魔獸發出的水球速度不算快，還是直線，即使在大海中有增幅，擊中了人也只是可能被打下水而不會受太嚴重的傷，一個經驗豐富的漁民，只要注意點，可以很輕鬆的躲掉水球。一級魔獸魔力不多，等耗盡了魔法，智力不高的它們就會沖上來肉搏，然後被漁民殺掉。

尺長的泡泡魚作為一級魔獸，除了威力可以忽略的水球，雖然身體素質跟其他種類的一級魔獸如風狼比並不差，但無牙無腿爪的它，肉搏能力那就差到天上地下了，也無怪乎非戰士的漁民也可以輕鬆幹掉它了。泡泡魚即使不是最弱的一級魔獸，也不會比史萊姆強多少。

大部分魚蝦貝龜類的魔獸肉搏能力比陸地魔獸動物差太多，所以即使不是戰士，漁民們也敢在一級魔獸海域討生活。恩，海蛇類蟹類魔獸肉搏能力強一些，蛙、蛤蟆跳得快一些，近身也不太容易對付。

不過，要真被打下水的話，就會發現魔獸真正的厲害。即使泡泡魚，也會快速在水下穿梭衝撞，與初級戰士在水下搏鬥而絲毫不落下風，完全體現出身為一級魔獸的強悍。所以，掉下水是很危險的。

「即使是我，都不敢下海。黑鐵重劍上百斤重，也不敢往水裡帶，帶下去就會往下沉。而沒有劍，四處還都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出中級戰士的實力。而那些魔獸在下邊能發揮出更大的實力，下去就是找死。」雷姆對此也很鬱悶

西爾這才明白一級魔獸的強大，也更明白了自己的弱小，這對立志要當戰士的西爾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坐在船艙內，沮喪著臉，兩腳併攏，雙手抱腿，把頭埋在膝間。

「西爾，也就經驗豐富的漁民和山裡的獵人等少數人能對付得了低級魔獸，大多數成年人都不行的，你還能指望12歲的自己真去對方付魔獸啊？你……唉！……」雷姆沒有再說下去，他明白這事終究要靠西爾自己想清楚的。

過了一會兒，西爾終於從艙內站立起來，他已經明白，現在的他，想那麼多，和魔獸賭氣，毫無意義。他抬頭望向四周遼闊的大海，「我將來一定要親自獵殺一隻魔獸做我24歲的成人禮！」

雖然，這在以後的他看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目標，但不容置疑，這是他邁出心靈蛻變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