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光柱散去化作白色稀薄的雲氣,周身圍繞,茫茫夜色,雲煙似紗,璀璨的星光孤獨的發亮,像白色龍鱗一般。
印采兒松了一口氣,情況並非想像中簡單,被黑夜包圍的涼風從耳邊呼呼掠過,縷縷青絲向上恣意搖擺,這是什麼——重力加速度!
這要是直直摔下去非得成為肉餅不可,一紙黃符,昊勢一揮,金燦燦的光芒應天而起,暖暖的慍色將采兒的身子團團圍繞,像一朵彩色的棉花糖,雖有靈符護體但是終是抵不住地心重力,「嘭」一聲響,小身板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差些骨頭架子都要摔碎了,一個靈符只不過免去了當「肉餅」的宿命!
印采兒揉揉屁股,仍禁不住謾駡。
「YD!老頭子誠心毀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他!」
須臾,由近及遠傳來「踏踏」的腳步聲,有素的佈陣,將自己圍了個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矛泛著銀嗖嗖的冷光,漆黑的夜晚被折射的寒光打亮,猶如白晝。
印采兒木訥,朝四周望了一圈,左手抓著裙角,試探性的挨個指指。
「各位大哥——片場,拍戲呢?!」
一位身穿銀鈴甲,手拿紅纓長槍的青年軍官,從人群中顯身而出,櫻紅的項頂飛羽像火鳳的羽毛,威風凜凜,道:
「大膽刺客,跑到此處撒野,把她給我綁了聽後主上發落!」
采兒腦袋一悶,火氣大盛,挺了挺腰板,道:
「這麼片場啊!入戲這麼深,把你們導演叫出來!你好好問問他!有這麼拍戲的麼?」
軍官眉宇一挑,紅纓長槍身後華麗一甩,槍矛直直抵著采兒的咽喉。
采兒嘴角抽抽,似笑非笑,調皮的眼睛半眯著,毫無神采的打量著著這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軍官。
「現在的演員真沒有素質,動不動耍個大牌,不把導演大哥放在眼裡,社會風氣這麼差,多半是娛樂圈搞出來的,今個是爺遇著了,改天要是一個無知‘小白兔’,那還不被你們這幫無良的演員生吞活剝了!爺今個就整整這不正之風!」
周遭眾人掩著氣色,沒聽過這般不靠譜的言論,但礙於軍紀也不好發作。
采兒心裡冷嘲這班有眼無珠的,抽一紙黃符,橫掃一圈「定——」。刹那猶如黑色雕塑,巍巍站立,和蒼茫夜色融為一體。
秒殺搞定!
「抓刺客!抓刺客!抓刺客!」門庭處跑進來幾名穿絳紅色衣服的小廝,看打扮像太監,捏著嗓子,聲音好生難聽。
印采兒抓抓頭髮,內心有些抓狂:
「拍什麼雷人狗血劇?這麼較真!靠!惹不起躲得起!」誰有那麼大力氣這麼些龍套人物多費口舌。
一大隊人馬,就像塊橡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片場的場景也夠大的,只是在森幽幽的夜色中像蒙著詭秘的黑紗,看不清真正的姿色。
前一片燈火通明,背影掩映著波光粼粼的漣漪,緋色的紗簾,一揚一悠。
是個亭子,四周種植厚厚的花叢,各種香味繚繞牽絆,一派旖旎的景象。
「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去曝光度那麼大的地方不至於被發現吧!」采兒貓著小身板,墊著腳尖,步子輕盈。
走近些才發現,裡面還有擁吻的兩個人,幾乎已經赤條條了,男的只穿了條褶褲,松垮的褶衣露出胸口健碩的筋肉,白皙似玉的肌膚,女子更是個尤物,粉紅小妖精應該算吧,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惹火!
滾得熱火朝天——春宮?小A?印采兒有撞牆的衝動,但是闖已經闖進來了,一步錯到尾好啦!
一手遮臉,指縫露出一米神光,撇著臉,涼涼道: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沒麼都沒看見,美人你們繼續!哦——一會要是一幫子龍套軍來了,你們就說那個女的往那邊跑了,小人在此謝過!」十分狗腿的蹲在一角,小腦袋埋在膝蓋上,暗道:這是什麼片場?一邊演宮廷,一邊演小A,齊頭並進,莫非這也是個什麼《rou蒲團》?導演這廝也夠變態的!
男子推開身邊女子,英氣逼人的眉宇一挑,嘴角掛著狡黠的笑意,無殤的俊容將柔亮的月色都要比下去,這個人就是昭炎萬尊——軒轅玄胤。他踱著步子在采兒面前蹲下,輕輕冷笑,那聲音如同天籟,卻與生而來一股霸氣,讓人畏懼。
印采兒抬起頭,只手遮臉,透光之隙穿過來清澈似水的眸光,颯颯道:
「他們走啦?」
男子薄薄的嘴唇微微咧開,饒有意味點點頭。
也許方才趕得匆忙未來得及仔細觀摩,這個少年唇紅齒白,幽邃的眸子,英挺的鼻子,組合成一個從臆想出來的完美花樣美男,也就十八、十九歲的樣子!
「哇哢哢!極——品——!這一版的《rou蒲團》肯定大火!」
男子眯著眼,修長的玉手撥開她的小手,食指抵著她的下巴來仔細觀摩,迫使之與他對視。
我發誓這一輩子從沒有見過這麼美、這麼妖冶、這麼有FEEL的男子!男子湊得近了些,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酥酥的癢癢的,采兒抵不過這麼洶湧的魅惑咽了口唾沫,聲音顫顫的:
「美人!不要勾引我犯罪,我還未成年咯。」
男子涼涼一笑,玉手劃過頸線停在咽喉,狡黠犀利的眸光直直盯著。道:
「你說,他們追你做什麼?」
「他們說我是刺客!可惜我不是嘛!我不想跟他們打當然要跑了!」
男子輕盈一笑,雲淡風輕,背後的扶柳沙沙作響,這個男人的魅力將夜色生動的一切都遮蓋起來。
「不是刺客?那你來此做什麼?」
印采兒扯著裙角,儘量不去與他對視。
「我說我現在還搞不清來著搞什麼呢?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有刺青的不是一定是流氓也可能是嶽飛,能哼哼的不一定是豬也可能是小瀋陽,會燒香的不一定是和尚也可能是熊貓,所以,從天而將的不一定是刺客也可能是路過打醬油的!」
玄胤摸索著下巴,笑意冷冷。這一舉動著實嚇到印采兒,兩隻水靈靈的眼睛睜得滾圓。
「不是刺客,卻跑來攪了朕的雅興,莫不是侍寢?」
「嗤——」
朕?刺客?攝像機——木有!工作人員——木有!這種情況是:我——穿——越——啦!
心中仍是不肯相信這種狗血到不行的事情會落到自己頭上,掏出挎包中的手機——沒信號!杯具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