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一如既往

阿韻坐在場邊，看著他們在場上來回奔跑。本來只是小智、曉峰和穆傑3個人，後來陸續來了一些人，小智竟然主動加入他們。很快，人數足夠打場比賽了。今天小智狀態很好，投籃也很准，阿韻幾次向他豎起大拇指，可是小智從來沒有往場邊看過。

一場結束，穆傑坐在阿韻旁邊，看著小智跟曉峰嘻嘻哈哈，擔憂地說：「我覺得小智有點不對勁。」

「有嗎？這不是挺好？」阿韻看到小智正拍著曉峰的肩膀。

「他昨晚上喝醉了，若冰把他帶走了。今天早上那麼精神，你覺得正常？」穆傑轉臉看著阿韻。

「什麼？若冰把小智帶回家了？」阿韻驚呼。

「這個就不知道了，我覺得吧，如果他這確實是高興的表現，那就是他們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小智很高興……」穆傑壞笑著說。

「絕不可能！」阿韻斬釘截鐵地說。

「你怎麼知道？」穆傑很奇怪。

「額，以小智的為人來看……他不大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穆傑有點惱火。

「我錯了。我是想說，若冰不是那樣的女孩。」

「切！」穆傑一臉不屑，「你是沒見到昨天晚上她在酒吧那個樣子！如果不是她出事，小智慧喝成那樣？」

阿韻還想說什麼，但比賽繼續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小智現在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阿韻在心裡問。

快半場的時候，阿韻注意到沒有水了，她到外面的自動販賣機去給3個人買水，回來的時候剛好趕到半場結束，三個大男孩嘻嘻哈哈地朝他走來。曉峰看到阿韻手裡拿了3瓶雪碧，嗔怪道：「你不知道小智一直喝可樂的？」

「啊？我不知道啊？」阿韻爭辯道。

穆傑搗了搗曉峰：「哎。」曉峰回頭，看到小智的臉色不對了。曉峰閉嘴。一瞬間場面有些尷尬。

小智很快就拿過一瓶雪碧，說道：「我喜歡雪碧，什麼可樂啊，會上癮的哦。」說著他拍了拍阿韻的肩，「是不是啊，阿韻？」

「是啊。」阿韻不知所措地回答。

這一段過去以後，阿韻坐在場邊盯著小智，「什麼可樂啊，會上癮的哦。」這句話，怎麼想，都讓阿韻覺得小智是話裡有話。莫非，他是在說若冰？還是自己多想了呢？

傍晚要散場了，在場邊討論晚上去哪裡吃飯，大家都說看小智的，有個隊友說了一句：「幹嘛問他啊，他不是要去約會哦？」一群人笑了起來。只見小智把籃球往場邊一扔：「約什麼會啊。好好練球知不知道。我事兒還多著呢！」說這話的時候，他是帶著笑的，可是在阿韻曉峰和穆傑三人看來，這話沒那麼簡單。

曉峰和穆傑注意到，若冰已經退出了他們的世界，阿韻則跟他們越來越親密。對穆傑而言，他本來就不喜歡若冰，若冰消失剛剛好；對曉峰來說，若冰始終是他和小智之間的一道坎，若冰消失了，也不算壞事。

阿韻作為一個女孩子，心比較細，由於和他們的關係更近了的緣故，她敏銳地覺察到小智的變化，比如，他已經絕口不提若冰的名字了，甚至問都沒有問過。

而若冰，也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音訊。

一如既往，一如若冰從未出現過一樣。

四人行，其實也很美好。阿韻就這樣奇妙地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裡。每天一起吃飯，一起去打球。小智從未送阿韻回過家，阿韻知道，和若冰有關的地方，都是小智不能碰觸的傷。

時間就這樣慢慢走，他們四個的友誼也逐漸深厚。

可是，阿韻他們不知道的是，每個晚上，當他們都回家以後，小智會一個人在馬路上走，他走過每一個曾經和若冰去過的地方，只是希望能在某個街角再次遇到她。他甚至想好，如果再見面，他要用怎樣的姿勢去擁抱她……這樣想著，小智就傻傻地笑了。

沒等小智遇到若冰，若冰反而先出現了。

若冰是等在他們班教室門口的。有人叫了小智，說有人找，小智站起來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就坐下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找阿韻，阿韻出去看見是若冰。

「你怎麼來了？」阿韻感到奇怪。

「我……我想見小智……」若冰怯怯地說。

恰好穆傑出來，看到若冰：「你怎麼來了？小智不想見你！」

「別這樣說話。」阿韻埋怨道。

「幫我叫下小智好不好？」若冰拉著阿韻的手。

阿韻歎了口氣，進去了。不久，小智出來：

「什麼事？」

「小智……」若冰眼睛又紅了。

「幹嘛啊你？」小智避開她的眼睛，不耐煩地說。

「對不起……其實我一直知道，這個世界上，就你對我最好……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

看到若冰這樣低聲下氣地說話，小智心裡竟然有種報復後的快感。但越是這樣，他心裡對若冰越是恨。

「你就是個騙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嘛。不過不管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告訴你，沒門！你的男人那麼多，想必也不會少我這一個！」說完這些，小智走回教室，狠狠地甩上門。

「別難過了，回去吧。」阿韻安慰道。

「阿韻，晚上的時候，我去找你好不好，有點事情想告訴你……」若冰懇求她。

「恩」。

晚上，阿韻爸爸依舊不在家，若冰坐在阿韻家的沙發上，有點無措。「她總是這樣，看起來很無辜。」阿韻在心裡歎息，這樣的女孩子，叫她恨也恨不起啊！

「什麼事啊？」

「阿韻，我要走了。」

「恩？走？」阿韻想不到她能去哪裡。

「恩，我爸媽回來了，通過原來的老師朋友找到了我，想帶我回南方去……」

「你爸媽不是……」「你爸媽不是拋棄你了麼？」阿韻想說，但是沒說有出口。但是顯然若冰知道她想說什麼。便回答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次回來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必須要走……你知道，我在這裡留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這樣啊……怎麼能這樣說，不是還有我們？」

若冰以為她說的是小智，不由苦笑：「呵呵，今天去找小智，本想請求他原諒，然後向他告別的……誰知道……」

阿韻本想說不是小智，但若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知道我傷害了他，我知道他愛我，可是已經晚了不是嗎？我已經是這樣了……除了對不起，我還能對他說什麼？」

聽她這樣說，阿韻心裡也難過起來。

「阿韻，最後還是求你，別告訴小智，他如果恨我，那就恨吧。我只想，他能記住我……」

她這麼一說，阿韻覺得她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

「我走了以後，你能幫忙照顧他嗎？我知道我現在沒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但……」

「小智不會忘記你的。我也會對他好，不過，和你無關。」阿韻肯定地說。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

「那，我走了。」若冰站起身，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阿韻一眼；

「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阿韻，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做好朋友的……」

「希望你這句話是真的。」阿韻心想。

送走了若冰，阿韻開始糾結了，若冰走了要不要告訴小智呢？看今天的情況，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小智都是很恨若冰，這是沒有錯的。可是，小智真的已經放下若冰了嗎？

「到底要不要說出來呢？」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阿韻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