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真假難辨

小智迷迷糊糊地打開短信，一行字跳了出來：「若冰是雙破鞋！小弟你不要被騙了！」

一個激靈，小智立刻清醒了，他仔細地看了一下號碼，是陌生人。他回復道：「你是誰？」沒有人回復。他索性按照號碼撥了回去。

只不過是幾聲「嘟嘟」的等待，卻讓小智覺得等待了漫長的幾個世紀，終於那邊有人說話了，是個男人：「喂？」

「你是誰？」小智迫不及待地問。

「哈哈哈哈！」一陣刺耳的笑聲，「小弟，我們可是才見過沒幾天哦，你就把我給忘了？」

是阿洛！小智更是吃驚了：

「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你們差點把我送進局子！不過幸好若冰很有能力啊，沒捨得我在裡面受委屈……」

「你什麼意思？到底是想做什麼？」小智儘量壓低聲音。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得意的笑，「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頭還疼，醫藥費什麼的，找若冰要，她有的是錢！」

「你胡說！若冰打工賺錢不容易……」

「打工？」阿洛打斷了他的話，「是賣身吧？賺錢輕鬆又容易……關鍵是還有人罩著……」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她！你胡說什麼！」小智已經語無倫次了。

「我告訴你！」對方狠狠地說，「我跟若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幹的好事我都知道，不過她可是棵搖錢樹，被別人包養了能沒有錢？」

小智已經蒙了。對方接著說：「小弟，我也是出於好心，不忍心看著你被她騙。另一方面，你最好不要在招惹她了，即使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不可能從她那裡要到一分錢，她的錢，全是我的！」

阿洛是什麼時候掛了電話的，小智都不知道，他已經完全呆掉了。

小智已經合不上眼，他盯著窗外幽藍的天幕，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從相遇到現在，和若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進行了重播。

第一次見面，若冰就顯示出了她的特別：普通女孩的驚慌，和超過她年齡的那種沉穩。

她燦爛的笑容，小智不敢想，那燦爛的笑容啊，每次想起，都要把小智的淚刺落……小智甚至懷疑他們的相遇是不是若冰的刻意安排？他們認識的是不是太快了？他就這樣不顧一切地愛上了她……

那天那個女孩說的話、他去造訪的時候，大媽和少年的話、今天阿洛的話……全部交織在一起，不停地回蕩在小智的腦海，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都是真的吧？

球場邊若冰的沉靜，細心的關懷，或溫柔或燦爛的笑，神情的眼眸，激烈的吻……還有她看阿洛的眼神，她的嗚咽哭泣……又交織在一起，這樣的若冰，充滿神秘的，卻讓小智欲罷不能的若冰啊！

小智的理智告訴他，別人說的，應該是對的。但是他的心不斷地說：相信若冰吧，她不是那樣的人！即使她曾經是，現在為了你，也已經改變了……

不知過了多久，小智抹了一把臉，發現臉濕濕的，看看窗外，幽藍的夜幕已經降下，天邊升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小智對自己說。他閉上眼睛。

再次醒來，是被嘈雜聲吵醒的，已經是中午了，穆傑和阿韻一起來看他。小智下意識地找尋若冰的身影，然後失望地扭過臉。穆傑先說：「曉峰本來也想來，只是不好意思過來……」小智含糊地應了一聲。還是阿韻細心：「小智，昨晚上沒睡好嗎？眼睛都腫了，臉也大了一圈。」

聽到有人關心，小智的眼淚差點又下來了，他偷偷地擦了一下眼睛，強笑著說：「沒有啊，就是昨晚上頭疼，睡不著。」

寒暄中個，小智心裡很想問問若冰的消息，可是他可以感覺到，這兩個人，都刻意避開了這個名字。

快上課了，穆傑和阿韻要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阿韻回頭對小智說：「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處理？怎麼處理？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你能讓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嗎？小智心裡不停地問。阿韻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也無法回答。

傍晚的時候，若冰出現了，這是她第一次到小智家來。當臥室裡的小智聽到熟悉的聲音說：「阿姨您好，這是小智的家嗎？我是他同學，聽說他受傷了，來看看他。」昨晚上的事情他立刻拋向腦後，迫不及待地叫道：「媽，是我同學，讓她進來吧！」

坐在小智床前，看著小智頭上的紗布，若冰的眼圈紅了，如果不是媽媽在旁邊，小智一定會拉著她的手，替她擦乾眼淚。他覺得，最美的，就是她的笑靨，他怎麼會捨得她為他落淚？

「媽，我想吃蘋果。」小智想辦法支開媽媽。

媽媽也懂小智的意思，就走出去，給他們留下空間。

若冰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小智一把抓住她的手：「哭什麼？別哭……」

「都是我不好……」若冰啜泣。

「跟你沒有關係……別那麼自責。」小智連忙安慰。

「可是……」

「哪有那麼多可是，我一個男孩子，受點傷沒什麼的！第一次見你時候，你不是也受了委屈，你都那麼堅強，何況是我！」小智打趣道。

聽小智這樣說，若冰抬起眼睛：「你真的覺得我很堅強？」

「是啊，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子。」

若冰笑了。和很多次一樣，看到這笑容，什麼苦痛，小智都拋在腦後了。

若冰走出門後，小智還透過窗戶看著她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兒來，發現媽媽正站在門口，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小智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媽……」

「小智啊，媽覺得，這個姑娘，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這麼說啊？」小智感到奇怪。

「媽媽是過來人了，你要是聽媽一句話，就少跟這孩子來往。」

「你才第一次見她！」小智本想說她以後會是我們家的人呢！但終於沒有說出口。

「唉！」媽媽歎了口氣，把蘋果放下，轉身出去了。

小智趕緊看向窗外，若冰的身影正消失在拐角處，一抹陽光在她身上勾勒出金色的邊，小智突然覺得她會回頭看一眼，可是，若冰始終沒有回頭。

昨晚的事情，隨著若冰的離開，又一次湧上小智的心頭。他的心開始一點點痛了。該怎麼開口問呢?

在小智心裡，若冰就是水晶，懷疑不得，傷害不得，看到她流淚，就會讓小智覺得是種罪過。這個冰一樣的女孩子，卻像火，不停地炙烤著小智的心。

如果愛情是火，那麼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人都是飛蛾。可是在小智眼裡看來，若冰就是一塊冰，他一直試圖擁抱她，卻始終無法融化她，也正是因為無法融化，才有著別樣的美麗。小智常常覺得自己也是一直飛蛾，只不過他被牢牢地凍結在若冰的世界裡，永世不得翻身。

「不管若冰是怎樣的人，我都愛她，我相信她也一樣是愛我的……」小智又這樣安慰自己。

2天以後，小智繼續去上學了，不過他的頭上還貼著紗布，看起來很可笑。通過這一系列事情，他和阿韻的關係也變得好起來，再見面不僅打招呼，還互相開彼此玩笑。

在穆傑的努力下，曉峰試著和小智說話，他們也還在一起打球，有些話誰都不說出來，可是小智心裡知道，他們之間，已經不一樣了，已經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可是在小智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冰幫他認清了朋友。

小智和若冰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那段時光，俗話說距離產生美，最難能可貴的，不是彼此還不瞭解的時候的那種朦朧美，而是彼此瞭解之後，還有的那種信賴和默契。和若冰在一起的時候，小智常常在心裡禱告：讓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吧，我是最幸福的人！

阿洛的電話不是沒有給小智帶來影響的，小智開始更多地關注若冰業餘時間的安排，比如幾點上班、幾點回家、去過哪裡。他發現若冰還在酒吧唱歌，說了幾次之後，若冰感到不滿。她不止一次對小智說：「你怎麼總是懷疑我啊？我能做什麼啊！我都已經成人了！」可是話雖如此，照顧到小智的想法，若冰還是辭去了這份工作，至少在小智看來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那天曉峰和穆傑在酒吧看到了若冰的話。

和小智鬧彆扭以後，曉峰一直很內疚，他也發現和小智不能回到從前，其實他是個重感情的人，無法抒發的情感，只能通過喝酒來宣洩。最近他喜歡叫上穆傑一起喝酒，其實大多數時間是他喝，穆傑送他回家。考試壓力大，是他給父母的最好藉口。

然而這個週六晚上，曉峰建議穆傑去一個以前沒有去過的酒吧「嘗嘗鮮」。穆傑同意了。進去沒多久，曉峰就盯著舞池裡的一個人，穆傑很好奇：「怎麼不喝了你？」

「你看那個人，像誰？」曉峰搗了搗穆傑。

「咳，那不是若冰麼……」此言一出，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定定睛細看，舞池中央那個濃妝豔抹穿著黑色性感內衣唱歌的女子可不就是若冰！

曉峰掏出手機要給小智打電話，穆傑攔下他：「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