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梯田裡一見鍾情 第四章 小帥哥真的敢跳崖

小白鷳姑娘高興的歡呼跳躍，一聲尖利的笑聲劃破了天空，所有正在興致勃勃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訝的呼喊聲，「一本書」老人驚得站了起來，撇了撇嘴說道：「這些年輕人，怎麼會玩兒起真的來了呢？’

櫻桃花突然驚叫起來：「哎呀呀，不好，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小白鷳嚇得趕緊捂上了眼睛。

剛剛牽牛回來的永平笑著問道：「櫻桃花阿妹，又贏了吧？」

「一本書」瞪圓了雙眼老人喝道：「還磨蹭什麼，還不趕快去救人！」

櫻桃花和永平兩個人不約而同應答了一聲，永平已經把背簍背在背上對櫻桃花喊：「阿妹，快，快一點兒！」

櫻桃花撅起小嘴拉著背簍說：「永平阿哥，還是我來背吧。」

白鷳喊道：「小阿叔，小姨，我來，我來嘛——」

「一本書」對櫻桃花喊道：「別囉嗦，快去，快去呀！」

永平拉著櫻桃花就跑，邊跑邊對「一本書」老人喊：「我們去了，阿叔，牛，我就不管牛了！」

小白鷳就像個小跟屁蟲，一顛一顛地緊趕慢趕。

永平、櫻桃花和小白鷳飛快地來到出事地點，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崖子有十幾米高，崖子下面的稻田裡水被攪得一塌糊塗，雖然是在陽光的背陰地，但是處處閃射著奇光異彩。

一個年輕人仰面朝天地躺水裡喘氣。

已經有幾個遊人正準備下去救人，被永平攔住了，永平說道：「你們就不別了，還是讓我們本地人來吧——」

躺在水地裡的年輕人一見櫻桃花和永平就喊：「哈尼朋友，快救我，快救我！」

卻不料，櫻桃花興奮地雙手抓著永平的胳膊拼命大笑起來。

小白鷳也學著小姨的樣子拼命地大笑起來。

永平也笑了笑，急忙彎下腰對年輕人喊：「先生，您把手伸過來，我拉您上來。」

水裡的年輕人伸出胳膊，卻夠不著永平伸過來的手。

人群裡七嘴八舌地響起了一片議論聲，轟轟地嚷成一片，最數櫻桃花與小白鷳的聲音響亮。

櫻桃花喊道：「那位先生，您，您爬過來呀，怎麼那麼笨呢？」

小白鷳也跟著喊：「那位先生，您，您爬過來呀，怎麼那麼笨呢？」

年輕人呲牙咧嘴地說：「我，我爬不動啊！」

櫻桃花生氣地問道：「怎麼爬不動嘛？」

小白鷳也生氣地問道：「怎麼爬不動嘛？」

年輕人用雙手撐了幾下又躺進水裡，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我不知道啊——」

人群裡的嚷嚷聲更高了，這時候，「一本書」老人牽著牛過來了。

牛鈴聲一停下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囂，開始注意哈尼老人家有什麼招數。

「一本書」看看崖頭又看看小熊貓，慢慢地彎下腰輕聲問道：「年輕人，是不是您不能動啦？」

小帥哥搖搖頭又點點頭。

櫻桃花看著躺在田裡的年輕人說：「阿爸，他聽不懂咱們的哈尼話，還是我當翻譯吧。年輕人，我阿爸在問你，您是不是不能動啦？」

小白鷳也說：「小帥哥，我阿波在問你，您是不是不能動啦？」

小帥哥問：「什麼叫阿波嘛？」

小白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櫻桃花也哈哈大笑起來，告訴小帥哥說：「就是你們上海人說的爺爺。」

尹上海立刻感謝地說：「阿波，是的是的，我一點點兒也不能動，我一點點兒也不能動啦！」

櫻桃花又笑起來。

小白鷳也笑起來。

「一本書」觀察了一會兒，老人說：「永平，傷得不輕呢！」

永平把背簍遞給小白鷳。

永平和櫻桃花馬上跳進田裡，把小帥哥扶了出來。

「一本書」老人讓小帥哥躺在田埂上，蹲下身來觀察他的傷勢。

「一本書」老人說：「動動你的左胳膊。」

櫻桃花趕緊給年輕人翻譯，小帥哥就活動左胳膊。

「一本書」老人說：「動動你的右胳膊。」

櫻桃花馬上又給年輕人翻譯，小帥哥就活動右胳膊。

「一本書」老人說：「動動你的左腿。」

櫻桃花再翻譯，小帥哥就活動左腿。

「一本書」老人說：「活動你的右腿。」

櫻桃花剛剛翻譯完，小帥哥就活動他的右腿，一動就立刻叫起來：「哎喲，痛，好痛啊！」

小白鷳驚奇地跑過來跑過去，這裡看看，那裡瞧瞧。

「一本書」老人將小帥哥的右腿用手從下往上邊捏邊觀察小帥哥的表情。

「一本書」老人捏到右腿的膝蓋，小帥哥突然尖叫一聲。

小白鷳嚇得又捂上眼睛。

「一本書」站起來，雙手在褲子上擦抹著泥水，然後舉目沉思了一會兒說：「年輕人，你是膝蓋骨脫臼啦，要回去才能治療呢再忍耐一下，啊！」

小帥哥拍著背包說：「阿伯，請你們把我送到醫院，我多多地給你們錢！」

櫻桃花又哈哈大笑著說：「您就是給我們一個大金庫，我們也沒有辦法把你送到醫院啊！」

白鷳說：「哎呀呀——從這裡要去縣城，能累死人呢——」

尹上海沉默下來，求救地看著面前的三個大人。

「一本書」老人說：「回家去吧——」

櫻桃花笑著說：「我家就是醫院！」

小白鷳拍著雙手跳起來：「小姨家就是大醫院——可大了——」

尹上海驚喜地問：「真的？這裡就有醫院？！」

永平說：「兄弟，算你有福氣。阿叔不但是摩批，還是遠近聞名的接骨醫生呢。」

尹上海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紙巾擦了擦雙眼，鬧得兩隻眼睛就像大熊貓一樣。

白鷳大笑起來說：「這位先生，您不是什麽小熊貓，是一隻大熊貓呢！大熊貓——黑眼圈——黑眼圈——大熊貓——」

尹上海奇怪地問：「您怎麼知道我叫熊貓，您認識我？」

櫻桃花反問道：「怎麼，您叫大熊貓？」

尹上海不好意思地說：「我的外號叫小熊貓。」

櫻桃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小白鷳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永平問道：「兄弟，您來這裡旅遊呢，還是有什麼事情呢？」

尹上海說：「我來這裡找一個人，叫李知鄉阿伯！」

櫻桃花驚訝地跳著喊道：「阿爸，就是來找您的啊！」

小白鷳也喊道：「阿波，就是來找您的啊！」

「一本書」老人狐疑地看著年輕人疑惑地問道：「你，你是——」

尹上海強忍著疼痛說：「我是從上海來的，我叫尹上海，外號叫小熊貓，我爸爸叫尹俊，我是來找我爸爸的老朋友李知鄉阿伯的！」

櫻桃花高興極了，眉飛色舞地又用哈尼語講給老人聽。

「一本書」老人一聽就拍著大腿喊起來：「哎呀呀，臭小子，原來你是尹俊的兒子呀！真正的是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啊——」

小白鷳驚訝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尹上海看著「一本書」老人異樣的表情，十分納悶。

「一本書」老人催促櫻桃花快點翻譯給年輕人聽。

櫻桃花哈哈大笑著說：「先生，我阿爸就是你要找的李知鄉阿伯啊！」

永平和小白鷳笑了，「一本書」老人笑了，聽見的人也笑了，越來越多的人都笑了，突然之間，燦爛輝煌的天地間充滿了令人驚喜的快樂的笑聲，大山深處的小鳥兒開始了歡樂的大合唱。

尹上海大喜過望，強撐著要站起來又躺了下去說：「阿伯，背包裡有我爸爸給您寫的信呢。」

「一本書」喜滋滋地說：「走吧，走吧，我和你阿爸有三十多年沒有見面啦，虧他還記掛著我，我以為他早把我忘記了呢。走啊！真是的，誰說竹筒不能做枕頭呢？」

「一本書」老人安排永平把尹上海背起來走在前面，櫻桃花背著背簍和小白鷳跟在後面。然後自己牽著牛愉快地壓陣，水牛馱著尹上海的大包小包。

這時候，人世間最燦爛輝煌的美景就要漸漸地落幕了，遊客們開始疏散開來，山路上的山民正在樂不可支地往家裡趕，人流象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披上夕陽象錦緞一般美麗。

莊子裡的炊煙已經在全福莊森林的枝葉上爬行。

櫻桃花甩了甩被夕陽染紅了的長髮，興奮地唱起了動聽的哈尼山歌：

第十一縷陽光照下來，

照到了南邊山崖上，

南方吹來的風變涼啦。

第十二縷陽光照下來，

照到了西邊，

走了一天的太陽累啦，

她要回家休息啦……

小白鷳一直奇奇怪怪地看著尹上海這個白白淨淨的上海人。

尹上海在永平的背上驚奇地讚揚道：「哎呀，阿妹，你們的歌聲真好聽！」

永平自豪地說：「呵，你還沒有看阿妹她們跳舞呢，那才叫羞死舞星，嚇跑仙女呢——」

櫻桃花撅起小嘴不滿地說：「永平阿哥，又開始吹牛啦。」

尹上海扭頭來看著櫻桃花，他被櫻桃花的美麗驚呆了。

小白鷳更加奇怪地看著尹上海這個白白淨淨的上海人。

他是那麼地聚精會神地看著小姨，兩隻眼睛就像兩隻燈泡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