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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大唐第一女騎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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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她挑戰,」噗通,唐晚忻神經一繃,險些撲倒在花叢,這楚芳蓉要和她挑戰?
挑戰什麼?
琴棋書畫?不通。
詩詞歌賦?不行。
「不要胡鬧,乖乖回家。」衛暯衽狹長的桃花眼一眯,警告著不知好歹的楚芳蓉。
「我要和她比馬術,比鞭子。」楚芳蓉洋洋得意地抬頭,父親是四品武將,她也自幼在軍營中長大,早已學得一身出神入化的騎射之術。
「馬術?鞭子?」衛暯衽玩味地咀嚼一遍,驀的,憂鬱的桃花眼流轉,低低地吟笑出聲,「楚芳蓉,我很期待。」
修長的手指似有若無的劃過楚芳蓉嬌豔欲滴的紅唇,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回去吧,好好努力。」
「是,好……」傻傻的,楚芳蓉迷失在他突然而至的性感與溫柔中,這樣一雙眼,不笑時已是勾人心魂,一笑間,刹那芳華遊移,令得天地都為之搖曳。
唐晚忻呼吸一窒,她從來不是色女,只看到這一幕,竟也免不了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只能大歎‘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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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出來,我親愛的大嫂。」眼角楚芳蓉的身影癡癡呆呆地消失在花園轉角,衛暯衽嘴角一揚,俯身半人高的花叢,低沉地喚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唐晚忻尷尬地笑,撞破人家的「戀情」是不道德的,「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急忙舉手、發誓。
「是嗎?」衛暯衽挑挑眉,顯然不信。
「當然。」雖然真的不是故意偷聽,但畢竟是聽到了,不習慣反駁的唐晚忻仰頭顯示自己的清白。
「你,你憑什麼不信,」衛暯衽的似笑非笑徹底惹惱了唐晚忻的膽小怯懦,銀牙一咬,惡從膽邊生,「我還沒有怪你誤導楚芳蓉,害得我莫名其妙成為她的情敵,你說,你該怎麼和我道歉。」
兩腮紅暈氣鼓鼓的,清麗的眸子睜得圓圓大大,一副興師問罪。
「大嫂怎麼知道我不是對你一見鍾情呢?」衛暯衽挑/逗地身子前傾,額前的烏黑青絲下垂,逼得唐晚忻不得不纖腰後仰,以手支撐著全部重量。
「哼,人前多情,人後無情,這樣的人,別說是一見鍾情,就是日久都未必會生情,」唐晚忻暗暗翻白眼,小聲嘀咕,當然,目前的情況,這些話她可不敢說,小心翼翼地推開衛暯衽愈來愈靠近的前胸,乾笑一聲,「衛二公子風流倜儻,怎麼可能看上區區小女子,不敢當,呵呵,不敢當……」
「是嗎?」衛暯衽頰邊稍稍停滯,快得讓人看不清,轉瞬笑容又是如石落溪塘,蕩開陣陣漣漪,「暯衽期待大嫂與楚芳蓉的對決。」
「不要,你去推掉。」說起這個,唐晚忻再度氣憤不平,讓她騎馬揮鞭?她連真馬真鞭都未曾見過,怎麼與楚芳蓉比,就算是會,也絕不會無故淌進他們兩人的愛恨情仇中。
「可是,怎麼辦呢?楚芳蓉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而我,不想阻止。」痞痞一笑,桃花眼中滿滿是看好戲的興味。
「我不會,不會騎馬,不會耍鞭。」說實話沒有什麼好丟人的,唐晚忻決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在大唐她不會的東西多了,不會騎射,更不會刺繡女紅。
「不會。」衛暯衽的笑顏終於收攏,沉靜的俊臉上透著一股探究,闐黑的眸子直直看著唐晚忻佯裝的倔強,「郡主是說什麼都不會,不會騎馬,不會耍鞭?」
「是,就是不會。」輸人不輸陣,唐晚忻抬頭,氣嘟嘟地嚷道,想她一介宅女,怎麼可能會如此運動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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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騰,今日太陽是否從西邊出來了?」
是難得的好嗓音,低沉、性感,一直與衛暯衽對峙的唐晚忻好奇心起,雙手一撐,從青石上站起,居高臨下望向聲音源地,不遠處,三抹修長挺拔的身姿緩緩靠近。
最左邊的,是溫文儒雅的王子騰,沐浴著和煦醉人的微笑;中間,是衛府大公子,即唐晚忻的掛名相公—衛暯痕,同樣白衣翩翩,斯文有禮;最邊上,唐晚忻眯眼,這男子,與身畔的兩人全然不同的風格,面部冷漠無情,那眉、那眼、那雕刻般立體的臉型,通通訴說著他‘生人勿進’的脾性。
誰能想到,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語,居然出自一位冷情貴公子?
「郡主身為‘大唐第一女騎射’,本官,也是萬分期待。」冷漠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即使—說著如此幸災樂禍的話,卻仍是平靜無波。
唐晚忻顧不得打量他神情的變化,只覺得腦子‘轟’得一聲,不斷重複七個字,「大唐第一女騎射」,「大唐第一女騎射」……
怪不得,怪不得,懸崖上那冷酷的聲音會這樣諷刺她,怪不得啊怪不得,這位冷漠的男子,就是當日那位冤家。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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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深吸一口氣,唐晚忻提起裙角,步下青石,低著頭說道。
「忘記?郡主怕是不屑與我們這些草民比試吧。」尖銳地女聲在三人背後響起,居然,是去而複返的楚芳蓉。
「哼,本官以為,郡主忘天忘地,甚至是忘父母,都不會忘了鞭子。」冷漠的男子薄唇一勾,彎起一個諷刺的冷笑。
「你才忘了你父母。」唐晚忻低垂的腦袋猛地抬起,仇恨地望向這個毒嘴男,他不知道,就因為這句話,勾起了她身在異鄉的悲情,好不容易,她才說服自己要好好在大唐生活,不要放棄,不要氣餒。
唐晚忻不是一個愛哭的女生,外表柔柔弱弱的她,平日裡就算再痛再苦,都會選擇默默忍受,這也是為什麼突然到了大唐,魂魄依附在一個刁蠻郡主身上時,她依舊不哭不鬧,坦然接受的原因。
如今,毒嘴男挑開她的疤痕,將赤/裸/裸的血肉再度扒開,讓她一時,覺得孤單寂寞,在場除她,仍有四男一女,楚芳蓉得意洋洋,毒嘴男冷酷如斯,其餘三人,俱是默不作聲,絲毫沒有挺身相助的意思。
此時,若是誰能為她說上一句話,對於唐晚忻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必將讓她感激不盡,可惜……
「我的事,無需你們操心。」紅紅的眼眶,泫然欲泣,只是,唐晚忻已經低下頭,誰也看不見,這個「刁蠻」郡主咬著牙,硬是將大滴的眼淚往裡逼。
「好了,廷歂。」王子騰踏前一步,遮住蕭廷歂打量唐晚忻的視線,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她緊握的雙手。
「園子風大,夫人身子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開宴時,暯痕派人來請夫人。」一件輕柔的外衣披上唐晚忻的肩膀,拍了拍纖細的後背。
貓哭耗子,唐晚忻內心冷笑,這樣的溫柔公子,這樣的溫柔相待,若是沒有方才的冷眼旁觀,她當真也會上當吧。
「不必了。」冷冷地推開衛暯痕,唐晚忻頭也不回地走向拱形門,這些人,她看透了,手背混亂地抹去眼角的淚珠,貝齒倔強地咬住下嘴唇,唐晚忻,不要哭,你要堅強,既然沒有人願意幫你,你更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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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楚芳蓉看了眼面色不善的衛暯衽,再也不敢打擾,甩了甩繡帕,隨著唐晚忻的背影離去。
「蕭廷歂,你過分了。」衛暯衽手心的一枝翠綠異花,悄悄零落,滑入灰褐色土壤。
「她畢竟是個女子。」王子騰搖搖頭,一貫冷靜的蕭廷歂,只有面對這個大唐第一郡主時,才會如此尖酸不饒人,這份仇恨,不知何時才能消停?
「她,剛剛似乎是哭了。」想起方才見到的那一滴晶瑩的淚珠,蕭廷歂不覺皺眉,這樣諷刺一個不滿雙十年華的姑娘,是否,過分了?
閉了閉眼,腦海中揮之不去地盤旋著一幅血肉模糊的畫面,心,一緊,所有的愧疚與不安,通通消散,郡主,自作孽,不可活。
至始至終,唯有衛暯痕面色無異,淡淡微笑著握著手中的素白衣衫,讓人窺不見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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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回來了,」正在心珠閣打掃的環雨聽到腳步聲,欣喜地回過頭,「夫人,你怎麼了,哭了?」
「沒事,你忙去吧。」紅紅的眼眶,沙啞的嗓音,即使唐晚忻遮掩得再好,也不能哄騙過關。
「夫人,是不是,被郡馬爺氣著了?」環雨吞吞吐吐地問著,相處伺候整整十年,她家郡主向來驕傲,看不慣的一律教訓一頓,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除了,郡馬,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要瞎猜,」唐晚忻的確是心情不好,回心珠閣時偷偷繞道溫泉池旁哭了一大場,把對爸爸媽媽的思念,把對大唐的不安,都哭了一遍,才整理好情緒回來。
「小寶貝呢?哪去了?」揮揮手,拋棄升起的惆悵,唐晚忻東張西望尋找她心愛的小人兒。
「小少爺也是剛剛進門,」環雨在唐晚忻的一再更正之下,終於承認抱回來的是小少爺,而不是小小姐。
「寶貝,你跑去哪了?」小小的身子正站在漫垂的大紅流蘇下,小臉繃得緊緊的,細長的雙眉也不悅地皺著,看上去,十足一個小大人。
睡迷糊的唐晚忻真的不知道小人兒何時離去,後來被幾個男人刺激,更是忘了許多事,直到此時才記起他,心中一陣愧疚,以為小人兒也是因為這個生氣。
「寶貝,不要生氣哦,以後,我去哪你就去哪,再也不會拋下你了。」擁著軟軟綿綿的小身子,所有的委屈不甘似乎都減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