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兩軍交戰

翌日，平原之上鼓聲大振，氣勢飛鴻。

一名小廝闖入營帳，大喊：「報，敵軍下了戰書，早已展開壁壘，向我軍宣戰。」

軒轅楚陽目光銳利：「再過半個時辰應戰。」隨機閉目養神，約莫半個時辰，時機已到，軒轅楚陽緩緩起身，一身金色盔甲，配上長劍，威風八面。

率步軍五萬，漫漫銀色如遍地白雪，淒厲的號角聲響徹平原，如排山倒海般向敵軍湧去。

只見納樓然軍中騎兵占了多數，紅火如遍野的松林，驟然之間，鼓聲號角大作，錦旗迎風招展。

納樓然手執彎月戰刀，一聲令下，兩兵呼嘯迎擊，如轟隆隆的雷聲一般，震耳欲聾。

楚芸在鹿台之上，視線緊緊盯著那道金色的身影，雖是瞭解他的身手，向來是所向披靡，見此搏殺的慘烈氣息，楚芸難免心頭一緊，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嘹亮的嘶喊，如波浪般此起彼伏，空中箭矢如細雨般密密麻麻，紛紛劃破了這晴空。

軒轅楚陽殺出一條血路，迎面逢上了納樓然，兩人似乎已將昨晚之事拋之腦後，隨著一道刀光的弧線，開始交鋒。

納樓然的彎刀還未到，已被軒轅楚陽的寒劍抵在一旁。隨著納樓然變招，軒轅楚陽退無可退，撇到鹿臺上那抹身影，片刻恍惚，立刻恢復了狀態，只可惜納樓然的彎刀先到一步，劃過了他的手臂，猩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軒轅楚陽淩空翻騰，一抹寒劍，急如閃電，抵達納樓然的頸部，只要輕輕一抹，便可鎖喉。

此刻，士兵們的嘶吼咆哮猶如不存在一般，兩人銳利的目光相迎，陷入死一般沉寂。

納樓然閉起的雙眼，毅然道：「甘拜下風，你動手吧。」決然赴死的神情，反而看出了幾分英雄的氣魄。

只見軒轅楚陽毫不猶豫，輕放下長劍，欣然一笑：「將軍可願簽下停戰協議，邊關百姓，名不聊生，皆因戰爭而起。」

一名將士火急火燎的上前，神色慌張，在納樓然的耳邊低語。

納樓然的表情飛速的變換著，軒轅楚陽燒了自己後方的糧草，加上現在可以得到對方首領的人頭，莫不說是停戰，就連割地也是在所難免，軒轅楚陽此舉，皆因敬他是個英雄，不想一抹英魂就此飄散。

納樓然躊躇了一會，無奈點頭，又道：「這份協議由楚芸來簽，叫她來談。」

軒轅楚陽有些不悅，回眸望向鹿台之上，楚芸的目光緊隨自己，為了天下百姓，他不得不答應此事。

一抹披風隨風飄揚，納樓然帶著一行人向著鹿台行進。

看這陣勢，楚芸已知所為何事，納樓然席地而坐，與楚芸僅隔了一張桌子，面容清冷，寒風呼嘯，髮絲紊亂。

「你看中的男人的確不錯，這次是我敗了。」納樓然心服口服，笑道。

楚芸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想到昨晚之事，他看出兩人的關係也不奇怪。

楚芸淺笑：「將軍武藝高強，不必謙虛。」

「我國願每年向鳳臨國進貢寶石，休戰。」納樓然推過協議書，楚芸仔細端詳，接過了以後，小心收入袖中。

納樓然的目光忽地變得深不可測，一絲落寞一閃而過：「就此別過，如若有機會到中原，我定會來找你。」

楚芸起身相送：「但願下次見面，我們不再是敵人。」

納樓然點了點頭，毅然轉身，留下一個孤獨了背影，帶著士兵回營。

楚芸回到軍中，勝利的號角此起彼伏，掀開營帳，軒轅楚陽正端坐於上面，兩邊皆是副將，軍師。一群貌美女子，在中間身姿輕盈起舞，舞姿裡不知妖嬈，更有戰場上各種場面的氣魄。

眾人舉起酒杯，把酒言歡。

軒轅楚陽起身，想要將楚芸接到身旁，不曾想一位舞女從羅裙之中拔出匕首，徑直的向他的身後刺去。

楚芸一個轉身，想要將他護在身後，不曾想他早就發現了端倪，有所準備，兩人全身而退。

待眾人拿下她，想要審問，竟已口吐白沫身亡。

副將神情嚴肅道：「敵軍竟動用了中原死士。」

軒轅楚陽搖頭，蹙著眉頭道：「不是他們，納樓然的人品我是瞭解的。」

楚芸回想前世，自己毫不顧忌軒轅楚陽的生死，也未到大漠，在這場大戰之中，軒轅楚睿似乎派了幾名女子混入軍中，只因當時被迷了雙眸，睜一隻眼閉一眼，對他所做之心視若無睹。

無憑無據無法道明真相，楚芸的復仇之路必須穩紮穩打，不讓那些人有一絲翻身的機會。

軒轅楚陽在楚芸的目光中，又看到了透徹的冷冽，只道是對那些舞女的憤恨。

此次大捷，眾人欣喜難耐，這邊人勢力不小，首領武藝高強實在棘手。所以很快便忘了刺殺之事。

次日大軍開撥，軒轅楚陽同楚芸一起回朝，這漫漫長路，有了彼此作伴，很快便到了城中。

楚倩在刺殺不成以後，便轉了策略，大可以借刀殺人。

轉眼間，朝野上下無人不知，相府的女兒女扮男裝，混入軍中。除了歌姬賣藝之女，哪有女人會願意與一群男人同吃同住。

一時間，眾多難聽的話語傳入楚天明的耳中，下朝之後，臉色紅紫難堪，將家中的青花瓷杯摔在了地上，盛怒：「這哪裡還有個相府嫡長女的模樣。」

楚倩喬裝愕然抬頭：「什麼？外界的傳聞是真的？」

這宮落楚倩母女這些年來所做之事，楚天明渾然不知，可是今日這消息，定是家裡人洩露出去的。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楚倩：「夠了，這事難不成你心裡沒數？」

楚倩大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中噙著淚水，委屈道：「父親，你不能因為姐姐的錯，就降責於無辜之人啊。」

楚天明默不作聲，怒火呼之欲出。

楚倩轉身，邁著碎步往房中走去，嘴角勾起陰狠的笑容。看來這楚芸回來，免不了家法伺候了。

本想先回家中，卻聽聞城中風言風語，軒轅楚陽堅持帶著楚芸進殿面聖。

楚芸跨過門檻，走到皇上面前行禮，抬頭，看到上面坐著一位身著黃龍紋刺而成的男子，與八王爺倒有幾分相似。

不等他們開口，皇上龍顏輕啟：「這坊間言論，你們可知一二？」

不曾想，這話已傳入皇上的耳中，軒轅楚陽急著辯解：「楚芸和我情投意合，聽聞我受傷的消息，前往軍中有何不可？」

楚芸微微蹙眉，八王爺竟用這般口氣同皇上講話，本想勸導，沒想到皇上仰頭大笑：「這丞相府的女兒頗有點皇后當年的氣魄啊。」

「孩兒的箭傷便是她醫治好的，楚芸作為軍師混入軍中，一直女扮男裝，不僅沒有影響軍中秩序，還立下了功勞。」軒轅楚陽說話的時候，一直把目光放在楚芸的身上。

皇上暗道，八皇子心性簡單，說話直接，雖是宅心仁厚，就怕他治不住這朝野之上的亂臣賊子。

這五王爺處理起事情遊刃有餘，人情世故，面面俱到，可偏偏攻于心計，城府太深，如若居心不良，又怕這天下百姓受難。

不過軒轅楚涅並不芥蒂他的語氣：「哦？這楚小姐還立下了軍功？」

軒轅楚陽露出讚美之意：「一招調虎離山，使敵軍夜襲撲了個空，還醫治了對方的副將，換來了自己的安全。」

楚芸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並不搭腔，得體斂笑。

皇上輕撫龍鬚，道：「賞楚家大小姐白銀千兩，西域進貢夜明珠一個，和氏璧一隻。」

楚芸行禮謝恩，賞點東西事小，皇上此番行為保住了自己名節事大，回到家中，也不必多受閒氣。

皇上特意在朝堂之上提了此事，眾官員紛紛稱道，只不過有些市井小民，仍是道，楚芸混入軍中，雖是立了軍功，這名節問題還是不敢保證。

楚芸回到家中，楚倩早早便在門外相迎，一來虛情假意前來噓寒問暖，二來這父親責罰楚芸的好戲自己怎麼能錯過呢？

不僅這謠言之事，就連刺殺之事，楚芸心中也都有數，回到家中，只顧著和弟弟母親問候，完全冷落了宮落母女。

說來也巧，楚天明的轎子停在了府門，剛剛上完早朝，面帶喜色，楚倩上前，提了一句：「姐姐從軍中回來了。」故意將軍中二字提高了聲音。

不曾想，楚天明大喜：「芸兒立下軍功，人人稱頌，為父欣慰啊。」難得和楚芸說起話來，面帶笑容，這樣的畫面，多少年不曾有過了。

楚倩臉上一沉，卻也知道是發生了何事，不敢做聲，只得在一旁咬牙切齒，今日楚芸的萬丈光芒，更是令她懷恨在心。

一路奔波勞累，楚芸在家中休養生息，佩蘭匆匆跑入房中：「小姐，大事不好了，有聖旨到了。叫你去接旨。」

楚芸放下手中的衣物，提起羅裙往大廳小跑。

楚天明等人早已跪拜在地，忐忑不安，待楚芸跪下之後，公公方才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府嫡女楚芸，賢良淑德，宅心仁厚，特下旨配與八王爺為妻。」

眾人大喜，楚芸卻是紅了眼，苦盡甘來，自己要用一世的時光慢慢報答軒轅楚陽之恩。

楚倩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