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面試搞砸了，佳海突然有一種想大笑的感覺，流過眼淚之後卻想笑，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受了刺激才會有這種莫明的衝動？

「還真被佳靜不幸言中了，又把面試給搞砸了？」佳海喃喃自語道。

離開公司她來到了卡布基諾咖啡廳，推開門進去，隨著鈴鐺聲的響起一聲悅耳動聽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歡迎光臨卡布基諾！」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佳海努力地扯出一絲微笑，慢吞吞地來到櫃檯面前看著忙碌的老闆娘。

老闆娘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抬頭一看並微笑著說：「你來了！」

說著並一邊埋頭苦幹起來一邊還不忘問：「今天面試怎麼樣？有希望嗎？」

「搞砸了！」

簡單的三個字立刻引起了老闆娘的注意力，老闆娘抬起來頭來靜靜地看著佳海。

「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

「你就用一言難盡這四個字來打發我？你知不知道這個機會有多不容易啊？」老闆娘氣呼呼地說道。

「我知道，可是事實我已經搞砸了，所以我來自首！」

「言佳海，我怎麼說你才好呢？這半年來你的哪一次面試不是搞砸了？」

佳海聽了低下頭默不作聲地任由好朋友嘮叨，話說回來了，這個好朋友好的沒話說，這些年她給她的幫助太多，每次給她介紹工作，可是偏偏她就是沒有好運，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不管怎麼小心怎麼謹慎，結果還是以搞砸了三個字而告終！

「阿諾，對不起，我知道你很失望，可是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到底怎麼回事？有我爸在怎麼會搞砸了呢？」阿諾納悶地問道。

「我遲到了，而且還跟秦叔公司的老闆吵起來了！」

「你說什麼？你跟總裁吵起來了？你怎麼會跟總裁吵起來的？」阿諾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佳海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阿諾，阿諾聽得目瞪口呆，最後妥協地說：「佳海，這次恐怕真是你自己搞砸的！」

「我知道，我明白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就算撞車的緣故也不能成為我遲到的理由！」

「唉，我說你啊？平時都很理智，怎麼到關鍵的時刻你就……」阿諾說到一半看到佳海那張欲哭無淚的表情立即閉上了嘴巴！

佳海難過得要命，平時的她不會因為面試搞砸而難過，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好難過，好傷心！

「佳海，我有點想不通當初你為什麼要選擇管理學院，那一點都不適合你？」

「不適合我？那什麼適合我呢？」

阿諾微笑地看著鋼琴說：「那個才真正屬於你？不是嗎？」

跟著阿諾的眼神看到了鋼琴佳海愣愣地看著它，然後震驚地看向阿諾。

「你什麼時候買了它？」

「早就想在店裡安置一架鋼琴了，咖啡廳要的就是這樣浪漫的情調，咖啡配上悠美的鋼琴聲，那豈不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嗎？」

「的確很誘人，再配上美麗單身的女老闆親自彈奏的動人音樂更是讓人陶醉在其中！」佳海微笑地取笑道。

「好哇！你挖苦我？」阿諾不滿地嚷道。

「哪有啊？我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親愛的阿諾你可誤會我了！」

「哼！還說沒有挖苦我？你明知道我不會彈鋼琴，還說這樣的話不是挖苦是什麼？」

「重點來了，親愛的阿諾，那你買它做什麼啊？」佳海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我不會彈，難道我就不能請人來彈嗎？現在的店已經慢慢有知名度了，我想再加上鋼琴的娛樂，生意的效果會更加好！」阿諾十足的一副女強人感覺。

「恩，不錯的想法，那我提前祝賀你嘍！」佳海真誠地祝賀道。

「謝謝了，別人的祝賀我是不屑，但你言佳海的祝賀我可是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啊！」阿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得了吧你！好啦，不跟你扯了，我得儘快去找工作，不然真的要餓死街頭了！」

「呃，好吧！那加油哦！」阿諾鼓勵地說道。

「恩，我會的，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佳靜，所以我一定會努力的!」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阿諾望著佳海的背景突然覺得她好孤單，好落幕，眼角瞄到鋼琴，腦海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佳海！等一下！」

佳海聽到阿諾的叫喊聲停止腳步轉身看著阿諾開心地跑到她面前！

「阿諾，怎麼了？」

「你不用去找工作了！在我這裡工作怎麼樣？」

「在你這裡工作？可是我不會泡咖啡啊？」佳海道出心中的疑慮道。

阿諾聽了白了她一眼說：「誰說讓你呆我這裡泡咖啡了？」

「不是泡咖啡？難道是端咖啡啊？呃，這個好像挺容易的！」佳海自行地猜測道。

「暈死了你，不是泡咖啡也不是端咖啡，你只要每天晚上來我店裡彈琴就可以了！」

「彈琴？」

「是啊？我差點忘了你彈奏的曲子可好聽了，你在我這裡彈琴，我付工資給你，一個月一千五，每天晚上六點到十點上班，怎麼樣？」阿諾果斷地說道。

「阿諾，你太好了，其實你不用特意這樣的？」

「唉喲，佳海，我可不是為你才這麼做的，你不來，我還是要請人啊？不然鋼琴買來裝飾的嗎？」

「好，我答應你，謝謝你阿諾！」佳海動容地抱住阿諾道謝道。

阿諾微笑著拍著佳海的背說：「別忘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還有我這個好姐妹啊？所以你要開開心心地生活，不要被困難打倒哦！」

「恩，那是當然啊！在別人眼裡我可是勇敢自信幸福的女孩，永遠是最幸福的女孩！」

阿諾點點頭說：「恩，那勇敢自信幸福的言佳海同學，先回家好好休息，從今天開始晚上六點開始上班，有沒有問題？」

「YES，老闆！」佳海作了一個童子軍的敬禮動作惹得阿諾哭笑不得，倆人開心地相似而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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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你很不正常？」于承澣對著上司好奇地問道。

「哪裡不正常了，還不是老樣子！」曹禺洋輕鬆地說道，但心裡卻還是感到悶悶不樂！

「從來就沒有看過你會發脾氣地跟人吵架？今天頭一回見識到了！」於承澣微笑地說。

于承澣的話讓曹禺洋為之一震，他細細地深思著他話中的含義，好兄弟的話一點兒也沒有錯，好久沒有發過脾氣，好久沒有跟人吵過架了，今天的確有點失控，而失控的情緒他自己非常明白，因為回到了那有她回憶的地方，所以失控了！

「你還是走不出來嗎？」於承澣歎氣地問道。

曹禺洋聽了身體僵硬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道：「這是我的回憶，不需要走出來！」

「但那會使你心痛，你為什麼就那麼固執呢？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對我而言並沒有過去，我答應過她，會在海邊跟她相見，所以我才會選擇回來！」

「就算跟一孤魂相見？」

「是，就算是跟孤魂相見，如果我能夠再見到她，我也會覺得幸福！」

「禺洋？你清醒一點行不行？海兒在十一年前已經過世了，你何必折磨自己呢？」

「不，她沒有離開我，如果當初我們帶她回美國，什麼都不會發生，她不會死，都是我的錯，承澣，都是我的錯，我只要堅持一下，什麼都不會發生，是我害了她！」說著說著眼淚悄悄佈滿臉上，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於承澣懊惱地說：「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不應該提她的！」

「你不要這樣，向前看，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是曹氏集團的總裁，你是葉心的未婚夫！」

於承澣的提醒讓曹禺洋拉回了現實，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眼淚然後說：「我知道，我想靜靜，你先出去吧！」

「好，別忘了，晚上七點跟林氏集團總經理還有一個合約要談，地點約在一家卡布基諾咖啡

廳！」於承澣公式化地說完並靜悄悄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曹禺洋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心裡的惆悵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的痛苦除了於承澣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十多年來他沒有一次不在責怪自己，如果當初自己夠堅持，今天或許都不一樣了，他很清晰得記得十一年前分離的那一時刻……

「真的要回美國嗎？」鐘芸無奈地問著丈夫。

「恩，非得回去，國內的公司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我們必須回美國，我在美國還有一個分公司，可以打理！」

「怎麼會突然就宣告破產呢？公司的營業狀況不是一直都很的嗎？」

「公司的事你不是很明白，反正回美國也是一件不錯事情嘛！」曹展華安慰地說道。

面對丈夫的說辭鐘芸總覺得有點奇怪，但這兩年的感情讓她不得不相信老公了，所以她選擇相信他，但一件事情盤旋在心中難受得要命！

「展華，回美國，那海兒怎麼辦？」

「我打算把她送進孤兒院，每年再給她寄生活費跟學費，我能做的只有這些！」

「不行，海兒還是一個孩子，我不放心，而且她是我女兒，我怎麼能拋棄她回美國！」

「小芸，我知道你對海兒的感情，但是兩年來雖然已經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但她並沒有入進我們曹家的戶口裡面，所以根本無法跟我們一起回美國！」

「你故意對不對？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她，兩年來我一直催促你給她辦理認養手續，可是你總有藉口推三阻四，不辦任何手續！」

曹展華心虛地低頭不語，因為妻子的話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他不是說不喜歡海兒，而是非常討厭她，因為他覺得妻子兒子把所有的愛給了這個女孩，所以他感到害怕，而且面對海兒的時候他看到了言迅如的影子，這讓他無法承受，所以他決定要回美國，離開這個對他有致命傷害的女孩！

「你說話啊？你承認了，對不對？」鐘芸難過地說道。

「小芸，你想太多了，我雖然不喜歡她，但必盡跟我們生活了兩年，感情還是有點的，要不這樣，我們先回美國，把她安排在孤兒院，兩年之後我們再把她接回去，好不好！」曹展華哄騙著妻子，現在為今之計先安撫妻子。

「可是你要我離開她，我真的辦不到，再說海兒知道了要怎麼辦？」

「這件事情我會跟她說，所以你只要配合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孩子呢？」鐘芸埋怨道。

「我也不想，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都得為禺洋考慮，回到美國對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我不相信我的兒子會承受得住在國內過貧窮的日子！」

鐘芸聽了妥協了，因她知道老公說的話是一件事實，從小在優裕的環境裡成長，突然要接受貧窮的日子絕對是一件殘忍的事實，所以她選擇妥協了，雖然心裡非常的難過！

當天晚上在餐桌上一家四口安靜地吃著晚餐。

曹展華露出平常根本不會露出的親切說：「海兒，叔叔想跟你講一件事情！」

已經十一歲的海兒已經非常的早熟，所以帶點戒備感地說：「恩！」

「因為公司的運作發生了一些狀況，所以倒閉了，那麼也意味著我們都要去美國了，但你的戶口問題得不到解決，所以沒有辦法帶你走！」

海兒聽了之後愣愣地看著曹展華，努力地想要消化這些話中的含義！

曹禺洋聽了生氣地說：「我不回美國，想回一定得帶海兒一起走！」

十四歲的禺洋已經是國中一年級的學生了，而長相已經變得有點英俊帥氣，對他而言，海兒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一聽到這個消失他根本沒有辦法接受！

「不可能，你不回美國，你吃什麼？喝什麼？以後公司倒閉你想過苦日子是不是？」

「就算是過苦日子我也不在乎，只要能跟海兒在一起，我也認了！」曹禺洋的話讓兩個大人聽了震驚不已，鐘芸能感覺出兒子的情意已經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感覺，青春期的小孩已經懂得什麼叫作愛。

曹展華聽了氣呼呼地說：「曹禺洋，你給我聽好了，你必須回美國，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至於海兒她有她要去的地方，你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飯桌，任由餐桌上的母子三人！

「媽，你也答應了，是不是？」曹禺洋難過地問道。

鐘芸難過的神情看向兒子點點頭說：「禺洋，回美國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所以不要再鬧彆扭了！」

「什麼叫沒辦法的事情，那海兒怎麼辦？你要她怎麼辦？」曹禺洋氣得哭了起來！

「你爸答應過兩年後會回來接海兒的，所以海兒並沒有離開我們，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家人啊，只是暫時分開而已！」

「我不要，兩年是很長的一個時限，我不要海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沒人照顧，媽，我們帶她一起去美國！」禺洋哀求母親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海兒眼眶裡蓄積了眼花，她知道她並不是沒人要的小孩，最起碼還有哥哥會愛她，會擔心她，會照顧她！

「哥，我沒有關係，我會勇敢生活的，我會等你回來接我的！」海兒努力地露出燦爛的微笑安慰著禺洋，雖然心裡非常的難過跟恐慌，但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出來，曹家對她而言是一段很美麗的夢而已！

「為什麼要這樣，明明已經很幸福了，你們為什麼要拆散我的幸福！」聽著海兒的保證禺洋離開餐桌努力地往外跑去。

海兒放下碗筷連忙追上去：「哥，你去哪裡？」

鐘芸看著孩子們的背影說：「你滿意了嗎？你看到了嗎？」

躲在樓梯邊的曹展華呆若木雞地望著妻子的指控久久不能回神！

「哥……你別跑了，你要去哪裡？」海兒一邊追著一邊喊著。

曹禺洋不理會海兒的叫喊聲拼命往海邊的方向跑，他好恨爸爸媽媽，好恨海兒，為什麼沒有人一個為他考慮，他要的不是富裕的生活，他要的只是一分寧靜的生活，他不要跟海兒分開，不要看不到海兒，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但他就是知道不想跟她分開，不要分開！

「啊……」站在海邊再也忍不住地發洩著心中的不滿跟憤怒！

「哥，你不要這樣？」海兒來到海邊走到禺洋的身邊輕輕說道。

「為什麼你要那麼懂事？為什麼要答應爸爸的要求？」禺洋難過地對著海兒吼道。

有時候他希望海兒不要那麼懂事，那麼一切或許會改變，可是兩年相處以來他清楚地明白海兒的早熟，在學校被人欺負她從來就不會回家說，對於爸爸的不喜歡她總是笑著說沒關係，有媽媽跟哥哥的喜歡已經足夠了！

「哥，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是那又能怎樣？你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可是我卻不是啊？但我已經感受到有家的感覺，所以我已經很幸福了！」

「笨蛋，你就那麼容易滿足跟幸福嗎？」禺洋寵愛地揉著海兒的長頭髮。

「是啊，哥你跟爸爸媽媽回美國，兩年後再回來接我，如果沒有辦法回來接我，那等到了我二十五歲的時候再來接我，好不好？」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我知道，二年後的你還是個孩子，但等到我二十五歲的時候你就二十八歲了，你可以自己作主了，不用聽爸爸的話，也不會惹他們不開心！」

曹禺洋難過說：「你明白爸爸不會讓我回來接你的，是不是？」

海兒聽了不回答反而堅定說：「但我知道你會回來接我的！」

「海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要勇敢自信幸福，要好好努力照顧自己！」

「我答應你，所以你也要一樣哦，那二十五歲的今天就是我們相見的日子，你千萬別忘了哦！」

「我不會忘了，倒是你？一定要記住哦！」

「一定！」海兒堅定地看著大海微笑著說道。

承諾就這樣在海的面前許下了，曹家的人永遠不知道兩年後等到的卻是海兒遇難的消息，讓禺洋痛苦了整整十多年，回國是因為承諾，所以他再次踏向充滿回憶的城市！

踏入這塊土地讓禺洋明白心裡有多痛，有多苦！

在夕陽下的襯托下，十六樓的那一抹身影讓人感覺孤寂落幕，收回過去的回憶抬頭望瞭望天空，努力地微笑著說：「海兒，我回來了！你好嗎？」

……

沉默的回應讓他閉上眼睛想像著腦海裡那個身影微笑著說：「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