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十五年後……

「小海，你千萬要記住，今天的面試不可以再遲到了哦！否則你真的要做一個遊蕩人生的閒人啦！」

看著短信的沈佳海笑了接著還不忘念叨著發來短信的人；

「阿諾也真是的，總是在一旁叮囑著，拜託，我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老是發一些叮囑的話，真煩耶！」

「那是因為你這半年來每一場的面試都會被你這個超級糊塗蟲搞砸啊？阿諾姐當然也要千叮囑萬叮囑了，連我也不放心你更別阿諾姐了！」

聽到一串中傷的話言佳海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然後轉過身對著剛剛發表意見的人微笑著說：「言佳靜，你說話可不可以婉轉一些啊？不認識你的人要是聽了你的話肯定會氣巧生煙的啦！」

「等等，你不是所提到了不認識的人嗎？可惜你是我認識的人耶！」言佳靜調皮地反駁道。

聽到她的話佳海微笑著說：「你可是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機靈嘍，真搞不清楚怎麼會學到這麼多的呢？呃，唉，我現在腦袋生銹，都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你了！」

「那更好，不必形容啦！反正是好是壞都是你一個人教的啊？誰叫我是你妹呢？我親愛的姐姐你說是不是啊？」拍著佳海的肩極力地說道。

隨後不等佳海的回答獨自進入了房間……

看著佳靜一年比一年大，佳海很欣慰，這十幾年來她們吃了不少苦，不過總算熬過來了，現在她已經從×××管理學院畢業了，佳靜也在讀高三了，下半年就要高考了！

雖然生活的環境艱苦了些，不過兩姐妹倆還算很活潑開朗，勇敢面對挫折，面對人生，要說這幾年什麼值得她們倆姐妹驕傲的，那就是能坦然面對生活，面對人生，不會憤世嫉俗，不會怨天尤人吧！

還記得十三年前被曹家人收留的第二天……

「你醒了？」海兒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不言而喻，聽到有人開口說話不禁尋找聲音的方向找去，看見了一個美麗的女人和一個帥氣地小男孩，跟一個算得上慈祥的奶奶，這樣的畫面或許只能在夢裡見到吧！一家人和顏悅色，沒有打罵聲，沒有爭吵聲，更沒有童年孩子的哭泣聲？

一眼也不敢眨地呆望著，怕一眨眼夢就會醒！

鐘芸看著女孩清澈的眼睛和藹可親地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你父母呢？」

聽到美麗阿姨的問話海兒很害怕，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欣媽看到海兒微縮了一下身子就明白她很害怕，於是安撫著說：「小姑娘，你不要害怕，這位阿姨是把你救回來的人，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奶奶的話海兒怯懦地說：「我叫沈海兒，家住在很遠的小山村，可是我不知道在哪裡了，我爸爸在家裡。」

說著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鐘芸很細微地觀察到這個小孩刻意避過了「媽媽」這兩個字，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一個孤苦伶仃，遭受過家人虐待？沒有任何親人的依靠，沿街抒乞討的畫面浮現在她的腦袋裡，怎麼揮也揮不去！

怔忡地看著這個孩子鐘芸拋開所有的思緒繼續問：「那麼海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嗯！」海兒點點頭。

「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啊？」說完就已經聽到了一陣的奇怪聲！

咕嚕嚕……咕嚕嚕……

大家聽到了都明白這是什麼聲音不禁笑了起來，海兒還盯著發出聲音的罪魁禍首發著呆，那模樣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鐘芸還沒有開口要說什麼？欣媽就跑得不見蹤影！

在曹家有一分溫暖，不必開口多說些什麼？大家彼此都會明白對方需要什麼？就像欣媽知道此時海兒需要什麼一樣？

吃了香噴噴的菜肴海兒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但她發現小豬不見了就莫名地慌張了起來！

於是很急地問：「欣奶奶，我的小豬呢？」

「什麼小豬啊？我沒看見啊？」欣媽不明白地說著。

海兒聽了急得哭了起來說：「我明明拿著小豬的，怎麼不會見了呢？我的小豬……」

聽到哭聲的鐘芸連忙跑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海兒為什麼會哭？」

欣媽解釋地說：「她說什麼小豬？我根本就沒看見，這孩子一聽就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鐘芸聽了說：「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我來處理就好！」說著並轉向海兒親切地說：「海兒，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告訴阿姨是什麼樣的小豬？該不會是養的小豬吧？」

海兒聽了還是眼淚眨吧眨吧地往下掉，一邊抽噎著一邊說：「不是活的小豬，是粉紅色的小豬娃娃，是爸爸送給我的，我不可以弄掉的，嗚……」

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並極力安撫地說：「不要急，阿姨幫你找找看，好不好，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說著在房間裡到處翻找，這時禺洋從外面跑過來把一隻髒兮兮的小豬遞到海兒的面前：

「是不是這只小豬啊？」

看到小豬海兒連忙抱在懷裡說：「是啊，是這只小豬，嗚……我沒有弄掉！」

禺洋看著海兒為了一隻髒兮兮的小豬哭得唏裡嘩啦的，心裡也不盡有點難受起來，想到自己還那麼不聽話，覺得太不應該了，看著海兒突然有種想要保護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他在心裡默默地暗自發誓一定要保護她，儘管自己也是一個孩子而已。

而鐘芸看著孩子為了一個玩具而難過腦海裡突然又閃過一個小女孩為一顆糖而哭的畫面，從帶了海兒回家的那天起，這樣的畫面越來越多……

「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小豬！」童真的話語響起！

「這沒什麼，小豬找到了，你可不要再哭哦，掉眼淚的小孩是最不勇敢的！」禺洋認真地說著。

雖然不懂什麼是勇敢，但海兒從那時候就知道唯有勇敢才會幸福！

「展華，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鐘芸對著丈夫說道。

曹展華聽了好奇地問：「什麼事啊？」

呃……

等了半天曹展華沒有聽到妻子所謂的有事商量！

於是放下手中的檔抬頭望著鐘芸說：「有什麼事情不可以直接說嗎？吱吱唔唔的做什麼？我們是夫妻啊！」

鐘芸聽了心裡刺痛了一下，從結婚開始她的丈夫永遠是這種客氣的語氣對她說著，她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他們是不是夫妻，在別人眼裡她很幸福，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可事實呢？她都不知道老公到底是做什麼的，她的老公永遠只會客客氣氣地對她講話，永遠在金錢物質上提供她最好的，但她卻感覺不到幸福，她寧可嫁一個窮小子，只要得到一點點的關心跟愛她都願意，可是她的老公給了她什麼？

看著妻子深思的神情曹展華再次開口，平靜而微笑地說：「這件事很嚴重嗎？」

「嗯！」

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曹展華有了警惕性！

從收養禺洋至今，鐘芸從來沒有緊張過，但今天面對深愛的丈夫卻如此地不安？

「不管是什麼？總要面對展華的。」鐘芸在心裡想著。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管我說了什麼你都不可以生氣，也不可以大聲吼我？」

曹展華聽了鄭重點點頭表示不會生氣！

於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說：「我想收養海兒做女兒，我……」

「不行！」還沒等鐘芸講完曹展華硬生生把她的話給逼了回去，聽到收養這兩個字他就已經膽戰驚心，他不想再一次嘗試到那種被親人忽略的感覺，他真的好怕。

鐘芸很生氣曹展華的不信守承諾地說：「你剛表示不會生氣的，你現在這麼大聲做什麼？」

聽著妻子的責備曹展華也很氣憤地說：「你明明知道你的這一句話會惹我不高興那為什麼還要講呢？」

「就是因為知道你一定會生氣，我才會為自己找一個臺階下啊，展華，為什麼你一聽到收養這兩個字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呢？我真的不明白，八年前是這樣，八年後你還會是這樣？」

聽著鐘芸的話曹展華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看到原初熟悉的眼神鐘芸心涼了一半，於是咄咄逼人道：「展華，其實你心裡面有一個很深的結，對嗎？是我跟禺洋都無法打開的結，其實你收養是為了一個叫言迅如的女人吧？」

「言迅如的女人吧！言迅如的女人吧！言迅如的女人吧！」這句話深深地打擊著曹展華，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承認，否則原本一切的幸福就會諸之東流，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就會煙灰淹滅！

想著想著嘴裡就不由自主地撒謊道：「沒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言迅如的女人！」

聽著展華的百口莫認鐘芸再也忍不住地掉著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看著他並說：「既然否認那沒有必要不同意收養海兒，那就當你答應了！」說著想轉身離去，但是曹展華的話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讓她再一次明白什麼叫做痛的感覺！

「想要收養她，我辦不到，我是個商人，沒有利益的生意我是不會做的，更何況是虧本的生意呢？」

哄……全身無力，心灰意冷，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來面對，如果不面對卻又不甘心！

鐘芸穩住自己快要倒的身體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曹展華，面對著這個讓她又恨又愛的丈夫！

「那麼我呢？該怎樣算是有利益的，還是你根本就已經虧本了！」

曹展華根本就沒有想到妻子會拿自己來說事！

「你何必要這麼說，你不同，你是我妻子，跟利益沒有關係，鐘芸你有必要為一個陌生人而來傷感情呢？」

鐘芸不在乎他的話又問道：「那禺洋該怎麼解釋呢？他是你下資本投的，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鐘芸，你太過份了，我的選擇真的讓你這麼說得一文不值嗎？你和禺洋都是我的親人，我喜歡你們，根本就沒有要你們回報什麼啊？為了一個叫什麼海兒的來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覺得值得嗎？」曹展華激動地說道。

比起他的激動鐘芸卻顯得很平靜，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似的地說：「喜歡，就因為這句話我的存在根本不值得！」

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展華，我們把彼此的秘密都說出來吧！何必藏著掖著，我知道有關於言迅如的一切，其實我並不要責備你什麼？我只想要彼此坦誠而已，我真的很想收養海兒，看著這個孩子我仿佛看見了我的影子，你不要忘了，我其實也算是你收養的吧，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很欣慰，成為你太太之後我所擁有的一切原本很完美，可是就是因為你爸反對的原因讓我感覺無法完美，就如同你爸爸所說的一樣你只喜歡我並不愛我，你心底已無人能取，因為那裡藏匿著你最愛的人，其實你為什麼收養禺洋的時候我才明白一個道理，你不為自己而活，而是為尋找言迅如而活，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就是她影子吧，禺洋擁有她的才華，我們都是活在她的陰影下，只能被你喜歡，而不會愛上，這一切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好像快要窒息，，無法呼吸，好像快要死掉的樣子，你應該還不知道禺洋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我得不到你的愛或許有一點難過，但同樣我明白我不會去責備你，既然得不到你的愛，就請你讓我得到孩子們的愛，禺洋是兒子的愛，海兒就是女兒的愛，奢侈一點不為過吧？」

聽著妻子的話語展華才知道鐘芸過得並非很幸福，他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他該怎麼辦？他覺得幸福好像一陣龍捲風一樣快要消失不見，沒錯，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上了妻子了，可是始終沒有辦法承諾她什麼？因為心裡好矛盾，言迅如的存在是源頭，該怎麼辦？鐘芸的話一字一句駐紮在他心裡刺得好痛好痛……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愛上言迅如，就不該讓她停留在他心裡，不該相信她的話，什麼海枯石爛，什麼天才地久，什麼忠貞不于，全是假的，假的，如果是真的就不會拋棄我了！

盯著展華痛苦的表情鐘芸心裡也不好受，不知道什麼壓著，心裡很痛，或許自己根本是在逞強，其實自己根本需要他的愛！

「收養海兒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還是自己找的理由來刺探我在展華心目中的地位？」

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好可怕，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一個可憐的孩子做籌碼，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心裡面的掙扎好痛，突然腦袋裡出現了那一個想法：

「分手」

鐘芸盯著沉默不語的展華說：「展華，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收養她的話，那就請放了我吧!回到最初，就把我當作不存在吧！」

「不要，鐘芸，連你也要拋棄我嗎？我不要再承受那種感覺了，我收養她，而且我要告訴你，我想試著去愛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讓我感受這永遠的幸福，我們彼此之間不要有迅如的影子，現在我要我全部的精力去愛你，不要再建立在別人的陰影下，讓我彌補那八年的遺憾，可以嗎？」

此時不知道用何語言來表達，但她明白那顆漂泊不定的心找到了泊岸，他不再四處吹散！

幸福在此升起，海兒也幸運地在為了這個家庭中的一份子，雖然她知道爸爸不是很喜歡她，但卻得到了久違的母愛，她應該是屬於幸福的！

曹家夫妻自從談心之後感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但禺洋知道自己並不是親生這個烙印好像永遠落下了，但他卻意外地發現海兒的存在可以彌補一些遺憾，他的生活以海兒為中心，但他卻不知道因為他無意的舉動讓他們面臨了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