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可以了！你用手按住哦！」小護士對著佳海叮囑道。

佳海獻出骨髓的樣本很不放心地問：「護士小姐，我的能配上的機率多大？」

「這個很難講耶，如果是直系親屬的話配對率會高達70%以上，但如果不是直系親屬的話機率恐怕只有千分之一，換句而言就是說，如果運氣好的話在十個人當中會碰上一個，但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一千人當中也不會有一個的！」

護士的解釋讓佳海頓時有點失望起來，想著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到佳寧的。

「你能盡一份力已經是佳寧的幸運了，所以你不用過份擔心了！」佳海詢問護士後那失望的表情恰巧讓沈天凡盡收眼底，於是並出口安慰著。

「是你啊，沈醫師！」佳海看清來人。

「你此時的表情好像天快要塌下來了一樣，要是被佳寧看見了會影響她的情緒的哦！」沈天凡巧妙地安慰著。

佳海聽著他的話不禁擔憂地說：「要是我的配不上，怎麼啊？」

「不怎麼辦啊？本來就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在科學上這種配對率是很低的，你就當買彩票，沒中的話也沒有關係，再繼續買，如果中了的話，那就證明了你的運氣非常的棒！」沈天凡拿出彩票理論解釋著說。

「可是彩票跟生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怎麼可以這麼賭呢？」佳海有點不是很明白沈醫師的話，她有點不相信沈醫師面對這個話題居然是那麼的鎮定，不是在談論自己女朋友的事，而是在談論一個陌生人一樣。

「已經山窮水盡了，如果不賭的話，連最後0.001的機會也放棄了，那真的就失敗了，那何樂而不為地賭上那麼一把，只要運氣好，你就會發現幸福其實離得並不遠了！」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才露出那種想要哭的微笑表情。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那比哭而難看的表情佳海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面對困境可以表現得鎮定，那樣最起碼在告訴所有的人並沒有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事情還有轉機的機會，所以在還沒有失敗的那一刻到來，就算想哭也要微笑著哭泣，那才是最勇敢的人吧！

佳海偷偷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地說：「為什麼這個人會那麼勇敢，那麼有信心，即使已經難過得要命還是強顏歡笑，這樣的人應該是最值得託付的人吧！」

想到這裡佳海露出比平時更燦爛的微笑對著沈天凡說：「沈醫師，我發現了一項秘密哦！」

「什麼啊？」沈天凡感染到這個女孩的微笑情不自禁地問道。

「佳寧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因為，沈醫師是一個最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哦！」佳海露出最幸福真誠的笑容說道。

佳海的話讓沈天凡擔憂的心一下子平靜了好多，突然正視地看著面前的女孩才發現地說：「你很像我妹妹！」

「咦！你妹妹？」佳海一聽到妹妹倆個字很激動地問。

「是啊，其實仔細看真的很像耶，特別你的眼睛，會微笑的眼睛真的很像？」

「真的嗎？那她人呢？或許我們能成為好朋友耶！」佳海試探性地問道。其實在她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眼前的這個男人說不定就是她的哥哥，那個從小疼愛她的親哥哥（是她自己認為而已，她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沈家的孩子）但又不好直接地去問人家有沒有失蹤的妹妹，幸好沈醫師自己開口將話題引進了上去。

一聽佳海的話沈天凡表情落幕的說：「在她九歲那年的時候，她離家出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我們找了很多地方一直就沒有她的消息，算算時間的話她現在也應該像你一樣大了吧！」

聽著沈天凡的話佳海再也忍不住地紅了眼眶地看著他，感覺到熾熱的眼神的沈天凡抬頭望著佳海不解地說：「你怎麼了？」

佳海聽著那句你怎麼了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來：「嗚……」

沈天凡根本就沒有預料到眼前的女孩會突然大哭下來，手忙腳亂地問道：「喂，你怎麼了，你別哭啊！」

佳海努力地忍住眼淚露出開心地微笑說：「哥，哥，我是海兒啊？我是海兒啊？我是你妹妹啊？」

「海兒？妹妹？」沈天凡徹底蒙了，一下呆愣著沒有了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自稱是海兒的佳海，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裡搜索著記憶中的妹妹的樣子。

「哥，我真的是海兒啊？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經常會帶我去老家邊上的海邊去玩，有一次我不小心摔倒了，結果你嚇壞了，還背我回家的呢？還記得嗎？」言佳海激動地問著。

沈天凡看著佳海認真的表情不敢至信地問：「你真的是海兒嗎？」

「嗯，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啊，哥，我真的是海兒，沈海兒，哥，我好想你啊！」說著再也忍不住地緊緊抱住沈天凡。

沈天凡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他知道眼前的女孩真的有可能是海兒，於是也情不自禁地緊緊地抱住了她。

「你們在做什麼？」言佳寧疑惑地看著眼前緊抱相擁的倆個人，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自己的男朋友為什麼會跟剛相認的幹姐姐抱在一起，她突然好害怕他們會突然告訴自己他們其實早就已經認識而且相愛著。

聽見佳甯的聲音沈天凡連忙放開佳海然後跑到佳寧的面前說：「佳寧，你怎麼不好好休息，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能告訴我到底是這麼一回事嗎？」佳寧不回答他的話反而激動地問道。

沈天凡看著她難過的表情明白了什麼地解釋說：「佳寧，你不要胡思亂想，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的，你聽我說？」

「我在聽！」佳寧盯著深愛的男人大聲地說道。

佳海沒想到佳寧的反應會那麼地大，於是連忙說：「佳甯，沈天凡是我親哥哥！」

「我沒讓你說話！」反應過度的佳寧果斷地打斷了佳海的話，打斷片刻之後突然不解好問著她說：「你剛才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沈天凡是她的親哥哥？

「你男朋友沈天凡是我親哥哥！」佳海露出欣喜的表解釋道。

「親哥哥？」佳寧不相信地轉向沈天凡，想要從他身上得到證實。

意會到女朋友的意思沈天凡認真地點點頭說：「佳寧，一直沒有告訴你過，其實我還有一個妹妹，只不過在九歲那年她離開了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剛剛是她認出我的，所以你剛才的那一幕是你誤會了！」

瞭解了事情的原尾佳寧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他們，於是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有關係啦，是我不好，做事總是欠考慮，剛才只是太激動了，我沒想到我會再見到哥哥而已？」佳海感傷地說道。

「好了，都不要自責了，我們應該高興，來，海兒，你告訴我這些年來為什麼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們四處尋找你，可是你去消失無影無蹤，這些年來你怎麼過來的？」沈天凡急切地想要知道妹妹的生活，其實他的心底裡在打鼓，妹妹真的找到了嗎？他想從她的故事中再一次確定一下這個女孩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必盡十幾年過去了，外在的形象變化太大讓他無法一下子就能判別出真假。

言佳海道出了當年的情景說著：「那一年跟媽媽吵架之後我就離開了家，然後偷偷地坐上了阿汪大叔的貨車去了城裡，後來就胡亂地爬上了火車來到這裡，或許是老天爺可憐我吧，我被一家很富裕的人家收留了兩年，後來因為他們家要移民到國外，我被送進了孤兒院，但好景不長，後來孤兒院被一場大火給燒光了，而且死了一半的跟我一樣的孤兒，正在我快要流落街頭的時候是言姨收養了我，後來的生活一直是言姨支助的，然後很平順地活到了現在啊！」

聽完佳海的述說，沈天凡懊惱地說：「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就算跟媽媽吵架受了委屈你可以跟我講啊，或者跟阿爸講都可以啊，你知道不知道你離開之後我們家就像散了一樣，再也回不去了，我好難過，好害怕，害怕你會發生意外，阿爸跟阿媽因為你的關係而離了婚！」沈天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著佳海怒吼道，一想到她吃過那麼多苦，受過那麼多的罪，一想到她死裡逃生，成為了孤兒，他就再也忍不住地吼罵道。

聽到哥哥說那個曾經的家散了，爸爸跟媽媽離了婚，佳海突然有種想大哭的衝動，腦海裡突然閃過她們一些幸福的畫面，雖然沒有媽媽的畫面，但那也是一副溫馨的畫面，因為自己的衝動而讓一個家破碎，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可惡，好自私！

「對不起，我錯了，我該死！」佳海自責著自己。

「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要你還平平安安地活著，那就已經是老天爺的眷顧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沈天凡自知自己過於激動了點，一下子面對十幾年沒沒見的親人他也突然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要講些什麼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佳寧感覺到自己的男朋友此時心情有點糟糕，於是說：「天凡，我累了，送我去病房，好嗎？」

「好！」說著並推著佳寧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停下腳步說：「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該怎麼面對你，一直擔憂著你這麼多年，而曾經的那個家也是因為你的關係而破碎了，我沒有辦法一下子回過神來接受你！」說著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哥哥遠去的背影，佳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一顆又一顆，她突然很慶倖哥哥說的是沒辦法一下子接受，而沒有說恨她，她突然好後悔當年為什麼忍不住母親的冷嘲熱諷，冷言冷語，或許堅持住了的話，哥哥的成長空間也不至於是這樣吧，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孤兒的身份，為哥哥創造了破碎的家庭，天呐？她到底做了什麼？

落幕地走在大街上，看著街道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佳海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太陽依舊掛在天空上，沒有因為她的心情變化而有任何改變，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太陽永遠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傷心難過而停止升起的，地球也不會因為誰而停止轉動的，就像沒有人會為她而真正的想要保護一樣，她從小到大都應該自己努力地活著，沒有人幫她，只有她自己幫自己。

突然好想佳靜，突然好想禺洋哥，突然好想有個人好好保護她，突然好害怕孤孤單單地生活。

一想到自己的胡思亂想害得她方寸大亂，她不得不調整自己，當下決定要停止休假回到工作上去，或許只有不停地忙碌才會讓她停止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吧！

急匆匆地回了公司，在公司的電梯前等待的佳海安靜地等待著，人事部的經理看見了她連忙目前叫喚道：「您是言佳海吧？」

被人打斷思緒的佳海回過神來點點頭說：「是，請部您是？」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昨天在公司認識的人同事，確定沒見面前的人於是開口問道。

「你好，我是人事部的經理，我姓丁！」丁經理自我介紹道。

「哦，你好！」雖然不知道面前的所謂人事部的經理怎麼會認識自己，但人家已經開口總不能閉口不言吧！

「是這樣的，言佳海你是總裁親自招進公司的，擔任的是總裁秘書一職，上午我接到總裁的下達面臨，任命你到子公司去企化部報導！」人事經理不脫泥帶水地宣佈道。

佳海聽到這一命令腦子裡一陣空白很不確定地問：「企化部？」

「是的，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回公司直接去報導就可以了！」人事部經理說完之後並離開了。

佳海很不理解這一消息，連忙坐上了電梯往最高樓層駛去。

一下電梯佳海沒有任何考慮地就闖進了總裁的辦公室。

呯……

正專心討論一些工作上的細節的曹禺洋跟於承澣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抬頭一望，就看見佳海用那種很迷惑的眼神望著他們。

首先反應過來的於承澣嚴肅地問：「言秘書，你今天不是請假嗎？怎麼闖進總裁辦公室？」

佳海不理會於承澣的詢問眼神盯著曹禺洋然後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直到站到他面前二米處突然停住了腳步地問：「為什麼？」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足夠讓當事人明白了什麼，於承澣也瞭解地替他回答道：「言秘書，讓你去子公司的企化部門工作是我跟總裁一致決定的，我們認為你只做一個秘書太過大材小用了點，去那邊工作更適合你的發展！」

於承澣的話讓她東耳朵進西耳朵出，她再一次地問了一遍：「為什麼？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曹禺洋看著眼前的女孩執意想要知道原因讓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讓她從他生命中消失的機會，只要她消失那麼他就再也不會回到海兒的回憶裡，對彼此都是一種很好的解決辦法！

「之前我也很意外自己會給你一份工作，但說出口之後我就後悔了，所以我把你調到子公司裡企化部門作為補償，在哪裡你或許會有很好施展，我記得你是管理學院畢業的！」曹禺洋冷靜地說道。

聽完他的話她微笑了，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可是眼眶裡的淚水洩漏了她此時的心情。

她真的很想隱藏的，可是剛剛面對親哥哥的那段畫面已經讓她快要支援不下去，本以為只要回到忙碌的工作上就會得到平衡，可是卻接到這個調令，讓她變得有點哭笑不得。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個可悲的人。

佳海的反應讓兩個男人有點困惑不已，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開了口地說：「施捨會讓我感覺很悲哀，謝謝你的好意了，我今天就辭職！」佳海深深地給他們鞠了躬。

她的話讓於承澣有點難以置信，但一想到她的舉動是為了曹禺洋注意他不得不嚴肅地警告說：「言秘書，你是在威脅我們嗎？不要忘了你沒有資格威脅我們？」

「承澣！」聽著好友的警告曹禺洋皺了一下眉毛立刻喝令道。

曹禺洋的喝令讓於承澣承受不了地大聲回吼：「曹禺洋，你在做什麼?她不知好歹地威脅我們，你對我吼個屁啊？你不要忘了她不是她，你也不要忘了你是一個有婦之夫，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一次讓葉心難過的話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曹禺洋……」這三個深深地撞擊著她的心，她覺得好痛好痛，痛得讓她立即鎮定地說：「總裁，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如果你能回答，那麼我會遵守公司的人事命令！」

佳海認真的表情讓他們立刻收回想要吵架的心情，只見曹禺洋點點頭說：「你問吧！」

「請問總裁的的姓名叫什麼？」佳海露出一副單純無比而可愛的微笑問道。

「只要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就遵守人事命令嗎？」曹禺洋不相信她會問如此簡單的問題就甘休？

「是，請你告訴我？」

「好，你聽好，我姓曹，名禺洋，曹禺洋，我的英文名叫Joseph，我是從美國剛回國的，之前在美國生活，生日是8.16！」他一口氣地回答道，然後繼續問：「滿意嗎？」曹禺洋雖然不明白她問這些做什麼？但她問他這個問題後如果能解決他們之間的一點小緣分的話，他會很樂意，這次過後他們會行同陌路，雖然是自己招惹了她，但她的出現給他帶來希望之後將會是絕望，他希望解脫。

言佳海聽了之後突然笑了起來，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但是她很快地控制住自己然後笑著說：「我很滿意，謝謝您，我會遵守你的命令去子公司上班的，再見！」

毫不猶豫地決定了這件事情，不等他們有任何反應地離開了曹氏集團。

「她怎麼了？」於承澣突然覺得她的反常有點奇怪，但她聽到好友名字的時候眼裡充滿了希望，可是聽完之後隨即而來的好像是絕望，那種感覺好像醫生跟一個得了絕症病人說你的病還有可能會有救，然後隨後又會補上那一句：「成功的機會只有0.1%一樣，給了希望然後面臨的就是絕望。

曹禺洋看著離開的背影很不以為然地投入到工作中，絕情的讓人感覺像變了個樣一樣？

「你怎麼會突然想通要放她走的？」於承澣很想知道好友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說的對，她不是海兒，沒有辦法替代，所以我該清醒了，不是嗎？」曹禺洋抬頭微笑著說。

「可是……」

「喂，你不是說讓我忘掉一切的嗎？現在跟她不再有關係跟牽連的話豈不是更好，之前可是你叫我離她遠一點的，現在怎麼還在不滿個什麼？」打斷好友的話堅持地說著。

「如果這樣就能斷到牽連的話真的好嗎？」於承澣矛盾地在心裡自問著。

「禺洋，你……」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討論！」曹禺洋打斷他的胡思亂想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