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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冬的陽光也怕寒風的呼嘯,早早的就收進雲層裡,蕭楚還沒走出山天就漸漸黑了下來。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蕭楚停下腳步,心想著:「算了,不走了。先找點兒吃的再說。」抬頭望望仍有餘光的山頂,雲霧之間似乎有間宅院。忽然,蕭楚額頂一涼,便心中好生鬱悶:「莫不是要下雨了」。這時,不知從哪兒飄來有一股酒香,蕭楚隨著氣味雙眼望向了山頭,心中暗喜,隨後加緊步伐攀到山頂。一座依山而建的石梯連接著一座氣勢磅礴的宅院,朱紅色的琉璃磚瓦上綴秀著幾朵盛開的不知名的繁花。似牡丹般高貴;又似荷花般典雅;仿佛菊花的悠然;又如冬梅的傲爽。蕭楚一下子來了興致,暗暗高興:「沒想到這紫霞山上還有這樣一處嬈美的景色。嬈美的地方必定有嬌嬈的可人兒,好酒好菜更不用說了。看來今晚我可以好好享受一番啦……唉,我可憐的花花腸子啊,你沒這個福氣嘍!放心,我一定替你把你那份享受了!」
蕭楚走進院門,門口上四個燙金的打字赫然醒目——荔雪山莊。
夕陽染紅了山頂上的縷縷青雲,一抹煞紅的殘陽射向山莊深處。
蕭楚心裡驚了一下:「這……莫非就是江湖中傳言盛產不老仙果‘荔雪’,夕陽落下就大門緊閉的古怪山莊?」
蕭楚顧不得許多,管他什麼地方,有吃的就行。理了下衣襟,剛準備敲門,忽地,這緊閉的大門卻自己展開。四下無人,連個看門的也沒有,這時裡邊傳出一聲年輕女子的聲音:「站在我莊門外欲做何事?進來一說!」
蕭楚大膽地邁進山莊,身後的門「嘣」的一聲關上。蕭楚見勢不對,沖著裡邊大喊:「莊主半天不見人,豈是待客之道。莫非是個半老徐娘,怕丟了仙果山莊的名聲,不敢出來見客吧。」
「哼!哪來的野家小子,竟敢污蔑荔雪山莊。山莊自是盛產仙果的地方,怎能是非言。倒是你這小子,若知我荔雪山莊,肯定聽說過我荔雪山莊‘見莊即留人’的莊規吧。」
「哈哈,巧了,我還真是未曾聽說過。怎麼?想必莊主孤身一人在莊中寂寞了,想找人解悶兒又不敢直說,竟出了個這麼古怪的規矩。若我今日不是誤闖此處,難不成你就要孤寂終老了?哈哈……想不到我今日還做了回善事……」
「休得胡說!」
蕭楚自是知道這規矩的。「見莊即留人」是淼三水震懾武林的莊規。荔雪山莊從不與外界來往,也不許外人踏進山莊半步。只是到重陽節時,在莊中選出一位美女,送一壇「雲釀」到「重陽集會」上。蕭楚有幸品嘗過此酒,香甜潤口,柔滑細膩,入口回味無窮,稻香徹人心肺。是世上難得的佳釀。荔雪山莊的三寶由此而生——荔雪、美人、雲釀。故此,前來尋寶的各方人士數不勝數。然那荔雪山莊三寶豈是等閒之輩可以輕易竊取之物!淼三水當即昭告天下:若再有盜取三寶之廝,見莊即留人!三天之後,雪霞山下懸掛了五具白骨,從白骨身上均刻有的姓名才知那五人皆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誰也不知那淼三水終究是何等之輩,亦不敢小瞧。從此再也無人敢踏入荔雪山莊半步,甚至不敢越過雪霞山的山腰。
蕭楚心想,你淼三水在那莊中不知待了多少年,再美麗動人也只不過是個半老徐娘的歲數,只是那荔雪山莊的雲釀甚是香甜,喻之瓊漿玉露也不足為過,每年重陽集會上才能品嘗一口甚是可惜,今日倒是可以一品為快,喝他個昏天黑地也不妨。正想著,蕭楚眼前忽的一亮。心中大歎:如世人可見此景,亦可謂四寶也。
山莊進門即可見一座山水庭院,院中景色如春,氣候溫潤,簡直和門外判若兩地。舉目望去,條條溪流蜿蜒盤曲,頻頻交錯。大大小小的石橋數不勝數,精巧絕倫又無一相似。岸邊花木繁茂,飄香四溢,細徑石路穿插其中。莊中之溫氣與水中之潤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淡淡的霧氣縈繞在花木橋樑周圍。恍恍惚惚隱隱約約,仿佛置身於仙境一般。
「還沒看夠?」
蕭楚正沉浸在這嬈景之中,忽然發現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姑娘,身著淡紫色的長絲紗裙,盈盈的身姿款款而立,嬌柔的聲音飄縈入耳。蕭楚呆呆地望著對面的姑娘竟忘記了說話。
「呵呵,憐人姐姐,他傻了吧,呵呵。」
憐人被蕭楚直勾勾的眼神瞧得有些羞澀,令身邊的侍女一提醒越發的感覺難為情。白皙的面頰顯得有些緋紅,頭不自然的微微低下,稍許定了定神又肅穆了神情。
蕭楚回過神來,又對面前的憐人仔細端詳了一番。細細的臂膀卻缺少一絲女子的嬌弱,呼吸平靜而舒緩,眉宇間的溫柔帶著一抹剛毅。蕭楚輕輕轉了轉右手,內力還未送出就被一股氣功壓住。蕭楚驚異地看了一眼憐人,憐人平靜地微笑著,眼中的剛毅似乎又增加了許多。「果然!」蕭楚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