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情未定 第十章

第十章

山林深處是靈鳥嬉鬧的地方，也是萬物叢生的淨土。淼三水遠離家鄉住在這寂靜的地方，自己種地自己吃。有時她也捉些野味買到山下換些常用的東西。淼三水的父親曾經是少林寺的和尚，觸犯了寺規被逐出師門。所以淼三水習得一身好輕功。生活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年。

一天清晨，翠鳥還是如時喚醒生靈。微風吹拂著葉子沙沙作響。清晨打水的淼三水看見溪邊躺著一個男子，身上無傷，但全身不住的在顫抖。淼三水看他尚有氣息，便把他拖回到屋裡好生照料。不久男子便漸漸蘇醒過來。

「姑娘，快，你快走吧。莫要照顧我。」男子一醒來，就淼三水遞到他嘴邊的米粥打翻，硬是要起身下床。

「先生這是說什麼話，這世上哪有見死不救之理……你別亂動呀！你這樣子走不了多遠就又會暈過去的。」

「姑娘，我看你是個好人就不瞞你了。我誤食了毒菇，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還是不要管我，你救不了我的，還是讓我自生自滅吧！」

男子硬要下床，拼命地從淼三水的手裡掙脫出來。

「多謝姑娘這些日子的照料，鄙人怕今生是無法報答了，來生做牛做馬定會償還。」說完踉蹌地走出門外。

淼三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路上跟著男子。她知道這人身體虛弱，走不了多遠就會暈倒。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如果碰不到人必定碰到的是野獸。她由怎能忍心讓一個病人就這樣離開呢。

「先生醒了。」

「姑娘……我……」

「好了，先生莫要再跑了。小女是不會見死不救的。這世上沒有什麼解不了的毒。先生不知道吧，這山下有位神醫，他一定可以醫好先生的。」

「可是姑娘，我……」

「你可不能再跑了，你都跑了三次了！」淼三水頓了頓，「如果有人能在我困難的時候拉我一把就是跟稻草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只是……不過我相信，只要不放棄總會好的。」

淼三水帶著男子來到神醫的醫鋪。一股濃烈的中藥味熏得她頓時喘不過起來，男子遞給她一個手帕，「拿著吧，捂著點兒會好些。」

「二位怎麼了？」

「神醫，他誤食了毒菇，您要醫好他呀。」

神醫看了看男子的面，切了切脈。幽幽地說：「沒什麼大礙。若聽我的便可痊癒。」

男子喜出望外，趕緊問是什麼神藥。

「你可知你中的是什麼毒？」

男子沒有做聲。

「你是不是感覺全身乏力卻氣血灌顱，尤其是夜晚，下體奇癢難忍？」

男子害羞的低下頭，淼三水倒是開口問道：「那是什麼毒？怎麼個治法？」

神醫笑嘻嘻地看著淼三水：「看姑娘，像是個未出閣的丫頭吧。」

淼三水奇怪的問：「神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我丹靈子看人一向准，尤其是……」

「好了，姑娘，你莫再聽這人胡扯了。這病他是治不了的。莫要聽他的。我們走吧！」說完拉起淼三水就要往外走。

「壯士留步。看樣子你是知道這病的，也知道治癒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這病是不能治的。」

淼三水看看男子，又看看神醫。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回到茅屋，男子的病發作了起來。他把淼三水關在門外用盡力氣抵在門口，咬緊牙對她說：「姑娘，我的毒又發作了。請姑娘在外躲躲，這樣子還是莫要嚇到姑娘才好。」

淼三水站在門外聽著男子痛苦的呻吟，自己卻不知怎麼辦才好。停了停便回頭向山下跑去。

夜晚，淼三水回到屋裡。男子把門打開，看見淼三水手裡拎著一瓶酒。剛要問便看見她平靜的笑容。

淼三水做了些下酒菜，穿上那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嫁衣。秒三水給男子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下去。

「先生，小女自小生活在普通人家，愚鈍笨拙，不懂什麼行醫之道。但家母常常對小女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生有難小女自有救人之理。況且，小女已是半個女人了。」淼三水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曾經有人對小女說：‘女人，都會有這一次的’。若我這一次可救先生一命，那也值了。」

男子望著淼三水。她的眼裡堅定而又溫柔。

「姑娘，我……」

「先生莫要多說，小女自當是救人一命，不會要求什麼。在這山林之中雖然安靜，卻有安靜的快樂。小女也不想外面的喧囂，也過慣了獨自生活，無需改變。唯有救人心切，還請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