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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熱熱鬧鬧的小鎮上,一位新娘穿著嫁衣隨著媒婆的牽引走進了一戶深牆別院中。廳堂上,縣官老爺和夫人高坐在上,他的九個小妾分坐兩排。新娘小心地依次敬酒。
「老爺膝下無子,你要知道,你可不是來享福的。」夫人端起酒杯輕輕蘸了一下便回屋了。
「妹妹生的好生漂亮,姐姐們自是比不過。不過,我們這種小戶人家可不是母憑子貴,還是長幼有序的。夫人說的沒錯,別忘了你的身份。」小妾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夜晚,新娘端坐在床沿。
夫人帶著侍女走進來。「這是能讓你懷孕的藥,趕緊給老爺生子,你也好還完債走人。喝吧,女人都有這麼一次。」
新娘從侍女手裡接過藥,一口氣喝下。夫人笑笑,滿意地走了。
深夜降臨,縣官老爺醉醺醺地走進來。晃晃悠悠地走到新娘身邊,盯著她呼吸急促的胸部,手順著她的臉慢慢滑下。新娘身體開始發起抖來,頭不情願地扭了過去。
「怎麼,害羞了?別怕,女人嘛,都有這麼一次。」
女人,都有這麼一次。是啊,都有這麼一次。但她的這一次是為了還債。這一次,給了一個大她三十多歲的男人。而那個男人還曾經欺辱過母親。
「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爺,我……我叫淼三水。」
「哦……是水兒。我的水兒……你跟你母親一樣漂亮。」
縣官老爺的手突然急躁起來,呼吸中帶著沉悶的聲音,和嘴與肌膚親密的聲音,淼三水的身上開始出現灼灼紅斑。淼三水的衣服一層層的被脫下,女子溫潤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的更加誘人。縣官控制不住地撲在她身上。撕咬著她身上凸起的肌膚,手緩緩下落。她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這一夜趕快過去。
「水兒……水……我……呃……」
縣官老爺躺倒淼三水的身上,床幔上滴著血……
「老爺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用回春散。」兩個傭人在房間整理昨晚蘸了血的被褥,竊竊私語。
「咳,老爺膝下無子著急唄。」
「哎,你說那個新來的以後可怎麼辦,好像昨晚沒破身。」
「咳,她是回不了家了。」女傭貼近耳邊,「我昨天值夜的時候聽三太太和六太太在屋裡說,要把她給買到妓院去呢。」
「真的假的。那時老爺不還沒……」
「你我都是老人了,這老爺無子到底為什麼還不清楚嗎?以前是夫人,現如今這個可是夫人帶回來的給老爺繁衍後代的,生了孩子歸夫人養著。若是真的生了兒子,她們還有好日子過嗎?況且,她是那個人的孩子,說實話,弄不好呀,她還是老爺的……」
「哎!這話可別瞎說!」
靈堂上,夫人和小妾都身著孝衣跪在靈柩兩旁哭泣著。
「哼,你這個蕩婦。老爺就是被你折騰死的。」
「我看她就是個掃把星,生的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把老爺給害死了。」
「哼!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當年老爺為了她娘差點丟了官。現在連命都……哎,我的老爺……」
「對呀,夫人,況且她還是個女兒身。老爺都沒碰她,留下了也沒什麼用。」
「夫人,她就是個禍害。現在是老爺,將來肯定就輪到我們了。這種女人不能留呀!」
淼三水就這樣被攆了出來。走之前身上的衣服都被小妾們扒了下來,老爺買給她的那些首飾更是一搶而空。她穿著唯一一件自己的衣服——入門時的嫁衣,兩手空空的走了出來。街上的相鄰也冷嘲熱諷,一個個對她指指點點。
「哎,你知不知道,縣官老爺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聽說當年她娘和縣官老爺有過那事兒,老爺因為她是有夫之婦沒娶她,她還不要臉的去告官。」
「我也聽說了。真是的,跟她娘一樣吃不飽,八成是累死的吧!」
「哎,造孽呀。真是個禍害!」
「誰說不是呢,跟她娘一樣,掃把精!」
「禍害。」
「掃把精。」
「這種人就不能留在鎮上。」
「……」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禍害,他不是我害死的……不是……不是啊……」
「姑娘,醒醒……醒醒呀姑娘。」憐人搖醒了淼三水,「姑娘,又做夢了吧。來,喝杯花茶安安神吧。」
淼三水擦擦頭上驚嚇出來的汗水,喝了口花茶又躺了下去。「憐人,我今日不舒服,你先去打理事情吧。」
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些場景仍然停留在淼三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夫人的冷漠,小妾們的鄙夷,街坊們躲閃不及又譏諷謾駡的神情。然而,淼三水都一一忍下了。那年她才19歲。
趕出家門的淼三水獨自生活在山林的茅草屋,雖然孤寂卻也安靜祥和。
但,事事並非如人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