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過去的過去 第8章

8.

夜——

緋色紗幔重重疊疊，隨風飄揚，霧氣氤氳，以玄為底色的恢弘宮殿映襯著血腥之豔有別樣的絢爛和喧囂，就像黑夜中點綴的血月，璀璨裡帶著樣風情。

「默……」

倏然，霧氣最盛之處傳來慵懶魅惑的嗓音。

灑滿薄荷葉和各色五彩花瓣的浴池中躺著一個甜美的女孩，側邊，身著暗紫色華服的少年正低著頭很認真地侍候著池中的她沐浴。

「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

女孩緩緩睜開眼，那是一雙如小溪般清澈的琉璃色眼瞳，睜開的刹那，那張原本平淡無奇的臉就多出了靈動的蠱惑，連著五官也變得立體妖嬈，也只有，她，夜璃，才能在平凡中揉入這種極致的魅，惑。

夜璃眯著眼笑，沒有打算得到他的回答，畢竟，要一個啞巴開口說話是件不太可能的事：「五年了，你陪在我身邊，好像有五年了。」

當年她的一個小小玩笑，他不僅與帝位失之交臂，而且還永遠失去了聲音，害她這個一向做貫壞孩子的妖孽，第一次受良心譴責做了一回好事，不過，嘻嘻，做好事的結果就是，她真的多了一個聽話的寵物。

自那以後，他就成了她的影子，成了她的專屬寵物。

男孩聽到她的話，驀地抬起頭來，那是一張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臉，帶著雌雄莫辨的柔美又好像是少年成長為男人之前的俊秀，或者該說，已經美到了極致，男女不及。

玄黑色如夜的眼眸恍若流轉著月華，溫和沉靜卻帶著幾絲異樣的情緒，夜莫言淺淡地笑笑，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已然足夠，當年若不是她不眠不休的三天守護，他早已命喪黃泉。

「唉，」她開始感懷，把玩著胸前的古玉，「五年了，爹爹都沒來找我。」

唉，沒有絕世無雙的好爹爹，沒有那個視爹爹為私人物品而和她爭風吃醋的娘親，這樣的日子，真的好無聊：「無趣的生活，唯一的興趣就只剩下——鳳靡。」

嗯嗯，對了，幸好還有鳳靡可以調戲——她雙眼熠熠，像只看到獵物的狼——她喜歡看鳳靡嚴謹的臉上出現無可奈何的表情，喜歡，讓他為自己抓狂的模樣。

夜莫言看著她興奮的模樣，無聲地站起來。

「對了，千萬不要告訴他，是我打破了花盆。」

夜蘭花是當初她登上皇位時，鳳靡為她親自種上的，據說，是用來守住她的元神啥的，反正鳳靡就是莫名其妙地重視。

夜莫言點頭，眼底滑過一絲受傷，轉身時，鳳靡卻已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