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啊俊早有心理準備，不慌不忙地邁進經理辦公室，「我想休假。」

經理並不知情，按正常套路詢問他：「什麼原因？」

「我姨媽住院了，我想去照顧她兩天。」啊俊按照小米編好的方案，面帶悲傷，「我從小就父母外出打工，在老家就是姨媽照顧我，她病了…嗚嗚嗚…」

這哭的技術，在三個教練的監督下，啊俊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經理不但沒看出破綻，還陪他一起傷心，安慰他說：「這假我批了，你安心好好照顧她，也別太傷心嘍！」

「謝謝，謝謝你！」啊俊緊緊抱住她，痛哭不已。

女經理被熊抱，換做平時早已經燃起怒火，但面前是個傷心的人也就理解萬歲啦！還不斷拍打他顫抖的肩，以表示同情和安慰。

啊俊下巴貼在她肩上，無聲地笑著。其實這是後備方案，如果啊俊忍不住想笑就抱住她，隱藏自己的面部表情。

就這麼簡單，啊俊休假離去了。

馮曉樂和蔡小雨很清楚自己幫兇的事兒，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老闆仍就黑臉對待，實在無法忍受便躲在攝影棚裡。

蔡小雨：「看樣子，咱倆也好不了。」

馮曉樂：「沒事兒，我們是拉架而已，老劉被打只是意外。」

蔡小雨：「話是這麼說，可是……」

馮曉樂：「可是什麼？只要別出岔子，就是安全狀態。」

‘嘭’影棚門突然被人踹開，玲玲沖進來狠瞪著二人，質問道：「你們都對劉錢（老劉）做了些什麼？」

馮曉樂冷笑道：「我們？幫助他解決銷售困難嘍！」

玲玲：「你放屁！從你們宿舍回來，傷得那麼重，哭了一天一夜，你們為什麼欺負他？」

蔡小雨想起自己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我們欺負他？他見利忘義，活該。」

「你…你們冤枉他。」玲玲被氣得眼圈微紅，怒喝一聲，抬起巴掌輪向蔡小雨。

蔡小雨感覺耳邊疾風迎來，忙低下頭躲了過去，「你瘋了嗎？」

玲玲略帶哭腔，「人都打了，你們還在背後說他壞話？」

蔡小雨跳上椅子與她面對面喊道：「背後說他壞話？他他媽的用六十多塊的盜版護膚品訛我四百多，不買就讓他叔開除我！他媽的，幾百塊的手機要買我六千塊！媽的，非要幫啊俊送花給你，然後說是自己送的！」

馮曉樂邊拉住啊俊，邊補充說：「這點事兒，在他那些作為裡只是百分之五十。」

玲玲抓狂般堵住耳朵，高聲大喊：「不信不信，你們這幫兇手，兇手……」

蔡小雨抓住她的手臂，連托帶拉把她拽到門口，狠狠地推了出去，嘴裡罵道：「瘋子。」

馮曉樂從門縫裡往外窺視，點頭說：「好像真瘋啦！」

咚咚咚……

敲門聲。

「不要理她，」蔡小雨拉住想要去開門的馮曉樂，「煩著呢。」

門外小米嚷著：「你們兩個想罷工嗎？」

「不開門，身心疲憊呀！」馮曉樂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能在逆境中開出玩笑，「你這招真不錯，以後老闆問起來我也誇你，嘿嘿嘿…」

蔡小雨急得忙上前拉開門栓，「大哥，我服了你啦。」

門外等待的顧客顯然很生氣，小米瞧見她臉色不好，裝模做樣指責說：「你們怎麼回事兒？哪不舒服？」

「馮曉樂心臟壞啦！」

「嗯？蔡小雨…腎疼！」

小米：「你們兩個有病。」

「對對對…您請進，請進……」

或許，看別人爭吵就是給自我找快樂，門外的女人欣然接受了按排。

冷冷的光線下，那女人在鏡頭前擺出幾條S形曲線，馮曉樂腦海裡盡是軒轅琪月光下的輪廓。逆光穿透秀髮，鼻樑上明暗相隔，清晰地刻畫她的線條，清澈的目光凝聚在焦點間，在眼神裡映出淡淡的悲傷。馮曉樂陶醉在那片空間裡。

「你在拍鬼片嗎？太冷了吧。」蔡小雨將他拉到思緒外。

女人也湊過臉欣賞螢屏上自己的姿態，「我到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如果我的服裝設計公司成立一定要找你拍產品廣告！」

沒等馮曉樂答話，蔡小雨搶先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那個女人。

蔡小雨：「小姐怎麼稱呼？」

女人：「我叫秦茹。」

蔡小雨贊道：「好名字，好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位國色天香的美女。」

馮曉樂到也會見風使舵，「對呀，冷淡中透著妖嬈之氣。」

有一種女人，可能天生就是為了接收它人的讚美，秦茹聽後自然的神態和她那骨子裡的自信讓馮蔡兩人大為驚訝。

蔡小雨平時接觸的女人都是帶有七分靦腆，此時她給予的新鮮感，便在心中溶成一種追求欲望。他搶下曉樂手中相機，使出生平所知的所有手段與她拉進距離。

馮曉樂心中卻只是好奇而已，如果她沒有出現，或許此時自己會成為蔡小雨的情敵。但不巧，心已經被滿滿佔據。

他悄悄走出房門，耳邊如有一層真空膜，隔絕了身後傳來的陣陣嬉笑。

馮曉樂坐在階梯頂端發呆，無聊地吸著煙，目光停留在樓道盡頭。從口代裡掏出手機，也不清楚要打給誰。打給公主？也許她還沒下課。打給遠在家鄉的父親！應該還在為了生活四處奔波。要煩一個沒有忙碌，又足以應付的人，最後他撥動了啊俊的號碼……

「我成功啦！哈哈哈……」

馮曉樂開始時把手機貼近耳朵，被他這麼一震忙舉得好遠，「喊什麼喊？」

「不好意思，哥們兒成功啦！」

‘嘭’電話那邊隨啊俊歡呼聲一起傳來一聲巨響，隱約聽到有人罵罵咧咧，「你往哪扔呢？沒長眼睛嗎？」

「晚上聊。」啊俊倉促地掛斷了電話。

馮曉樂保持動作，聽著話機裡嘟嘟…的忙音，心情更加鬱悶了。

肖俊找到一家工作室，成功被錄用。更讓他興奮的，創辦人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妙齡美女，兩人目光在對方身上同時停留了十幾秒，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叫肖俊對嗎？」女孩在對方炙熱的目光下有些不知所措，「肖俊先生對嗎？」

啊俊緩過神來，「對…叫我啊…俊就行啦。」

「我們這個工作室剛…」

「你叫什麼名字？」啊俊打斷了她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地低下頭，腦子裡一片混亂。

「我叫秦湘，我們工作室剛成立…嗯…歡迎你。」

……

魂兒，留在了她身邊，啊俊木訥地走出來。走到便利店前，「一瓶可樂。」

店老闆拿出可樂遞給他，見那人發呆沒反應，便隨手擺在櫃檯上，「三塊。」

啊俊從口袋裡摸出十塊錢，扔到櫃檯上，拿起可樂轉身就走。

身後面，店老闆手裡纂著零錢想要叫住他，張開嘴卻沒出聲，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把錢塞在了自己口袋裡。

啊俊就那樣握著可樂往前走，這時接到馮曉樂的電話，它才回到軀殼主導自己。

原地旋轉，歡呼著。「我成功啦！」隨手甩飛了手裡的可樂，正好一輛車在路邊停下，可樂不偏不移正砸在擋風玻璃上。

車主見狀趕緊鑽了出來，此人出現，啊俊眼前頓時閃過一道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唉？你什麼意思你？沒長眼睛嗎？」

啊俊壓低頭，儘量回避他反光的沒毛腦袋，「哎喲，對不起，手滑。」

「啥？滑出去十多米？還他媽正砸我車上？你當我二呀！」

「沒，我不知道你二，對不起啊大哥。」

「哎呀？你他媽還敢罵我。」

車裡又鑽出三個人，把啊俊團團圍住。

「你砸我車，還罵我，你自己說咋整吧。」

「我這不是不小心嗎？」啊俊面對圍困情緒有些激動，嗓音近乎低吼。

「呀？你他媽還敢跟我橫，那我今天就不小心削你一頓吧！」

話音一落，啊俊便被左臉揮來的拳頭放倒，然後被四個人用腳亂踹，周圍一圈人像是來看戲的樣子，有個別幾個還在評論打人的那幾位哪個更帥。

歐打半個多小時，啊俊蜷在地上，一動不動。

四人瀉了氣，上車離去，觀眾們見沒有武打戲看，也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