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聚會

北方的五月剛中帶柔，前幾天還是沙塵飛揚，到了週末卻格外的晴朗。也許是因為明媚的天氣給人們帶來了好心情，今天「五角楓廣場」特別的熱鬧。娜仁蘇拉，在廣場上悠閒地散步，兒子阿木在不遠出滑著旱冰。在一首首科爾沁民歌的歡快中，廣場中心楓葉雕塑周圍的噴泉在盡情舞蹈著。蘇拉輕聲的跟著民歌哼哼著。盡情享受著週末帶給他的快樂！

　　「嘿，蘇拉，下午兩點在母校會議室，聚會。有不少儀式和程式呢。外地同學也來不少，我們早點去啊」是紫玉的電話。「我……」蘇拉還沒把話說明白呢，紫玉連珠炮似的：「什麼我我我的，趕緊准本啊。」沒等蘇拉反映過來呢紫玉早把電話掛了。

　　本來是很好的天，很不錯的風景。哎，去呢，還是不去呢？

　　蘇拉的這種不自信或是自卑幾乎是與生俱來的，但她把這種情節歸結到姐姐的頭上。蘇拉說，從小在姐姐的影子裡長大，姐姐什麼都好，親人朋友都寵她，很少有人主意她這個灰姑娘。所以自己一到人多的場合就往回縮。每次說這些，姐姐倒很不介意，很得意的笑著說，誰叫俺什麼都好呢，沒辦法。

　　蘇拉二一思思的。

「媽媽，剛才是誰的電話？」兒子阿木滑過來問。「是你紫玉姨的.」蘇拉撫摸著兒子的頭說。「是不是你們同學聚會的事啊，媽媽你也去吧，你看人家巴圖的媽媽，天天不是飯店就是汗蒸的，就你哪兒也不去。去吧啊媽媽.」聽兒子像大人般說了這麼多，蘇拉樂了。「好的，媽媽去，聽兒子的」。心底裡蘇拉也想念老師和同學了。

　　兒子倆說著話回到了家。

　　還沒到兩點鐘紫玉就來了。

　　紫玉今天是精心打扮了自己。藕荷色的套裙，帶網的黑高筒靴子，看上去很瀟灑但靴子蘇拉倒不喜歡。

　　「你看，誰來接你來了？」紫玉很神秘的說。蘇拉打開門一看，淺灰色的西裝，依然文質彬彬的陳一飛出現在蘇拉的眼前。因為陳一飛那時候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學習特棒，年級組第一。大家忘了成龍也不會忘了他。迎接就考上了哈工大。後來怎麼發展的就不知道了。今天突然的出現在蘇拉麵前，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蘇拉更漂亮了。」陳一飛站在門外說。還是紫玉來的快。「還不讓人家進屋。」紫玉邊說邊把陳一飛推進屋裡來。

　　「陳一飛現在混得不錯吧，開奧迪了，年前被提拔為紅城宣傳部部長。」紫玉眉飛眉飛舞色。蘇拉感覺今天的紫玉很興奮。

陳一飛熟練的駕駛著黑奧迪車行駛在開往母校的路上，音箱裡飄出輕輕柔柔的一首首輕音樂。蘇拉和紫玉回憶著當年高中時的趣聞軼事。

　　學校的大會議室佈置得很別具。大螢幕滾動顯示著：歡迎92屆理科四班同學歡聚母校。四周擺滿了鮮花。想想當年理科四班是人數最多的一個班級，一共有58名同學。今天來35名同學。每位到場的同學臉上洋溢著笑容，握手著，擁抱著，都迫不及待的在留言簿上簽名。

　　到下午兩點鐘時儀式正式開始。首先由班長布仁和學習委員陳一飛代表全班同學給母校獻禮。是一幅「孺子牛」的浮雕作品。然後給每位老師獻哈達，敬馬奶酒。

　　蘇拉坐在靠門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老師同學，默默念著每位同學的名字。那個戴眼睛的愛穿裙子的劉敏，蘇拉差點就叫不出名字了。還有那個頭髮有點稀疏了的是誰來著？蘇拉想著。

　　「當年因為年少輕狂，也是剛剛畢業就接了你們這個班，沒有經驗沒有教好你們，但如果你們的孩子來了，老師一定好好教他們。」是化學老師吉老師的感言。蘇拉聽著淚眼朦朧了。

　　一晃快二十年了嗎？。一晃都近不惑了？蘇拉有些茫然。

　　老師講話完後，同學們紛紛起來介紹著自己的過去和現在。氣氛也開始輕鬆起來。

　　班裡最淘氣的「卷毛」開始發揮了：我就是因為帶頭偷了學校食堂的粉條所以就沒考上大學，現在是紅城粉條場廠長，(當然是自己家開的）家有一個老婆，一個九歲的兒子。蘇拉和紫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介紹在繼續。

　　......

　　到蘇拉介紹自己了，蘇拉站起來就說：「我沒什麼好介紹的......」

　　「蘇拉好好介紹自己，不然我們揭誰誰誰的老底了啊。」同學們沒有放過蘇拉的意思。

　　「快說,快說..」紫玉也跟著他們起哄，

　　「我說，我說，我說......」蘇拉有些打磕巴了。

　　「我從師專畢業就在離家不遠的紅城第八小學當老師，本來想做個好女兒好妻子好母親結果連個好學生都沒當上，因為我上學的時候物理化學學得太臭了。就這些。」

　　從會議室出來大家自由參觀學校。女同學不約而同的來到了女生宿舍樓。學校男女生宿舍樓一直是單獨的。

　　蘇拉那時候在207.紫玉是209曾經是蘇拉上鋪的散丹說：「沒成想，我跟男生宿舍207的邢智鵬海成一家的了。」又一陣笑聲從207的窗戶飄出來。

　　聚會的第二個地點是在「草原蒙古人家」。是本市最大的餐飲酒樓。

　　烤全羊上來了，奶茶奶酒上來了，班長和學習委員又開始忙上了，先給老師敬酒後大家紛紛入席。

　　酒喝到七成大家都來了勁頭。都想亮亮嗓子。

　　體育委員德喜自告奮勇唱一首「我和草原有個約定。」接著是寶音的「酒歌」獲得了大家最熱烈的掌聲。

　　紫玉更是坐不住了，接著酒勁從班長手裡強了話筒就開始唱「親愛的你翩翩飛，飛過叢林來到小溪邊，親愛的，你慢慢飛…….」

　　「紫玉你說誰是親愛的，是我嗎？」男同學不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陳一飛今晚喝的也不少,非要跟蘇拉合唱「敖包相會」蘇拉說換個歌但陳一飛不讓。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呦，為上麼旁邊沒有雲彩。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哦，你為什麼還不跑過來呦嗨......」大家一起拍手打節拍，唱到最後成了大合唱了。

　　合唱停了，蘇拉還在唱：我不想說再見，相見時難，別亦難，我不想說再見，淚光中看見你的笑臉，一生中能有幾個這樣的夜晚，一輩子能有幾回不想說再見…….

　　聚會在笑語中，淚光中，擁抱中落下了帷幕，

　　今晚的92屆理科四班的學生統統都忘了自己的年齡，都回到了16年前。

　　當蘇拉拿著給每位同學發的通訊錄，合影，光碟的時候仿佛再次把青春捧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