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春天裡

睡了一個季節的冬天，終於在東風的搖曳，陽光的和煦中醒來了。正如朱自清的散文裡寫的：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

笑啊，走啊吃吃緩緩的來到了北方小城－－紅城。這裡的春天來得晚，風沙大。但偶爾顯出來的燦爛，一樣使人想起江南婀娜的女子，像花，像詩。看那藍天，藍得一絲的瑕疵都沒有，藍得乾淨；那桃花的粉紅，滿枝頭的笑在春風裡，粉紅得可愛；那陽光明媚，明媚得讓人記不起她被沙塵蒙蔽的樣子。

北方小城的春天就這樣遲遲緩緩地來了。

冬陽起得特別早，穿著一身運動裝去晨練。昨天特意去理髮店理了發，小平頭，看上去很精神。冬陽雖然沒有冬晨的高大魁梧，但肩平，背直，腿長，所以很架衣服。他母親在的時候常常說，最喜歡兒子穿警服的樣子，兒子穿上警服最帥。每次冬陽都回敬「母親眼裡出西施。」那時的母親年輕又漂亮。

冬陽上學的時候就是體育尖子，打籃球、乒乓球、散打、武術，騎馬樣樣在學院裡名列前某。這些年雖說遇到了很多挫折，不如意，但工作上都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去年還被評為「全區公安戰線優秀幹警」。

今天是冬陽調到盟裡工作的第一天，局裡原本安排是在刑警隊，但因為交警大隊實在缺人，副隊長又到了退休年齡，所以局領導再三考慮還是把冬陽調到交警大隊，把副隊長的擔子交給了他。今天的冬陽也是格外精神，自己也感覺好久沒有對生活有這份熱情和期盼了。

今天他早早就起床了，早起鍛煉是他的多年養成的習慣。小跑來到了紅城最大的體育廣場，這裡他並不陌生，也是自己小的時候經常和小夥伴們來玩耍的地方。自從參加工作到巴鎮後很少有機會像今天這樣，享受這裡的陽光，這裡的休閒了。闊別多年後的今天，重又站在這裡，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廣場裡人很多。尤其是老年人，有扭秧歌的，打太極拳的，練健身操的。年輕人卻都熱衷與滑旱冰，打網球，打毛球等強度大點的體育活動。冬陽沿著跑道跑了兩圈，再到網球館打了一會兒球，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從網球館出來發現鞋帶開了，等系完鞋帶往回走，剛要出廣場的大門，離網球場地不遠處跑過來一名女子。長頭髮，個子不高，一身雪白的運動服。還領著十來歲的男孩子。似曾相識，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是誰。是誰呢？那眼睛也好熟悉，那孩子也好熟悉？冬陽轉過身想著。這正是蘇拉領著孩子來晨練。但是，蘇拉正沉浸在聽兒子給她講「劉備，諸葛亮，孫權呢」哪兒還顧得上左顧右盼呢。娘倆有說有笑的跑遠了。冬陽卻愣在那兒。那眼睛，那很瘦的孩子，那黃頭髮的孩子……終於讓冬陽想起了來了，那是三年前的一個夏天。冬陽久久望著跑遠了的蘇拉和阿木。搖了搖頭，笑了笑，心裡默默嘀咕著：孩子還活著，孩子還活著。真好，真好……冬陽傻傻地笑了。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春天裡也藏著好多老的故事，也萌發著新的故事，在悄然間敲打著冬陽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