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北使者

　　只可惜，兩人商量好出行時間時，姜太后卻親臨別苑。

　　彼時綺月寒正與齊天談及出行地點。

　　錦繡通傳時，齊天明顯露出訝異。

　　懶得管他如此作態，到底是真是假。

　　綺月寒抬眼看向錦繡：「咱們太后娘娘什麼性子，怎麼叫你先進來，給本宮通風報信？」

　　怎麼不抓她個私會外男！

　　如今她因著先前自盡舉措，在宮中風評已然差到極致。

　　要是被姜太后抓著與齊天私會，那麼就是百口莫辯。

　　別苑裡沒了蓮心……

　　未必就會少了她的眼線。

　　如若她知曉，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不然，也不會來得如此之巧！

　　「奴婢聽說是別苑管事的，拿出聖旨，攔下了太后娘娘。」

　　聖旨……

　　綺月寒一愣，旋即鼻尖發澀。

　　是了，父皇怎會任由她真的流落在外，孤苦無依呢。

　　這道聖旨，想必是他早早安排好，放到別苑的。

　　思及上一世她與父皇鬧到那副地步，綺月寒愧意更甚。

　　可現在，更重要的是眼下局面。

　　「太后突然駕臨，所謂何事？」

　　「找尋蓮心。」

　　錦繡開口，答案並不出乎綺月寒的意料。

　　目光掃過齊天，綺月寒微微一笑：「齊公子，失禮。」

　　隨後轉過身，往外走去。

　　隔著一段距離，她已然聽見姜太后含著隱怒的聲音。

　　「哀家乃是皇帝母親，皇帝的旨意豈會阻攔哀家？」

　　這可說不定。

　　綺月寒掛上得體笑容，遙搖接話：「孫女也覺如此不妥，但父皇金口玉言，說了不准任何人進入別苑，祖母如此，豈不是教父皇為難？」

　　「原是建德來了。」

　　姜太后眸光微沉，盯著突然出現的綺月寒。

　　她回之一笑：「正是孫女兒。」

　　話說到這個份上，又有聖旨阻攔，姜太后也不好太過，但這並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綺月寒。

　　「哀家自是不會讓皇帝為難，只是蓮心那丫頭素來機靈，許久不見，哀家竟是掛念上了，你派人，將她送回哀家這裡伺候。」

　　「恐怕不行。」綺月寒毫不猶豫回絕。

　　姜太后眸光頓時一冷：「為何？難道是你敢違背太后懿旨？！」

　　「太后有所不知，前幾日，這別苑不知怎的，起了場大火，燒著了本宮住所，本宮幸得錦繡相救，可惜蓮心卻在大火中遇難。」

　　早料到姜太后會借機生事，綺月寒說出想好的由頭，絲毫不慌。

　　見綺月寒提起此事，姜太后眸色更深。

　　她無事，當真只是因為被一個宮女所救？

　　這般好的運氣，倒很不像真的！

　　太后到底是在後宮中沉浮幾十年的，心思深沉，極有城府。

　　聽到綺月寒提起火災，她不僅面無絲毫緊張，甚至還主動開口詢問，模樣頗有幾分關心含義。

　　「皇帝讓建德到別苑靜心，爾等是如何伺候的？別苑管事怠忽職守，差點傷及公主性命，拖下去！杖責二百！」

　　綺月寒皺了皺眉。

　　二百杖，足以要了管事的性命。

　　這是害她不成就胡亂攀咬？還是想給她一個警告？

　　綺月寒腦中思緒萬千，卻來不及說話，不遠處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男子一襲黑色錦衣，騎在馬上，長身玉立，氣度不凡。

　　最重要的是，他面帶一副銀色面具！

　　赫然就是那晚輕薄她的登徒子！

　　綺月寒腦中一炸，眸色冷凝盯著那人，卻見他眼眸中笑意一掃而過。

　　這人……

　　「夏北使者團，覲見太后。」

　　男子翻身下馬，動作極為俐落。

　　雙手合在胸前，左手壓著右手，勾了勾掌，正是夏北國特有的禮節。

　　綺月寒瞳孔驟縮，這手勢……前世她再熟悉不過！

　　「夏北使者不必多禮。」姜太后目光閃了閃，他們怎麼來的這般快！

　　皇帝命夏北使者住在都城，他們不願，主動提出要來別苑。

　　此事她也略知一二。

　　當時綺月寒已經被皇帝接到此處，本應避嫌，可夏北使者的要求，皇帝也不好不應，只得臨時把別苑分成前後兩處，好做接待。

　　不曾想，竟然還是能在門口，巧合遇上！

　　「小人早已收到聖旨，在此等候，還請使者出示證物，入住此苑。」管事上前，態度不卑不亢。

　　戴面具男子順勢頷首，把馬鞭交到管事手上。

　　這般一來，姜太后反而不好再行處置，只能任憑管事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邁進別苑。

　　「太后娘娘……」

　　有婢女出言提醒，姜太后眸色徹底陰沉下來，拂袖轉身：「回宮！」

　　……

　　另一邊。

　　夏北使團和綺月寒淺淺打了一個照面，就回避了。

　　此次危機被他們無意中解開，她倒是松了口氣。

　　到底太后是因為她的緣故，才遷怒管事。

　　她不願不殺伯樂，伯樂卻因她而死。

　　返回原處，齊天還在等著她。

　　「貴女原是公主殿下，先前多有冒犯，還請公主恕罪。」齊天作勢行禮，被綺月寒親手扶起。

　　「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怎會怪罪於你？」

　　齊天趁機道：「那逛街一事……」

　　綺月寒微笑得體：「本宮應下的，自不會食言。明日。」

　　齊天一連聲道好，然後匆匆行禮離開。

　　綺月寒也沒多想，自回房去休息。

　　姜太后這次連別苑的大門都沒進來，恐怕回宮要找父皇的麻煩。

　　她得想個摺子……

　　次日。

　　綺月寒赴齊天之約，意外地看見了另一個男子。

　　半邊面具矜貴神秘，是夏北使者！

　　「這位是我的好友，此次來南離，我便是跟著他來的。」

　　齊天開口解釋：「他對南離風土人情也頗感興趣，聽說我要去逛街，也非要跟著來。建德公主想必不會介意吧。」

　　綺月寒眉眼輕輕一挑，唇邊笑顏綻開：「怎會，人多些，也更熱鬧。」

　　她先前在溫泉見著這二人，從言語間便聽出他們關係不一般。

　　這齊天居然是跟著夏北使者一起來的，他的身份，定也不是普通的商賈。

　　可齊家……

　　她還真沒聽說過。

　　前世在夏北的時候，她只記得一個皇商，名號司空。

　　那司空家的少主，好似和夏北三皇子有些淵源，但她當時對赫連潭毫不理睬，更別提他身邊的人，更是從未上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