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火風波

　　綺月寒點頭：「麵粉。」

　　但她已經知道太后想做什麼了。

　　……

　　當晚。

　　別苑深處，火光沖天！

　　「公主！公主！」

　　錦繡披頭散髮從自己的屋子跑出，面對已然成勢的大火驚惶無措。

　　「叫也沒用，綺月寒只怕早已在裡面被燒成灰了！」

　　蓮心大笑著，從暗處走出。

　　「是你害的公主！」

　　錦繡咬牙切齒，抓住蓮心，眼中恨意迸發。

　　想要甩開錦繡，蓮心卻怎麼也掙不脫。

　　「她已經沒了，還有什麼值得為她拼命的！你個瘋子！」

　　蓮心怒斥。

　　無果。

　　錦繡赤紅著眼，拉著蓮心要往火海裡去。

　　這個傻丫頭。

　　綺月寒哭笑不得，打開緊閉的門，輕輕啟唇：「錦繡。」

　　糾纏在一起的兩道人影頓在原地。

　　錦繡回頭，不可置信地，眼中噙著淚水。

　　「過來。」

　　她朝著錦繡伸出了手。

　　「你怎麼竟還活著！」

　　見到了本該死在火海中的人，蓮心臉色大變。

　　旋即反應過來，一把揪住錦繡，從懷裡掏出閃著寒意的匕首，貼在她頸上。

　　綺月寒沉下臉色。

　　場面一時寂靜，她身後的別苑管事走出來。

　　「公主，把那個背主的婢子拿下？」

　　綺月寒默不作聲。

　　他和別苑另外幾個下人都是她特意找來的，就是為了今日能把蓮心在這裡徹底處理。

　　可現在……

　　「放開錦繡，本宮放你離開。」

　　這是她最大的忍耐程度，讓她活著離開，還是看在錦繡的性命上。

　　蓮心緊緊抓著錦繡的手腕，不在乎的冷笑：「我不離開，我要你死。」

　　她不過是宮中的一個婢子，今天想要謀害公主被抓了個正著，就算今天離開了，她還有以後麼？

　　「你想怎麼樣？」

　　話是問蓮心的，可綺月寒的目光直直看著錦繡的眼，眸含安撫。

　　「你過來我就放開錦繡，否則你就看著她給我陪葬！」蓮心叫囂著。

　　身後的別苑管事蹙起眉頭：「公主，不過是個奴婢，不值得您以身犯險。」

　　更主要的是，公主在別苑出事，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陪葬。

　　綺月寒瞥向身後：「忤逆本宮，照樣是死罪。」

　　所以，他們絕不能阻攔她救錦繡。

　　一步一步，朝著火海前的兩人走去。

　　錦繡滿臉淚痕，哭著大喊：「公主，不要！」

　　不要？不要什麼？

　　救她麼？

　　如果什麼都不能改變，那麼她重活一回又有什麼意義？

　　一手摸著腹部，綺月寒另一手握緊手上的藥瓶，身形已經逐漸靠近兩人。

　　「我跟她交換。」

　　不遠處，赫連潭冷眼看著這一幕，下頜處線條緊繃，渾身散發冷峻寒意。

　　為了個奴婢，就讓她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麼。

　　絲毫不知赫連潭在暗處的綺月寒靠近錦繡，在蓮心鬆開錦繡，想要抓住她手腕時，飛快朝著錦繡比了個嘴型，然後揚起手指瓷瓶。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雪白色的粉塵在空氣中飛揚，漫舞！

　　綺月寒拉上與她一樣閉眼的錦繡就跑。

　　身後是被粉塵引起的滔天大火。

　　以及已然被火舌席捲全身的蓮心。

　　「啊！啊啊……綺，月，寒！」

　　淒厲尖叫著的蓮心帶著一身熱意，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朝著綺月寒撲去。

　　儼然是死都不想放過她！

　　回頭看了一眼，綺月寒直面猙獰的蓮心，眼底瞳孔一縮，反手把錦繡推開。

　　她已經避無可避，不能連累錦繡。

　　「嗖！」

　　破風聲從耳邊傳來，綺月寒尚未反應過來，一隻羽箭已經顫著尾梢射進蓮心體內，也成功讓她止住腳步。

　　錦繡飛撲過來。

　　「公主！你怎可……」她已然泣不成聲。

　　綺月寒冷冷看了眼被一箭穿心的蓮心，轉過身去。

　　一個該死之人不值得關注，倒是另一個……

　　射箭的是何人？

　　「在下齊天。」

　　男子一身繡著文竹的藍玉錦袍，緩緩步出。

　　綺月寒認出他就是那日在溫泉邊上的男子，施施然行禮：「齊公子大恩，月寒無以回報，只是敢問公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在下乃是一介商賈，平日裡喜好結交四海朋友，聽聞南離國民風好客，便跟友人一同前來。方才見到這處大火沖天，這才大著膽子入內，能救下貴女，也是機緣巧合。」

　　齊天唇角始終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可這話便……

　　大有深意。

　　他原不是南離國人？

　　綺月寒不著痕跡打量一番，這人發尾微卷，眼眸湛黑，說話並無口音，但卻讓她無端有種熟悉之感。

　　齊天？她在口中咀嚼幾遍，這名字也耳熟得很！

　　「方才是齊公子救了我？」

　　「在下不才。」

　　綺月寒吩咐下人拿來茶盞，當下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當作謝禮。

　　齊天也不推辭，大大方方接了，一口飲盡。

　　他砸了砸嘴：「好茶。」

　　綺月寒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唇角微勾。

　　若說他是商賈，她半信半疑。

　　但他救了她，那她……恐怕沒那麼好騙！

　　哪個習武射箭之人的手，會是他這樣纖細修長，還沒有薄繭？

　　然而綺月寒並不打算直接揭穿他。

　　「公子大恩，不知公子想要些什麼？」

　　冒名頂替，不管這人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知不知道這裡是皇家別苑，或者她的身份，綺月寒都沒什麼興致陪他鬧下去。

　　清理了蓮心，太后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她沒有多餘的心思跟不相干的人折騰。

　　可有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

　　齊天開口，偏偏是綺月寒最不想聽到的話。

　　「在下其實剛來這裡不久，瞧著貴女氣度不凡，住處別樣精緻，想來是南離國人？對這都城必是極為熟悉，不知貴女可否抽空，陪在下轉轉？」

　　「可近日……」

　　綺月寒剛想推辭，忽然瞥見方才從齊天走出的暗處，有一抹黑色。

　　她猶豫一瞬，點頭同意。

　　剛才救她的，果然另有其人！

　　她只有答應和齊天出門，才能有機會探聽到一二。

　　「既如此，擇日不如撞日，明日貴女可有空閒？」

　　齊天神情喜悅，趁熱打鐵，直接當面追問。

　　綺月寒含笑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