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道醜事

　　「我？」白香霖輕詫道。

　　話音剛落，滿屋的視線都落在了她一人身上，白香霖自覺唐突無禮，便頗有些尷尬地低了低頭，應了聲：「是，奶奶。」

　　她這剛穿越過來不久，儘管她承載了原主所有記憶，亦知古代的禮節宗法，但自身還不太適應古代的氛圍，一著急就容易恢復成現代人的行事做風，故而只得時時提起精神，以防犯錯。

　　徐三秋和白茹雲雖本能地不願讓白香霖和徐老夫人共處，但徐老夫人一向說什麼就是什麼，旁人左右不得，徐白兩人也就乖乖退下。

　　剛走兩步，徐老夫人的聲音忽然傳來：「雲姑娘是香霖的妹妹，既要留宿府上，便得安排上好的院子。劉嬤嬤，你且帶著雲姑娘去西客院吧，那邊倒很是清靜。」

　　此話一出，徐三秋的臉色就變了變，似是想說些什麼，但一見徐老夫人嚴肅的神情，便又將話生生地咽了下去。

　　「多謝老夫人厚待，姐姐，茹雲退下了。」白茹雲面上功夫一向做得很足，要走了都不忘跟白香霖打聲招呼，好彰顯其「好妹妹」的身份。

　　白香霖皮笑肉不笑地沖白茹雲點了點頭，白茹雲風姿婀娜地笑著轉身，如柳段般的身姿在月下輕輕搖曳，好不迷人，饒是白香霖看了都在心中默默感慨，這般好身材，連她一個女的看了都想流鼻血，更何況是意志薄弱的男子？

　　嘖，有時候還真怪不了男人，畢竟世上沒皮沒臉的騷狐狸可太多了，防不勝防。

　　那廂白茹雲走了幾步後，徐三秋便也要離開了，結果剛跨過門檻，身邊就圍了三個身強體壯的小廝。

　　「奶奶，這是何意？」徐三秋回頭詫異道。

　　徐老夫人慢條斯理答道：「說來你已許久未曾抄經給我老太婆了，擇日不如撞日，你且去書房幫我抄兩卷《清心經》。這一路上黑，奶奶怕你再遇到什麼不乾不淨的人，便讓他們護送你去書房罷。」

　　徐三秋左右看了一眼，雖不知徐老夫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也恭敬應了。

　　而走得還不算遠的白茹雲聽到徐老夫人那話後，情不自禁地停了步子。

　　不對勁，徐老夫人似是故意安排她和徐三秋分道揚鑣的，什麼嬤嬤什麼小廝，都像是監視她和徐三秋的，難道徐老夫人真的因為白香霖的話而對自己起了不滿之心？

　　「雲姑娘，可是哪裡不妥？」劉嬤嬤問道。

　　白茹雲立馬堆起笑容，「沒有沒有，嬤嬤繼續帶路吧。」

　　——

　　新房內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紅底燙金紋的囍字窗花在燭光下仿佛發著光一樣閃閃發亮，看著喜慶極了，只是此時此刻這滿室紅光落在白香霖和徐老夫人的眼裡，倒顯得諷刺得緊。

　　白香霖正躊躇不知所措時，徐老夫人忽然偏頭往旁邊一點，「坐吧。」

　　「是。」白香霖順從坐下。

　　白香霖這屁股還沒沾到椅子時，徐老夫人便開口道：「你現在可跟你在眾人面前滔滔不絕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香霖頓時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這豪門大家的掌權人啊。她就算在現代看的古裝劇和小說再多，在這類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長者面前，都只是個容易被看破的嫩雞崽。

　　「局勢不同罷了，先前是形勢所迫，只能費盡口舌、窮盡所能地自證清白，為此孫媳鬧得實在是有些不好看，丟了自家和徐家的臉，奶奶若要責罰，孫媳毫無怨言。」白香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走到徐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禮，好不愧疚道。

　　徐老夫人沉沉地盯了白香霖一會，隨即歎了口氣道：「這事兒啊你確實有些地方做得不妥，但也可以理解，你這般年紀，思慮不夠周全是正常的，且仔細論起來，也是我府上的下人看護宅院不利，才引了這糟心事，你坐回去吧，現今就你我二人說些體己話，不必弄些虛禮。」

　　「多謝奶奶體諒。」白香霖坐回去時，眼尖地發現徐老夫人的茶杯裡已沒多少茶水了，便動作謹慎地給徐老夫人重新斟了一杯熱茶。

　　徐老夫人捧起新茶時，狀若無意地問道：「都說你和雲姑娘感情甚好，我看，並不是這樣吧。」

　　聞言白香霖微微一愣，隨即輕輕一笑：「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奶奶的眼睛。以前……是挺好的，後來人長大了些，懂得多了些，對這高牆之下的姐妹親情，也就看淡了些。」

　　「那你覺得你妹妹白茹雲是個怎樣的人？」徐老夫人又道。

　　白香霖仔細斟酌了一下，方才答道：「妹妹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人，家裡上下都喜歡她，我和她比起來，還真是天差地遠的區別。」

　　徐老夫人：「今日之事，可是她故意引導旁人，來陷害你？」

　　白香霖抬頭直直地望著徐老夫人，後者對她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笑意。

　　她雖不知徐老夫人這連番試探究竟是何目的，但她本能地覺得在徐老夫人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說些實話比較好。

　　「不瞞奶奶，孫媳確有此感，許是我這門親事惹了她眼熱吧，畢竟以前我是個不受重視的二小姐，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大戶人家的少夫人，妹妹她覺得心中有落差，故而生了嫉妒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徐老夫人嗤道：「若你真這麼想，就不必故意說出白茹雲和三秋同處一室的話茬了。」

　　白香霖這才了然大悟，「奶奶可是差人去隔壁房間看了？」

　　她說呢徐老夫人為何故意讓徐三秋和白茹雲分開走，還一直打探她對白茹雲的態度，原是在這等著她。

　　劉二狗進來時，徐三秋和白茹雲應該正在隔壁房親熱，她雖不知徐三秋和白茹雲兩人進展到哪種地步，但她砸傷劉二狗並大聲呼叫實屬事發突然，按徐三秋和白茹雲趕來的速度來看，他們二人肯定來不及收拾隔壁房間，若有心之人去細查，定能發現端倪。

　　徐老夫人：「你還真是聰明，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只懂埋頭的次女。關於白茹雲和我孫子三秋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