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踢出去就行了

皇后緩緩坐下身子，纖細對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面上，煞有節奏的頓了幾下。鳳眸微微揚起，美眸流轉。

「嬤嬤的意思倒也不錯。」她頓了頓，端起手邊的茶盞送到嘴邊，淺淺抿了一口，「一邊是太后，一邊是皇上，兩頭都是本宮不敢得罪的，燙手山芋還是得扔給皇上自己解決去。」皇后對勾起嘴角，豔麗的唇色如同那瑰麗的花瓣一般嬌豔。

嬤嬤頷首，「娘娘心頭有數就行。」

皇后揚起手來，朝著嬤嬤招了招示意她前去，附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只見嬤嬤的眼中劃過一絲亮光隨即點了點頭，步伐匆忙的離去。

翌日，夏慕衿醒來拾掇一番，宛如神色匆忙，臉上露出一絲慌張。

「小主。」

夏慕衿仰頭，「姑姑怎的如此神色？」

宛如側頭看了一番，反手將門掩上，「宮裡出事了。」

「何事能讓姑姑你也如此慌亂？」夏慕衿秀眉一擰，心中多了幾分不安。宛如姑姑遇事向來冷靜，能讓她露出如此慌張之色怕定不是小事。

宛如一面將衣衫遞給她，一面道：「今日宮裡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太后的侄子看上您了，意圖讓太后做媒。」

砰！

手中的梳子落在了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夏慕衿的臉色驟然慘白，猛地想起太后的侄子沈君安。

「從何處傳來的消息？可是屬實？」腦子飛快地轉動，夏慕衿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點。

「空穴來風，事出必有因。此事關乎皇上和太后豈能隨意亂傳謠言？」宛如沉聲，目光肅然。

夏慕衿自然也是想到這一層了，她如今是個秀女，說穿了也就是留給皇上備用的女人。皇上還沒選，她就被太后的侄子給盯上了！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背後如何說她狐媚惑主！將她推至風口浪尖，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夏慕衿這般一想，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眼中的恐懼顯而易見，她猛地回過身子一把抓住宛如的手，「姑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宛如也不知道。

凝著眉頭看了夏慕衿一眼，她不禁歎了口氣。在這深宮裡，最怕的就是算計可這最多的也是算計。

夏慕衿這才入宮幾日的功夫，就已經被人盯上好幾次，若是再不警惕著些怕是之後還有的苦頭吃。

不過看著現在夏慕衿的反應，宛如倒是稍稍放心了些。

不怕被人算計，就怕她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

「現在當務之急是咱們要知道這謠言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宛如不似方才那般慌張，細細思索片刻。

只要知道這消息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那他們也好有應對的法子。

宮深似海，人多嘴雜想要查出來談何容易。

夏慕衿櫻唇抿緊，朝著宛如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此時就勞煩姑姑費心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宛如是她身邊的姑姑，夏慕衿若是飛黃騰達了那宛如在宮中自然也有一席之地。可若是夏慕衿敗了，那她自然也在宮中落不得好。

幫夏慕衿也就等於是幫她自己，利弊區分宛如心如明鏡。

禦書房。

龍涎香獨有的香味從紫金香爐裡緩緩溢出，煙霧縈繞在殿內。蒙鄴身子斜靠在軟墊上，單手拿著書本，手邊的果子鮮紅欲滴令人食指大動。

面前跪著一個小太監，謹慎地低著腦袋。

「皇后？」蒙鄴扯了扯嘴角，嘴邊揚起的弧度充滿了嘲諷。

「是的。就是從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口中傳出來的，也不知是無心說漏嘴了還是……」小太監頓了頓不敢往下說。

蒙鄴扔下手中的書，小太監立馬上前為其將鞋穿上，扶著他站起身子來。

「繼續。」

「聽聞昨個兒個太后傳召了夏小主兒，遇見了沈安君和越王。沈家那位一眼就看中了夏小主，說是當時眼睛都快移不開了。」小太監可是一點都不敢添油加醋，將宮裡的傳言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蒙鄴。

「太后知曉便去尋了皇后娘娘。」言盡於此，剩下的話小太監也不敢繼續了。

到底是上頭的兩位，他身份低微縱然有皇上撐著可著宮裡頭的事情誰說的清楚？指不定那日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該說的他一個字都不會多吐。

蒙鄴哪兒能不知道這些花花腸子，也不予他計較。轉動手中的扳指，目光微沉，神色之中多出幾分陰鬱。

「去把韓晏給朕叫來。」

片刻的功夫，韓晏匆匆而來。

「奴才見過皇上。」揮去殿內的其他侍從，只留下了韓晏一個人。蒙鄴揮袍坐下，示意韓晏起身。

「宮裡的傳言可聽過了？」蒙鄴臉色不算好，韓晏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忙不迭地點頭。

內侍總管統領宮中大小事務，這流言蜚語傳的如此厲害他如何能不知？

只是韓晏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對儲秀宮那位如此上心。

「選秀的規矩誰都不能違背，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要是沈家那位真看上了讓他自個兒來同朕說。合著搬出太后來同朕搶女人？就算朕不要，也得按規矩辦事。」

蒙鄴的話如同寒冬冰窖，韓晏佝著身子不敢吱聲，心中卻暗自揣度：這太后此舉的確拂了皇上的面子，縱然那沈安君看上了儲秀宮那位也不該用這樣的法子。

「把事情鬧大，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迎上陛下的眸子，韓晏不自覺地打了個寒蟬。

就在夏慕衿還想著如何打聽消息從何處傳出來的時候，蒙鄴已經不動聲色的解決了一切。

只是坤甯宮的那位神色並不算好。

「皇帝和皇后還真是帝后一條心！」太后冷笑了一聲，眼中薄薄的怒火乍然而起。嬤嬤見其動怒，連忙上前扶著太后。

佈滿老繭的手在她的胸口小心安撫著，「太后別動怒，儲秀宮那位夏慕衿依老奴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還沒開始選秀女就已經惹出這麼多事兒了，將來指不定是個麻煩。」

「太后若是真不喜歡，踢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