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看著面前笑顏如花的顧嘉讓,我竟然有些恍惚。

「幹嘛發呆啊,才過去五年而已,就把我忘了嗎?」

顧嘉讓抬手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佯裝生氣。

「溫語舒,你真是個負心的女人,嚶嚶嚶。」

我這才回過神,欣喜道:「你怎麼突然回國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見我驚喜的神態不似作假,顧嘉讓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怎麼?不歡迎?要不我現在去機場,你重新接一次?」

我忍不住笑了笑。

「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我離婚的事,我好像只跟好友說過。

「偶遇罷了。」

顧嘉讓灑脫地擺了擺手。

「說明你我有緣。」

蔣知年滿臉戒備地盯著顧嘉讓,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還是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敵意。

就在這時,許清清手機響了,她走到一旁去接電話,而蔣知年則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我沒有理會,而是詢問顧嘉讓。

「你這次打算待多久,我一會兒把孫晨那小子喊出來,我們好好聚聚。」

「要你說?我早就安排好了!」

顧嘉讓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和孫晨說好了,今晚去他家吃火鍋,我特意囑咐那小子安排了個清湯,不過現在,你得先陪本少爺去吃早餐。」

就在這時,蔣知年突然開口。

「清湯?你難道不知道,溫語舒根本不喜歡吃清湯麼?你就這麼邀請別人的嗎?!」

周圍頓時安靜。

我和顧嘉讓齊齊扭頭看向他,就連不遠處接電話的許清清也聽到聲音,視線時不時從這邊略過。

蔣知年有些尷尬,急忙轉頭,避開我的視線。

可顧嘉讓卻並不打算放過他,直接冷笑著開口。

「你挺閒啊,都離婚了,還對別人指手畫腳,蔣先生,你以為自己是誰?」

他諷刺地話語,加上戲謔的語氣,讓蔣知年瞬間黑了臉。

他咬牙冷哼:「還有三十天才能領證呢,我們現在還不算離婚!」

「她溫語舒還是我的妻子!」

蔣知年的話不無道理。

可三十天前後有區別麼?

之前我們吵架的時候,他自己分明說過。

「你以為自己是誰,要不是離婚手續太麻煩,我早就和許清清遠走高飛了。」

按道理,他應該比我更加期待早點領到離婚證吧?

「哦?看你這意思,是不想離婚了?你也不問問打電話那位,她同意麼?」

顧嘉讓擋在我身前,語氣裡滿是不屑。

「可笑至極,怎麼?不想離婚,方便你連吃帶拿?大家都是男人,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深情?狗看了狗都搖頭!」

顧嘉讓一如既往地毒舌。

我以前也提醒過他,說話不要太鋒芒畢露。

可他總是毫不在乎。

「我罵的都是那些該罵的人。」

孫晨也經常無奈搖頭。

「無所顧忌活著真好,我要是這麼罵別人幾句,恐怕早就被揍了。」

沒想到五年過去,他這個嘴臭的毛病一如既往。

罵完後,顧嘉讓小心翼翼地偷瞄了我一眼。

可我不僅沒有絲毫不適,反而露出笑意。

誰規定的女人就該無底線包容男人?

誰規定女人就必須對所有事情寬宏大量?

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中,我已經儘可能保持理智。

可我太累了。

種種枷鎖將我束縛。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站出來替我出氣。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怎麼會怪他呢?

就在這時,許清清走了過來。

她剛剛明顯是聽到了我們這邊的對話的,可她卻一臉淡然,直接選擇了忽視。

「不好意思知年,我公司有事,今天就不送你了。」

她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你說什麼?!」

蔣知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許清清。

可後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接轉身撒腿跑走。

「嘖嘖嘖,原配被你甩了,小三也跑了,真可憐啊。」

顧嘉讓搖頭晃腦,語氣滿是陰陽怪氣。

蔣知年氣得臉頰通紅。

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以前向來都是他讓我難堪,不顧場合的亂發脾氣,甚至在我的家庭聚會上,對我的長輩各種指指點點。

更別說在朋友面前給我留面子,根本不可能。

但五年,我從來沒有過任何怨言。

可現在,我不需要再照顧他的情緒了。

「顧嘉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蔣知年怨毒地瞪著顧嘉讓,語氣陰冷。

「哎喲喂,怎麼,我們蔣大少爺五年不見,學會讀心術了?」

「正好,你幫我瞅瞅,我現在是在想,打你一巴掌洩洩憤呢?還是趁虛而入,和溫語舒在一起呢?」

說罷,顧嘉讓故意挑釁一般,握住我的手在蔣知年眼前晃了晃。

「你!」

「我怎麼了?你個出軌的破鞋,還好意思在這裡嚷嚷?」

「我給你臉給多了是吧?什麼東西,賤人一個,我看啊,乾脆你也發明個七十二賤算了。」

蔣知年被這一連串辱罵氣的臉色發紫。

「你有病吧!」

我立刻冷聲呵斥。

「說話歸說話,蔣知年,你爸媽沒有教你什麼叫做教養嗎?」

蔣知年一臉愕然。

「你搞什麼?明明是他先……」

「我剛沒聽見,現在聽見了。」

蔣知年噎住了。

顧嘉讓則得意一笑,他趴在我肩頭,衝蔣知年吐了吐舌頭。

「沒事找事,活該!」

我也懶得再跟蔣知年糾纏,帶著顧嘉讓離開。

臨走前,他回頭又警告了一句。

「我告訴你,語舒脾氣好,能忍則忍,可本少爺向來暴脾氣,蔣知年,要是讓我發現你再找她麻煩,我罵臭你祖宗十八代!」

蔣知年氣得攥拳,滿臉不甘地看著我,似乎期待我能說些什麼。

可我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從倒車鏡裡,我看到了他落寞地身影。

他身邊空無一人。

一如我來時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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