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碗公大的王八

王師傅回到了家，馬上十分得意地和妻子說了這一件事。

他妻子也是個精細愛佔便宜的婦女，一聽之後，先是大聲誇了一下丈夫，然後皺著眉頭說道：「萬一這個楊老師去找了其他的同行怎麼辦？」

王師傅嘿嘿一笑，說道：「我早就想到了，今天我把全縣的十五個同行全都請到我們家喝酒，讓他們今晚根本出不了船，這楊老師找不到船，怎麼抓王八？我看這個楊老師明天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他妻子立馬笑眯眯地捶了王師傅一下，說是準備酒菜去了。

王師傅等在家中，到了晚飯的時候，十五個同行全都來了。他心中一定，一邊寒暄一邊找機會問這些同行，今晚有沒有人來找他們去抓大王八。這些同行都是一臉疑惑地回答他，「沒有啊，根本沒有這事。」

王師傅雖然疑惑，但還是放下心來。

「居然這麼蠢，連人都不找，肯定是死心了。」想起明天即將到手的兩萬塊，王師傅立馬熱絡地招呼起同行來，打定主意讓這些人全都醉倒在飯桌上，回不去才好。

……

楊攀照例去河裡游泳，同時也打算去把大王八抓回來。

去的路上再次碰到了上完網回家的李大明。

李大明縮頭縮腦地給楊攀問了聲好，然後問道：「楊老師，聽說你出了大事，馬上就要破產啦。怎麼還有心情去河裡游泳啊？」

楊攀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說道：「我去不去游泳，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李大明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本來還打算支援楊老師我兩天的零花錢的，你這樣說，我就不打算支援了，讓人寒心啊。」

楊攀笑駡著踢了李大明一腳，把李大明嚇得掉頭就跑。楊攀也不去追，悠悠地朝著黃土河走去。

河裡洗澡的人還是挺多的，楊攀先是在岸邊坐了一會，等人少了一點之後，才脫了衣服下了河，盡情地暢遊起來。

岸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光著上身看了看楊攀，臉上露出了笑意，撒開腳丫子跑走了。

這個小男孩一路跑回了家，朝著正在和同行們喝酒的王師傅喊了聲，「爸爸！」

然後走到了王師傅耳邊嘀嘀咕咕地說道：「我全看到了，那個楊老師還在河裡游泳，根本沒有去抓王八。」

王師傅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擔心，開心地笑著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說道：「去廚房，找你媽媽要雞腿吃，爸爸獎勵你的。」

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去廚房了。

坐在王師傅旁邊的客人舉起了杯子，說道：「和兒子說些什麼呢，這麼開心？」

王師傅連忙說道：「沒什麼，他考試打了六十分，我心裡開心！來來來，喝酒喝酒！」

客人說道：「喲，這可得多喝一杯，我家那小畜生從來就沒考過兩位數。」

一時之間，賓主盡歡。

……

楊攀一直泡在河裡泡到所有洗澡的人全都離開了之後，才從河裡遊上了岸邊。

觀望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人看到之後，楊攀眯起眼睛，運用起了號令水族的能力。

天空降下一道黃光，射在了河中。

幾分鐘後，楊攀面前的河面上忽然浮起了一塊巴掌大的東西。

「王八真的來了，不過還是有點小。」楊攀還有些不滿意。

又過了一會，河面上竟然是浮出了幾十個王八蓋子。一斤重的，兩斤重的，應有盡有。

龍王的號令，是沒有水族可以不聽的，這幾乎是一種本能了。聽到了召喚，立馬就會趕過來。

楊攀看到了一個比臉盆還大的王八，心中好奇，將它召喚了過來。

等到那王八慢吞吞地爬上岸，倒是把楊攀嚇了一跳。

「恐怕，這有五十多斤吧，這有多少年了？」楊攀試著抬了下，覺得很重。

隨意挑了一頭大概三斤多重的王八，便讓所有王八回去了。還讓它們最近往水深一點的地方去。

咕咚咕咚！

隨著王八沉入水下的聲音響起，所有的王八全都離開了。

「真是簡單！」楊攀也有些開心，沒想到還能用這種方法賺到錢，真是幸運。

楊攀將這只王八用帶來的袋子裝好了，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學校。

……

時間過得很快，楊攀照例去吃了早餐，不料卻是直接遇到了李校長。

李校長看了看楊攀空無一物的雙手，說道：「楊老師，沒抓到也沒關係。我已經帶了錢了，你就不用管接下來的事情了。」

楊攀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群人已經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王師傅。

「楊老師，你錢準備好了嗎？」他極為得意，昨天所有的同行都被他給灌倒了，今天又是特意請他們過來一起，拿到錢就請吃飯。

反正打漁都是晚上才去，所以這些人一聽，都跟了過來。

李校長看了看眼前的人，頓時咬牙罵道：「王師傅，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居然把所有漁民全都喊去你家了。楊老師怎麼去抓王八？」

王師傅搖了搖頭，辯解道：「瞧你說的，我和同行交流感情有錯嗎？至於這位楊老師，能不能找到人去抓王八，那關我什麼事？」

李校長哼了一聲，楊攀笑了笑，說道：「沒事，反正我也不需要別人的説明，王八這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王師傅和他們那些同行哈哈大笑。

「你以為你是龍王嗎？還要多少有多少。」

「這王八連我們都難抓得到幾隻，你還能要多少有多少？你在做夢吧。」

這時，那些作證的人也趕了過來，其中最有威信的縣裡族老也是過來了。

「楊老師，你的王八呢？沒有的話我可就判你輸了。」族老笑著問道。

王師傅眼裡露出貪婪的光，催促道：「直接給我錢吧，反正你也拿不出來。」他吃定了楊攀，絕對拿不出來。

李校長看了楊攀一眼，將手包拿到了身前，就要往外拿錢。

楊攀按住了李校長的手，說道：「別急，我把王八放在宿舍裡面呢。我馬上去拿過來。」說完就要回去取。

王師傅急忙說道：「慢著，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跑路了怎麼辦？」

縣裡族老也是點了點頭。「不錯，有這個可能。」

王師傅嘿嘿笑著說道：「我們跟著你去拿！拿不出來正好拿錢給我！我請大家吃飯。」

眾人全都叫起好來。

楊攀點了點頭，說道：「也可以，你們都跟上來吧。」率先朝著學校教師宿舍走去。一眾人都跟了上去。

李校長也歎了口氣，跟了上去，他也不信楊攀能拿出來，以為楊攀只是拖時間而已。

王師傅意氣風發地走在楊攀後面，已經開始和後面的人討論開始吃什麼了。

「去吃全魚宴！」

王師傅瞥了眼楊攀，大聲說道：「我看，就吃幾隻王八算了。還能補補身子。」他說的是小王八，故意來氣楊攀。

楊攀走在面前，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慌。

幾分鐘後，所有人都走到了楊攀宿舍的門口。

「王師傅，我可要進去拿王八了。」楊攀說道。

王師傅哼了一聲，「行了行了，有的話你還不早就拿出來了，現在還裝什麼。趕緊進去拿錢給我，沒錢就拿銀行卡，我們都等著呢。」

王師傅一起的漁夫一聽都起哄起來，「就是就是，別捨不得錢，你們老師一下子就賺回來了。」

「對啊，兩萬塊不多！哈哈哈！」

楊攀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打開門走了進去。

外面人都是一臉得意的表情。王師傅早已經等不及了，在他眼裡，錢已經開始發著光等他來收了。

「萬一他真拿出來怎麼辦？」有人故意說道。

立馬有個漁夫反駁道：「不可能，他拿出來我當場吃屎！」

楊攀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哪個兄弟說要吃屎的？麻煩來個人幫他找點糖，免得咽不下去。」

話音剛落，楊攀便提著個袋子走了出來。

在門前蹲下，將袋子一倒。

吧嗒一聲，倒出了一隻大碗公大的王八來。

鴉雀無聲。

王師傅臉色立刻一變，他打了這麼多年的漁，哪能看不出這個大小的王八至少有三斤重，甚至可能有四斤。

其他的漁民也沉默了。

李校長驚喜地走上去蹲下來，將王八殼子一翻，露出了王八深黃色的腹部。

「絕對是野生的黃土河王八！」李校長開心地說道。

楊攀笑了，站起來說道：「是不是該拿錢給我了？」

王師傅眼珠轉了轉，哈哈笑道：「楊老師不要當真嘛，這只是個玩笑。就算你沒拿出來，我還能真要你的錢？只是開玩笑，別太當真了……」

他是想賴帳了。

「住口！你是要丟盡我們黃土縣的臉？」縣裡族老憤怒不已，「輸了就輸了，兩萬塊就要你的臉了？要不是現在是新中國了，不然我早讓人亂杖打死你了！」

嚇得王師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不停地道歉認錯。

族老對著楊攀說道：「楊老師放心，我一定讓你拿到這筆錢！一分也不會少。」

楊攀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了。我決定拿出五千塊請大家今天中午吃大餐！」

眾人大聲叫好，至於王師傅，如果當時他痛快拿錢也就算了，但他做出那種賴帳的樣子讓人們都鄙視他，不屑與他為伍。

王師傅只能灰溜溜地走了，等下還要拿錢過來，除非他不想在黃土縣生活了，不然他可不敢不聽族老的話。

李校長重重地和楊攀握手，「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楊老師。這只鱉我就拿走了，這裡有兩萬塊你拿著。」

楊攀急忙推辭，卻被李校長將兩疊錢硬塞過來，怎麼說也不肯收回去了。楊攀只好收了，和眾人約好了在哪家酒店吃飯以後，人們也就都離開了。

楊攀坐在床上，看著手裡的錢，想起等下還有兩萬送過來，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這賺錢可真是容易啊！」

就在他開心的時候，一道黃光憑空出現。

黃光中一個人影隱隱可見。

「龍王法令到！黃河流域沂水縣乾旱，請立即前往沂水縣進行降雨！解乾旱之苦！」

楊攀張大了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