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一顆如同山嶽般巨大的龍頭矗立，兩根龍鬚不時擺動。

這一幕絕對是對楊攀多年來由科學教育培養出來的三觀造成了摧毀性的打擊。

死一般的寂靜。

「唔，看來以這種狀態和你說話，對你來說有些不適應。那我就換一種形態。」只聽得一聲低吟。

巨大的龍頭便隱在了一片黃光之中，照的楊攀都睜不開眼睛了。

一個身穿黃袍頭戴高冠的中年人大步從黃光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楊攀面前。

額頭寬廣，大眼隆鼻，臉龐極長，嘴唇敦厚，加上兩條長長的鬍鬚，這等相貌不禁讓楊攀心中暗驚不已。古代帝王之相說的就是這種！

中年人說道：「吾乃敖晝，黃河龍王是也。」

楊攀心中早有了準備，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總比看見那顆大龍頭好些不是。

「不知道龍王召見小民有什麼旨意？」楊攀好歹教歷史的，這種話還是能說一說的。

敖晝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是飽讀詩書通情達理之人，這樣吾把這件事情交給你也就更放心了。」

「吾今日之後將前往天庭參加王母舉行的蟠桃宴，所以需要一個人在吾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做我的代言人。既然你在龍王節裡見到了吾，說明我們有緣。」

楊攀一愣，悔不當初，自己幹嘛要說這種文縐縐的話呀？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繼續下去，但仍舊有些不死心地說道：「小民見識淺薄，恐難當大任。龍王還是去找個更適合的人才吧。」

敖晝微微一笑，說道：「你這是拒絕吾的意思了？」

楊攀鼓起勇氣探詢道：「不能拒絕？」恐怕拒絕龍王也就是他從小到大有史以來最有勇氣的一件事了，可能以後也不會再有比這更有勇氣的事情了。

敖晝臉色一變，一股驚天氣勢遮天蔽日，喝道：「拒絕可以，但你的行為便是屬於藐視龍族威嚴，藐視神仙！你可當得起這種罪過？」

這番話下來，嚇得楊攀納頭便拜，「有幸成為龍王之使者，龍王之代言人，實乃小民之萬幸！龍王萬歲！」

「嗯！」龍王點首沉吟道：「那就好。」

「你也不必擔心，吾只是去天上三天而已，片刻就回。」敖晝溫言道，眼前的模樣根本不會讓人聯想到他便會是那頭龍。

「而且。給吾做事，自然會有好處給你的。」

敖晝隨手一點，一道黃光就射在了楊攀身上。

楊攀只覺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片刻之後，敖晝收回黃光說道：「現在吾已經賜給你行雲布雨之能，以及號令黃河水族之能。」

「那麼成為龍王的代言人，小民需要做些什麼？」楊攀自然不會不識時務。拿了東西不辦事。

敖晝說道：「你只需要依照吾給你的法令行事即可。」

楊攀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也只能點了點頭。

「現在你就正式成為吾的傳令使者。」這件事情也就定下來了。

楊攀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滿是笑意。「這怎麼感覺是個奇遇啊。」

敖晝嘿嘿一笑，說道：「這當然是天大的機緣。但希望你勤勉做事，好處少不了你的。」

「如有法令給你，做得好也是分內之事。做不好，這行雲布雨之能也是懲戒之法！」

「五雷轟頂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楊攀頓時如墜冰窟，五雷轟頂，那被轟一下不是死翹翹？

「真的要玩這麼大嗎？」楊攀哀求道。

「就是這麼大！好了，我也該走了。希望你勤勉工作，更上一層樓。」

敖晝達到了目的，也不多言語，大手一揮，人便消失了。

楊攀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已經是再次站在了河岸之上。

水面平靜，無波無浪。

一陣冷風吹來，身上只穿著褲衩的楊攀不禁抖了一抖，「幸好只有三天，挺過去也就算了。」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敖晝的聲音，

「忘了告訴你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所以，黃河龍王的意思是楊攀要當三年的代言人！

老師都知道，在教學生考試的時候，一定要讓學生去探尋出題人的想法。

身為老師，這種方法楊攀也能靈活運用，此時，他也想到了龍王的一些想法。

「我感覺龍王想讓我死。」

要做三年代言人，還不能犯錯，一犯錯就是五雷轟頂。

難啊！

哀歎幾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默默接受。

或許也有什麼好的發展也說不定呢？

楊攀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準備拿起東西就打算回去大睡一覺算了。

忽然，他停了下來，「有失必有得，龍王說他賜給了我號令水族之能。現在我就來試試！」

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腦中立馬出現了一段咒語。

楊攀口中大喝一聲：「水族聽令，龍王親臨！現在馬上朝我遊過來！」

話音一落，便有一道黃光從天而降，射進了水裡。不過這道光只有楊攀才能看得見。

剛開始水面還沒有感覺，但片刻之後水面就如同煮開了一般，嘩啦啦啦地響個不停，一層層魚都朝著楊攀所在的位置遊了過來，如同百鳥朝鳳一般。

平時不易見到的大青魚，大鯉魚，大烏龜都冒出了頭，頭顱在水中一點一點，像是在朝拜一般。

「真有這麼神奇！」

楊攀嚇了一大跳，連忙散了神通，魚群才慢慢散開了。

「以後要吃魚不是隨便吃？」

回到宿舍，楊攀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的門忽然砰砰砰被敲響了。

楊攀急忙爬了起來，打開門。

是高一8班的班主任，姓胡。就住在他的隔壁。

「楊老師，趕快跟我走！」胡老師急切地喊道。說完便朝樓下跑去。

楊攀也來不及多想，趕緊跟了上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

胡老師說道：「徐靜靜老師的弟弟發了高燒，他家裡人硬要喊神婆來驅邪。徐老師已經趕回去了，找我們幫手呢。」

徐靜靜也是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後就自願回到家鄉工作的年輕女教師。她是教音樂的，人知書達理，而且氣質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沒想到家裡人卻如此迷信。

楊攀也急了，「荒唐，有病不去醫院，而去找神婆。她的父母是想讓她弟弟死嗎？」說完就跟著胡老師跑了出去。

到校門口的時候，又是碰見了手裡拿著油條的李大明，「楊老師，你們這是要去哪？」

楊攀說了一句：「救人！」就直接朝那裡跑去。

不料剛跑了幾分鐘，一輛電動摩托車停在了他的前面。

李大明招著手朝楊攀喊道：「老師，快上來。」

楊攀也顧不得罵他了，趕緊將王大明趕到了後座，自己駕著電動摩托車朝徐靜靜老師家跑去。

徐老師家住的也不算太遠。騎著車子幾分鐘就到了。

她家是一座兩層半的樓房，還有獨立的院子。

此時她家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從屋裡面冒出一道道煙柱來。

楊攀將車子交給李大明，大步沖了進去。

此時，幾個老師已經在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全都沒有說話，只有徐靜靜一臉焦急地跟她父母哀求著什麼。而她弟弟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孩子正滿臉通紅地躺在涼床上，床邊是幾個燃燒著的紙錢堆。那個所謂的神婆倒是沒有看到。

楊攀目光一冷，也不管太多，大步走過去，一把抱起那個小男孩，剛一接觸之時竟是覺得有些燙手！

楊攀只對徐靜靜說了一句「跟上我！」然後朝著外面跑去。

他不能不快，懷裡的小男孩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再不送去醫院可能因為高熱而燒壞腦子，影響智力。

幾個學校裡的老師一看，也跟了上來。

而徐靜靜的父母一臉惱怒，大呼小叫地要過來搶人。

「你這幹什麼！搶我孩子幹嘛？」

楊攀哪裡肯理，一切等把小男孩送進醫院再說。

卻沒有想到，剛走出院子，迎面走進來一個馱著背，頭上帶著野雞毛頭冠，手裡拿著銅鈴環的老太太！

正是縣裡有名的神婆——趙神婆。

這位神婆一出現，空氣好似一下子就停滯了一般。

幾個老師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而其他圍觀的人都不禁縮了縮腦袋。

「你在幹什麼？」趙神婆聲音如同破鑼喇叭一般，帶著一股子尖利，直沖眾人的耳膜。

楊攀理也不理，繞過趙神婆就朝外面跑去。

時間寶貴，他可沒和趙神婆糾纏的打算。

趙神婆猛地伸出如同雞爪一般乾瘦的手一把抓住了楊攀的衣服，同時陰測測地說道：「徐家二狗和他媳婦，難道你們是要讓你家兒子死了嗎？還不快把你孩子搶回來！我好為他驅邪!」

徐敏敏父母這時才如夢初醒，急切著跑過來要搶回自己的孩子。甚至她母親還哭嚎著朝楊攀喊道：「你是想害死我兒子不成？」

楊攀哪裡敢用力搶人，要是傷到這個孩子豈不是更加麻煩。只能放手了任由她母親抱回去了。

「不要多管閒事，小心遭了報應！」

趙神婆說著話，還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狠狠瞪了楊攀一眼，轉身朝著那床邊走去了。

楊攀心中大憾，第一次沒把人抱走，接下來要再想抱走就難了。

幾個老師湊了過來，歎息道：「這個神婆在附近很有名，附近人都很信她，我們想攔都攔不住。她剛才說原因，說是孩子衝撞了龍王。」

楊攀一聽，簡直氣壞了，「真是封建迷信！這種事都能信？」他還有一句話沒說，他就是龍王代言人，龍王昨晚都去了天庭了，哪裡會和一個小孩子慪氣？

這些老師紛紛歎息，卻也勸阻不得。

楊攀見此不禁搖了搖頭。

這趙神婆實在是在縣裡面騙人騙太久了。看來現在人心都向著這個趙神婆，要想將徐靜靜的弟弟救出去，只能揭穿這個趙神婆！

徐靜靜臉有淚痕地走了過來，低聲和楊攀說道：「楊老師，我只能靠你了，這些縣裡面的老老師思想根深蒂固了，根本不信我了。」

楊攀凝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一定將這個神婆趕走，將你的弟弟成功帶到醫院裡面去。現在，你先去找些冰塊給你弟弟先降下溫。」

徐靜靜點了點頭，去找冰塊去了。楊攀則是一臉嚴肅在人群中等待時機。

李大明湊了過來，「楊老師，這個弟弟真可憐，你可一定要救回他啊。」

楊攀摸了摸李大明的頭，點點頭。不光是為了救人，現在他是龍王代言人，怎麼能允許別人拿龍王的名義去騙錢？

這就像品牌，被人山寨侵權一定是要告的，哪有允許存在的道理。